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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温棋笑道:“叶家还能有谁,先生当真是久不回百州,只认酒不认人了。” 方文拍了拍额头,“看我这记性,喝了一点酒就开始混乱了。只是叶家酒坊如此闻名,倒是少听叶家小辈有什么动静。” “其实知道叶家与否也没什么区别,满儿在叶家过得并不如意,不然青霜也不会有意为之,成全了这桩错娶的良缘。” “有人千盼万盼盼不来一个亲人,有人却不惜缘分,实在是枉为父母。”方文放下杯子,语气中有些许抱不平。 李温棋也不想计较叶老爷为人父母的职责,叶满已经嫁给他,他必不会让人再受了委屈。 “说起来还有件事想托先生帮忙。” “可是你抢了人家媳妇没法善后,想找我出山了?”方文的脸上带了丝幸灾乐祸。 “是也不是。” 方文啧了声,念叨他年轻轻轻说话跟说禅一样。 “先生交友广阔,想来应该能打探到许多消息,我想托先生问一问从百州城迁来钱州的荣二老爷。” 方文抿了口酒,默了片刻,道:“这个人怕是早就被荣家除名了,你是从何得知?” “这么说,先生知道?” “何止知道,你小子运气好,算是问对了人。”方文不禁笑得高深莫测。 第20章 方文年轻的时候,也是混迹江湖的一把好手,三教九流也曾结识过,因而耳目众多,平常人不知道的事情,他随便一支棱耳朵就晓得。 不过如今上了年纪,方文也不爱提及自己犯浑的那些事,不过总还是个百事通。 “这也算是荣家的秘辛了,荣大老爷顾及颜面,当年不辞辛苦把府里的人都换了个遍,便是如今有谁知晓内情去问他,他定然也是装傻充愣,直接不承认的。” 想到穆青霜调查有限,李温棋也不禁开始好奇,这到底是多大的秘密。 “其实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方文扶着膝盖歪了下身子,故意拖拖拉拉,李温棋无奈道:“先生又卖关子吊我胃口。” 虽说如此,李温棋也不着急追问。 方文才又娓娓道来:“你可知,现在的荣夫人跟荣二老爷本是表兄妹?” 李温棋摇摇头,虽然不知,但听着似乎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 方文又道:“荣二老爷是庶出,他的母亲是江南小镇上的采茶女,是太老爷南下行商之际带回来的。荣夫人失了双亲后,便到了荣府投奔姨母,她跟荣二老爷算得上青梅竹马。” 听到此处,李温棋猜测了一下,“难不成荣大老爷也是横刀夺爱?” 方文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李温棋兀自摸了摸鼻子,闭口不言。 “大老爷是荣家嫡长子,身份地位自不必说。荣家当年正值鼎盛,若是嫁入荣家当正房少奶奶,那可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荣夫人自然也不能免俗。” 李温棋约莫已经猜出来后面的走向,想想荣夫人那副成日把名誉声望挂在嘴上的样子,当年为求富贵倾心于荣大老爷倒也不算稀奇。 倒是苦了二老爷,心上人投奔了哥哥不说,最后还被赶出了百州城,连宗祠上都没有姓名。 “若仅仅是这么简单,哪至于被宗祠除名,这后头远不止一件事呢。”方文抿了口酒,又将李温棋的好奇心成功吊了起来,“以荣大老爷的声名,多少人趋之若鹜,他自然不会安于守着一个人,几年夫妻恩情也终有倒头的时候。荣夫人成天跟曾经是青梅竹马的二老爷同在一个屋檐下,余情未断,又恰逢深闺寂寞,又岂有不越礼之处。” 听着这走向越老越朝禁忌处而去,李温棋不禁扯了下嘴角,也没有觉得特别惊奇。在他看来,男子可以左拥右抱还习以为常,女子便是坏了纲常也不过是有因有果,只是世人总是有所偏袒罢了。 “纸当然包不住火,何况是叔嫂□□这样的丑事。荣大老爷知道后执意要与荣夫人和离,这事闹得不小,只因老太爷压着,才没有人尽皆知。” 李温棋依旧有些不解:“这么大的事,便是压也压不住吧?人岂有不多嘴的?” “威逼利诱之下,自然会有人守口如瓶,至于那守不住的,荣家也不会让人留着罢了。” 李温棋讶异,“荣家动用私刑?” “荣家在百州城兴盛几十年,自然不是光凭着卖那些瓶瓶罐罐。”方文大有深意,却没有就此多说,“不过那档口上,正逢荣府的公子坠马受伤,家里上下都无比紧张,夫妻俩的事便也搁浅了下来。后来荣老爷终究顾及独子,才与荣夫人达成和解,要求便是将荣二老爷逐出家族,永远不得再回百州。” “想不到这弯弯绕绕倒是挺多。”李温棋不禁佩服这荣家保守秘密的本事,当真是不从根上挖,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 他联想着穆青霜告诉他的信息,心中有些微妙,却又一下寻不着头绪,又问道:“荣峥当年因何坠马?” “这就不知道了,只是听闻伤得还挺重,有一二年都是在院中养病。荣老爷遍访名医,着实费了不少功夫。不过这之后我也离开了百州,倒不知晓后事了。” 李温棋垂眸暗忖,这跟穆青霜所调查出十年前荣峥或有大病,时间上是差不多,就不知是不是有什么隐情了,看来欲知真相,还得亲自问问那个二老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