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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儿,我身体好得很!” 李温棋半点不担心,用袖子抹了一把就罢,谁成想大话说得早,隔日就躺倒了。 与此同时,还有李五哥,也是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哪还有雪地里撒花儿的精神。 李五哥对着呛鼻的汤药,脸皱得苦瓜一样,“我就说跟老七打小就不对付,他病我就病,他好我就好,这药干脆端给他得了。” 五嫂不理会他推诿不想喝药的心思,把药碗又往前递了一下,“自己作的就别怨人,也不看自己多少年纪,你怎么不干脆脱了衣服出去跑两圈?” 李五哥愤愤地伸出三根手指头,因为风寒嗓子都哑了,颇有点声嘶力竭:“我也就三十而已!” 五嫂搅了下碗里的汤匙,轻吹几口,淡淡道:“你也知道是三十不是三岁。” 李五哥一噎,干脆又躺了回去,又是喊头疼又是说脑热的,就是不肯喝药。 五嫂已经由了他半天,这正经事上岂会容他,一挽袖子抬脚踩在床沿上就要硬灌,吓得李五哥一骨碌爬起来,再不敢磨蹭。 比起李五哥对喝药的苦大仇深,李温棋倒是省事得多。而叶满始终与五嫂性格迥异,李温棋这一病,令她担忧都不止,自然是有求必应。 自然,叶满也免不了说他两句:“说你不听,这不就着凉了?倒是成天看我看得紧。” 李温棋不言语,吸吸鼻子佯装委屈。 叶满便不忍再埋怨,吹凉了药一勺一勺喂过去。 李五哥闻着就头疼的苦药,李温棋却喝得面不改色。叶满将药吹得温度正好,本想让他自己捏着鼻子喝了也免得受罪,李温棋却说自己手脚无力,愣是一口一口让她喂完。 叶满都怀疑他喝的不是药,罢了凑近药碗闻了闻,立时被药味熏得皱眉远离。 “不苦么?”叶满拿了一块蜜饯给他,很纳闷地问。 李温棋嚼吧了两下,道:“闻着苦,喝着还挺甜。” 叶满不信,又忍不住朝碗里瞧了一下。 “给你尝尝。”李温棋说着,一把扣住叶满的后脑勺,将她拉过来堵了个结结实实。 他的口中只余蜜饯的味道,确实是甜丝丝的。 直到两人分开,唇间还有暧昧的声响,叶满还懵懵的没反应过来,下意识舔了下下唇,嘀咕道:“你方才吃了蜜饯又哄我。” 李温棋眼神微闪,蒙上被子发出长叹:“真不该跟那群熊孩子打什么雪仗,造孽啊……” “现在才知道,早干什么去了?”叶满以为他终于有所悔悟,殊不知他肚子里想的那些弯弯绕,俨然是把大灰狼当成了大绵羊。 第36章 眼下也已经快到年节,李温棋和李五哥这一病倒,家里大小事务少不得要分担给其他人。 李六哥把帐一笔一笔都给他们俩记了下来,等他们好了必定要清算。 大雪下了两日,到今日晌午才停。 李温棋喝过药在榻上眯着,又黏糊着叶满陪他。叶满便拿了个绣绷子坐在一旁绣花,圆滚滚的猫儿跃上软榻,在李温棋的被角上惬意地打哈欠。 小圆把换好的攒盒端进来,看见合目的李温棋,近前低声跟叶满道:“叶夫人来了,在小偏厅里坐着呢。” 叶满手上的针顿了一下,似乎记忆里才想起来这么个人。她看了下正睡得熟的李温棋,帮他掖了下被角,起身悄悄跟小圆出去了。 偏厅里只有叶夫人一人,大包小包倒是带了不少,一见叶满便满脸堆笑,显得和蔼可亲:“早先听说你们小两口出去游玩了,这一路可顺利?前儿你哥哥说看见你们回来了,我还道他喝醉了酒眼花。今日趁着年节送些陈酿过来,方才知道。” 面对叶夫人的热络,叶满并没有特别的感觉,虽不似以往低眉顺眼,到底也不亲近,不知道说什么。 “劳母亲挂心。”叶满邀了叶夫人入座,也没有主动询问家中长短。 倒是叶夫人一个人也滔滔不绝的,四下里瞄了一眼,问道:“姑爷不在?” “他这几日染了风寒,还在睡着。” “可是回来的路上吹着了?这大冬天的可得注意,眼看要过年了,更该警醒些。” 叶满一味点头,神色淡淡。 她本就不多话,在叶家人面前更是如此。叶夫人的声音中途一停,气氛便有些不尴不尬起来。 门口响起李温棋的声音:“夫人什么时候来的,是我招待不周了。” 李温棋于叶满,就像一束光照在颓靡的小花苗上,一瞬就活灵活现了。 只是他人在病中,再怎么身体好也难免显露一丝病态,看着不似平日精神。 叶满匆忙起身过去,拢了拢他的衣襟,“怎么起来了,化雪天正是冷,仔细又着了风。” 李温棋笑了笑抓住她的手,心想他若不来,这颗小白菜指不定如何受委屈呢。 叶夫人见着李温棋,显然比对叶满还热络些,说道:“这不年节了,家里也忙,满儿他爹脚都不沾地。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便来看看你们,家里啊也没什么稀罕的,只有这酒拿得出手,是十五年的陈酿。” 叶夫人拍拍桌上的坛子,很是骄傲。 李温棋客气道:“夫人费心。” 叶夫人也算是酒坊的二把手,外人都会称她一声夫人,她听习惯了也不觉得李温棋这叫法有什么不妥,再者也是从未把自己当成叶满的亲娘,便没有这种意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