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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叶满一直兴致不减,听闻山上有温泉眼,便有些蠢蠢欲动。 李温棋便是有心带她上山,也怕到时候雨水浸了路下山难,只得哄着她过两日再去。 叶满不得满足,还有些小小的不高兴。李温棋见她闹脾气,只觉得新奇,且她本来也是个软和性子,脾气也只是一瞬,再不济就回去继续绣小人儿表达自己的不满了,这发脾气倒不会叫人觉得厌烦。 也是李温棋平常心细,一应事情总是切合叶满的心意,也更加舍不得气她,不然李温棋觉得她这脾气当真是有趣得紧。 过了没一会儿,叶满便把这事忘了。她怀里的李爱揉着眼睛打哈欠,想是困了。 叶满打算抱孩子先去睡,五嫂顾及她年轻怕是不会照料,原本要接手,叶满却十分自信地应下了。 五嫂见状,便不强求,玩笑她早些熟悉熟悉带孩子也好。 只是李温棋倒有些不习惯了,夜里睡着两人中间隔着个孩子,他连叶满的手都碰不着,更别提想亲热了,叹气道:“我算知道五哥六哥为什么成亲许久还不要孩子了,有个孩子简直影响夫妻交流感情。” 叶满见他说得好听,岂会不明他言下之意,看了下李爱睡得正香,捂了把他的嘴:“别再胡说八道的!” 李温棋趁机拉住了她不松手,便要翻身去她那边,又被她按住。 “你不在外边挡着,小爱夜里掉下去了怎么办。” “那把小爱放里边。” “她刚睡着,你别把孩子惊醒了!” “那你过来我这边。” 叶满被他缠得无奈,在晦暗中翻了个白眼,“有孩子在呢,你脑子里还在想什么,快点睡觉!” 李温棋仰面惆怅不已,翻了几个身都睡不着,安静了一会儿又央求道:“明天让小爱跟六嫂呆一夜。” 叶满兀自窘得面色发烫,含糊应道:“等明天再说。” 李温棋却只当她答应下来,只是一个人盖着张被子,没有往日的温香软玉在怀就觉得睡得不踏实,底下伸脚过去,硬是把叶满的脚丫子扒拉到自己这边才罢休。 叶满觉得哄他睡觉倒比哄个孩子还难。 翌日天晴,五嫂的精神也恢复过来,众人便商议先去附近的书院走走,一来有梅可赏,二来也正好去拜会一下丘夫子。 半路上,他们就碰到了原本也是打算到山庄拜会的范集。他手里拎着大大小小的年礼,也是打算送去给方文的,又听说李温棋他们也来了,一直心存感激,一早就去镇上买了些时兴的糕点。 “这也正好,去书院找丘夫子喝喝茶讲讲故事。”李温棋把拆开的糕点递给叶满,顺手要从范集手上接过一些东西。 范集不想劳累他,连移了下手,道:“老师刚才还念叨大正月的下了雪没去处,也没人来听故事,正闲的发慌呢。” 丘夫子听到原本寂静的门口脚步声错落,人声高低渐进,就知道来的人不少,站到门廊上瞧了一眼,乐道:“来了稀客了!” “我带着这些小辈来给您拜年了,您老可有准备什么好东西?”方文笑着走进来,把一坛梅花酒放在桌上,还有一只略小些的坛子,装的是叶家酒坊的陈酿。 丘夫子对李温棋和叶满已经是相当熟了,倒是还未见过李家的老五老六,看见都是郎才女貌出双入对的,一直乐着只夸好。 “孩子都这么大了?”丘夫子看到叶满腿边的李爱,便错认为是她的孩子,着实有些吃惊。 “是我四哥家的孩子,叫小爱,今年四岁了。”叶满摸摸小爱的头,笑着解释道。 李爱看着面前胡子花白却很精神的老爷爷,贴着叶满鼓起勇气道:“我爹爹是四儿!我娘是芳芳!” “四儿”和“芳芳”都是李四哥夫妇彼此称呼的小名儿,他们感情好,在孩子跟前并未刻意更改,李爱小小年纪听得多了,倒也记住了。 众人一听,都暗自笑起来,想着到时候怎么调侃四哥他们才好。 丘夫子也笑了起来,给了孩子一块花生糖。 小爱得了糖,对这个老爷爷的印象就更好了,会在他给众人讲故事的时候,时不时挨到他膝前,揪一下他垂下来的白胡子。 后来,叶满听夫子和李温棋他们说起了新皇和一些科举的事情,她听不太懂,又坐得乏了,便打了声招呼自去院子外面玩了。 书院的墙根前也有几株红梅树,叶满来的时候便看见了,便趁此跑出来看。 梅花开得正好,折了未免可惜。叶满见花瓣儿饱满可爱,便蹲在地上拾捡落在石板上的梅花瓣儿,打算回去烘干了装在香包里。 她捡得入神,花瓣儿都兜在披风里,漏了一地还不知晓,往起一站才发现本来应该早已满当的披风空空如也,正纳闷间听到个人说:“看你捡了一路,倒是白费了工夫。” 叶满回身一看梅花树下的人影,只因对方太过独特的气质,她脑海里瞬间就有了印象,“宣——” 宣元白连忙打住:“可别往后叫了,大冷天的叫人听着心里都一抖。”他说罢往前走了几步,叶满落下的那些梅花都被他拾了起来,装在一个绢袋里。 “你们也来赏梅?”叶满见他身边还是带着上次的那个老奴,暗想这两人对方向好像都不大好,可别又走丢了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