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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检查了衣裙没有差池,看着也帮她检查裙摆口中说着多个“对不起”的女孩,眉头一紧,怎么这么熟悉,“哦,你是,大文婚礼上那个伴娘吧?” 唐一千脑子飞转,蓦地想起她是那一位叫江破阵陪着做头发好几个小时的宋夏曼,瞧着她半边都快露出的胸,脑海里很没出息地响起她的绰号:上床快。 “是你呀宋大美女。” 抬手没有打笑脸人的,尤其还是这么赤裸裸的恭维。她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了,热情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唐一千把话题扯远:“听说今天有伊朗进口的鱼子酱。” 宋夏曼娇笑:“味道如何?” 唐一千说:“跟家里小米没煮熟吃进口中味道差不多。” 宋夏曼呆住,旋即脆生大笑,差点失了仪态,纤长手指捂住口,眼泪快流出来。 江破阵问安清霆,“她怎么来了?” 安清霆想了一瞬,“她的父亲是美电一家分公司的负责人。” 江破阵看着两个人聊得火热,心中有些不安,便安排掉手里的活儿,快步走到唐一千身旁。宋夏曼看见江破阵,整个人立刻放出一种奇怪的光彩,像极了孔雀瞬间开了无形的屏。 “城子,刚要去找你,看你一直忙,小安总的订婚宴,我看最忙的是你,即便是被奴役的苦工,也要喘气休息吧,这会有时间吗?我们找个位置聊一聊?” 江破阵硬邦邦抛出一句,“没时间。”转头凶巴巴对唐一千说:“你跟个耗子似的到处窜,就不能老实点坐一个地方吗?”害的他总是找不到她。 唐一千看他像是真生气,伸手去摇晃他的手臂,他一下甩开顺手朝一个位置一指,“去那边坐着,我忙完去找你。” 宋夏曼嗅到了不妙的气息,“城子,她是你……” 唐一千也觉察到她的暗暗剑拔弩张,“江队长啊,他是我爸爸,我是他失散多年的女儿,你看这相认没多久,就整日介管着我,你看接下来肯定要打我……”说着在他抬起手臂之时早就窜走了。 宋夏曼看着他无奈之下,有些宠溺追着她身影而去的眼神,眼波流转间,也已经知道她是玩笑之语,讥诮地说:“城子,她是你的新女友?难怪我追你追到不要自尊你都不肯再跟我好下去,原来你有恋*童*癖。” 一世英名如水东流。 抓住她一定好好惩罚她。 他总不能挨个解释她已经十九岁,更显得狷介,十九岁也比自己小太多了,早知道让她穿老气横秋的套裙,免得今天横生出这么多流言蜚语。 方塔看着唐一千双手插进背带裤的口袋里,硕大的帆布斜背包随步伐,一起一落一起一落。她吹着口哨到离会场有些远的假山凉亭池塘方向而去,后面不远处有一位很威严的中年人紧跟其后,并且在远离喧闹的清静之地叫住她。 唐一千回头发现是杨焕之杨叔,一时惊讶一时五味杂陈的。虽然是刻意修饰过,头发衣服手表都得体,可看上去就像老了二十岁。他叫了一声“小千”,眼眶就湿润了,从自己手提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个半大不大薄薄的牛皮纸袋。 “小千,你是否还愿意叫我一声干爸?” 他神色凝重,语带凄怆,令唐一千心悬一线,好像如果听不到这两个字他会就地绝望自刎,只得很不舒服的叫了一声“干爸”,杨焕之没忍住,一串泪就掉了下来。这样严肃的人,在自己面前袒露脆弱,让唐一千觉得接下来谈的事情不一般。 江破阵四处寻没有找到唐一千,心里莫名焦躁,恨不得立时三刻把她抓过来打一顿屁股。安清澄说,“刚刚你看见杨叔了吗,我们去问问他杨争先怎么回事,悄不声就旅游去了,又不是去了月球,怎么就联系不上了呢?二哥人生这么重要的时刻,怎么能缺了他。” 幸好有侍者指了这个方向,远远看见杨焕之将唐一千抱在怀里,那个气氛,像个老父亲要嫁自己女儿那样悲伤。 方塔身后来了人,柱子后面藏不住,只好从另一侧灌木茂密的小路猫着腰溜走,灌木枝条晃动处,唐一千警醒地看过去,就只看见蓝色的身影一闪即逝。 “杨叔。”江破阵朝两人大步走来,他看见唐一千的表情由沉重转为惊诧再转为恐惧,而杨叔将两只手臂抬起来,脸上是一副坦然从容的神色,仿佛等这一天已经很久很久。 宾客还是热闹而有序,但是架不住有人在悄悄私语,“刚刚看到省纪委、省政法委、省监察委,来了一些人,干嘛的。” “来道贺的呗,准新娘可是省厅那谁的独生女。” 这才消停。 唐一千坐在舒适的餐椅上,望着人人脸上笑意盈盈的忙着斡旋,恒不关心周遭发生的变故,脚底生凉。 那一刻惊诧的江破阵回过头就看见跟上来的一群人,有些识得他,喊着他的名字,接着公事公办将银闪闪的手铐铐在杨焕之手腕上。 第59章 宁骞 她有可能是宁伯伯失散多年的女儿…… 江破阵并没有问询, 似乎一切在他预料之中。 他像是被抽了筋,整张脸都垮下来。 他与杨焕之对视了片刻,将自己的黑色西装脱下来, 盖在杨焕之手铐上, 并叮嘱从侧门走, 众人心知肚明, 告辞走了。 江破阵看唐一千脸色很差,不知从哪儿用白瓷杯装了鲜榨的西瓜汁递给她, 语气温柔道,“小千, 你害怕了吗?如果觉得累, 我跟霆子要一个地方让你先去休息, 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