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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沈笃打听到的所谓“华人gay圈天菜大猛一”,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所有人只看到他频繁地换着男朋友,一副游戏人间的姿态,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跟谁都谈不下去。 就算连牵手、拥抱这种情侣间的小动作也从来都是对方主动,他能躲就躲,躲不开时也接受得勉强;就算跟人到了酒店的房间,也从来进行不到最后一步。 也许只是没有遇到喜欢的。 当时他这样安慰自己,于是—— 他开始更加频繁地更换对象。 可是谁愿意承认自己跟八块腹肌的神颜“天菜大猛一”开了房,最后只是各自盖着被子,安安静静睡了一觉,不久之后还被人甩了呢? 不如夸一句“器大活好”,睡到不亏。 这些大概就是当初沈笃打听到的全部了。 唐堂就这样浑浑噩噩地毕了业,养父母查出癌症,相继离世。 在最后离世前,他的美国养母要求回到家里,想要安安静静地离开,他孝顺地陪着养母,在对方的要求下,找出了当年那副小小的油画。 养母告诉他,当年他们夫妇就是凭这副油画找到他的;当初他们一眼就看出画画的孩子有天赋,有灵气,打听之下听说孩子在孤儿院,就找了过去。 大概是看出了唐堂这些年的心思其实并不在油画上,养母临终时还安慰他,如果有别的喜欢的东西,可以放手去做,但是他们夫妇仍然认为自己当初的眼光没有错,如果唐堂不放弃画画,一定会有成就。 交代完不久,养母就安静地离世了。 唐堂对着手里的油画,彻底傻了。 当年在孤儿院,他就没有看清养父母手上拿着的东西是什么,这些年来,这副小小的油画也被夫妻二人精心地收着,直到这一刻,他才看到—— 那副油画,明明就是当年他亲眼看着邹允画的。 在那副油画完成后不久的一天,邹允还兴冲冲地来告诉他,有人选中了这幅画,去参加一个少儿画展。 他永远都记得,自己在孤儿院一年多,没见邹允那么开心过;邹允抱着画来找他时摔了一跤,也不知道疼,爬起来只关心手上的画有没有事,看到画没弄脏,拍拍土就一个劲儿傻笑。 那对美国夫妇应该就是在那个儿童画展上看到了这幅画,然后找到了孤儿院来,到处问画画的孩子在哪里,可邹允最终把手指向了唐堂的方向—— 是他。 就因为这两个单词,邹允把本该属于自己的完整家庭和幸福人生,全部让给了唐堂。 而这一切,邹允从来没有对唐堂说起过半个字。 在那一刻唐堂好像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身边的男朋友换了多少个都不行—— 他不是没有遇到喜欢的人,而是他一直不知道自己喜欢邹允。 处理完养父母的后事,他第一时间飞到观海市找邹允。 邹允还是跟以前一样,看见他会腼腆地笑,也愿意安静地听他鬼扯。 这么多年邹允都没有任何改变,还是那么单纯善良,清澈纯粹,心心念念的只有油画,顶多再加上一个好好工作赚钱,早点还清贷款。 他无数次想跟邹允说,这些我都可以替你做,他想告诉邹允他已经知道了当年的事情,还想让邹允知道,他喜欢邹允。 可是每当话要出口,邹允都瞪着那双天真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 于是他很快又把话咽了回去—— 他觉得自己不配。 邹允永远都那么干净,可他换了那么多男朋友,最可恶的是有几次在国内玩的时候认识的男朋友,他甚至带到过邹允面前。 他怕自己把邹允弄脏了,而且他看得出了来,邹允心里只有油画和工作,对他根本没有其他的心思。 很快邹允就喝多了,倒在他怀里哇哇大哭,他就更确定了—— 邹允不喜欢他。 所以他不会看到邹允清醒时的脆弱。 于是关于他喜欢邹允这件事,也只能被藏起来,成为心底最后的白月光;起码这样的话,他们可以一直做一对亲密无间的竹马竹马。 那之后,他把养父母留下的画廊交给专人打理,在他心里,那间画廊已经是邹允的了,不能在他手里被败光;而他自己则开始上山下海,周游世界,在美食和极限运动的刺激里,寻找所谓的自我—— 也刻意和邹允保持一个起码能让邹允舒适的距离。 * 这些事如果不是唐堂提起,邹允已经快要忘记了。 当年或是现在,他其实都没有想过太多。 他从出生起就是孤儿,早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他不爱哭,也不会半夜被噩梦吓醒时嘴里喊着“爸爸”或“mama”;孤儿院里的孩子都盼着被领养,只是唐堂比他更需要罢了。 现在他不能说话,看着唐堂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轻轻地摆了摆手,大意是想告诉唐堂,不用放在心上。 “邹允。”唐堂站起身来,微微躬腰,平视着邹允的眼睛,“我告诉你这些是想你明白,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用有负担;你不欠我什么,而这些——” “都是我欠你的。” 如果这些话他能早些说出来,也许邹允会躲开他,但也有可能,他已经把邹允带去了西雅图;就算不能在一起,但只要邹允不认识肖飒,那之后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