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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刺 第5节

    【晚一个小时】

    章珣拎着很重的东西,简单回了个【好】字,随后便揣回手机往楼上去了。

    把空荡荡的冰箱塞满了后,章珣先去洗了个澡,还在衣橱里找到了一件新的浴袍,穿在身上刚好,就是袖子有些长,他的手缩在袖口里,手指细细的,看着有些可爱。

    六点过五分,门口响起了密码锁的声音,门被打开,程澍进来换鞋时叫了声章珣,章珣才从卧室里出来,慢慢走到他跟前,“航班晚点了吗?”

    “没有,” 他无意多解释,脱了外套朝沙发去,坐下后才问,“学校习惯吗?”

    “还好,没什么不习惯的。”

    “那就好,买水了?”

    章珣一愣,“苏打,行么?”

    程澍点头,在他拿了苏打水回来后,捉住了他藏在袖口里的手,将人拉到怀里坐下,而后自顾自的喝水。

    章珣离他这么近,除了能看见他皮肤的纹理,还能看着他含住瓶口,看着他喉结上下滑动,就这么看着,感觉到他的手臂在自己腰上收紧。

    章珣贴在他身上,尽量避开他手里的瓶子,等他喝完将瓶子拿下去,又伸出手,鬼使神差的擦掉了他嘴角的水渍。

    程澍在他收手前偏头,拿鼻尖蹭了下他的手指,“给你的手机,半个月没动静,今天想起来用了?”

    “我忘记去银行兑钱,拿你的付了车费,” 说完指了下他手里的苏打,“这个也是用你的钱买的。”

    程澍抱着他倾身,将苏打水瓶放在茶几上,回来时说,“手机你不用,我怎么知道你在哪,在做什么,我们的关系,你总要让我有点体验感才好。”

    章珣不太懂他为什么绕这么大个圈子,直言,“那你可以直接在手机里装定位,我会带着它的。”

    程澍发笑,压过去含住了他嘴唇,因着手机在震动,程澍这个吻结束的很快,他接了电话仰靠在沙发背上,那头不知说了什么,他一时间似乎陷入了思忖当中,许久,章珣觉得自己碍事打算起身的时候,又被他握住腰摁了下来,“查一下他接下来的行程,你亲自跑一趟。”

    “老板,他那个级别,未必愿意见我。”

    章珣不知道那头在聊什么,总之,程澍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从他腰上下来,到了大腿,贴着根部来回游走,可能又觉着没劲,修长的手指钻进了他浴袍下摆,弄得章珣不太舒服。

    程澍自己却是平静的,他严肃又果断道,“他不会不见你,去就是,见完给我处理结果。”

    章珣委实没忍住,在他越发荒唐的时候,隔着浴袍抓住了他的手,“程先生……”

    程澍这时突然摁断电话,手机被他扔远了,章珣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喉间 “呃啊” 了一声,身子被他压在沙发上,再没机会抗拒……

    第7章 潮湿

    章珣不太累,但程澍睡着了,章珣在他身侧,仰起头看他,说来也奇怪,没见到程澍的时候总是心绪不定,见了他,反倒平静了下来,他还很是游离的想,自己好像表现的不错,没有过分紧张,也没有显得太像个乳臭未干的小孩,不知道程澍怎么思量他的,也不知道程澍说的三年,在刚开了个头的现在会不会重新考量,他就这么在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胡思乱想里也渐渐睡熟了过去。

    再醒来时是第二天清晨,床上只剩他自己了。

    章珣撑起身子等了一会,听见外头的脚步声,才迅速下了床出去,程澍在厨房,穿着浴袍,头发湿哒哒的,见他出来,“不睡了?”

    “嗯……”章珣走过去,在吧椅上坐下,隔着吧台问,“你要走吗?”

    “八点。” 程澍将荷包蛋盛出来,又撕开培根盒子,放进锅里,没一会就飘出了香味,这惹得章珣忍不住打趣,“程总还会自己做早餐呢?”

    “怎么,你还跟过残废?”

    章珣遭揶揄,背脊都打直了,“我没跟过别人!”

    餐盘里摆好了煎蛋和培根,程澍手脚利落的洗了餐具,再回身时一边拿毛巾擦手一边道,“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的?”

    章珣听完,想了一圈,摇摇头,“没所谓。”

    而后早餐就被摆在了面前,程澍双手撑着台面,看着他,“章珣?”

    章珣应声抬眼,撞进他视线中,听他说,“那部手机是给你的银行卡,随便用。”

    “知道了。”

    章珣的乖巧在程澍看来更像是一道公式,一道他择定用来跟自己相处的公式,但程澍对此没有提出异议,随后跟他说,“这个月可能不过来了,有事打给肖凡,他在临海,随时有空。”

    “肖凡?”

    “我秘书,” 程澍说,“那部手机里有他的号码。”

    “哦,好。”

    章珣刚答应,程澍的手便伸过来,握着他后颈带到自己跟前,潮湿的亲吻,末了,程澍意犹未尽的舔了舔他唇瓣,“想我也可以打给我。”

    “好。”

    八点,肖凡来接走了程澍,顺便跟章珣认识了一下,应该说是顺便让章珣认了下他,他好像老早就认识章珣了一样,礼貌的颔首,还给他带上了门。

    章珣的课上的一知半解,课后便去了图书馆赶工,李夏打来电话时已经中午了,章珣有点饿,摸着肚子摁了接听,那头说,“哟,用功呢?”

    章珣下意识环顾了一圈,“你在哪呢?”

    “下面。”

    章珣这才偏头,看到窗外,李夏站在一楼门外的喷泉池边仰着头朝他招手,“下来吧,吃饭去。”

    章珣一笑,“等我会。”

    挂断电话收拾了书包,到李夏跟前时,李夏递过来一杯奶茶,“新店开张,买一送一,喝吧。”

    “谢谢。”

    “客气什么,” 俩人并肩走,李夏又拿了手机,调出个页面给他看,“今晚,就在学校附近,去吗?”

    是一个 livehouse 演出,乐队名章珣没听过,但李夏是个让人很容易感到自在的人,章珣也觉着自己该交个朋友,便点了点头。

    “行,那我买票了,你下午有课吗?”

    “有,到四点。”

    “我四点去接你。”

    事实上,昨天被李夏带出来,俩人不仅留了电话,还加了微信,李夏的朋友圈背景就是那个乐队的海报,章珣后来才想起来,但没有太多的好奇。

    临海的气候很舒适的,和卡萨差别不大,所以章珣回来后谈不上什么适不适应,尤其晚间,海风过来,度假感油生。

    livehouse 和学校隔了两条街,他跟着李夏走过去,进场后才发现来的人不少,大多是学生,李夏找了个好位置,但仍旧挤在人群当中。

    “这个主唱我很喜欢的,” 李夏在他耳边说,“她叫江琳,是我们学校的学姐。”

    由此,章珣多看了那位主唱几眼,长发,没化妆,神色冷清,一身宽松的长衫也掩饰不住的骨感,这样站在话筒前,让章珣觉得她和摇滚两个字实在不搭。

    后来乐队开场,观众池里立刻躁动了起来,章珣的手机震动了好几次才被发觉,他跟李夏打了招呼,从人堆里挤出去,到了外头走廊才接了电话。

    “喂,抱歉刘律师。”

    “没事的章珣,” 那头说,“受害者那边我联系上了,但,对方说这事了了,没必要再见面。”

    “了了,是什么意思?” 还是有些吵,章珣走了出去。

    “我问过了,说是有其他律师去过一趟,给了一笔不小的赔偿,还签了个协议,协议内容不方便透露,但他们说死也不会来打搅你了。”

    章珣想问什么,话到嘴边,又察觉过来,只说,“好,麻烦你了刘律。”

    “不麻烦,这事就先这样,后面有什么问题我们再谈。”

    “好。”章珣挂断了电话,他站在路边,面前是车来车往,好一阵,他才从包里掏出另一只手机,打开和程澍的聊天界面。

    【我家里的事你已经帮我解决了是么?怎么不告诉我?】

    打完又摁了删除,重新输入——

    【谢谢,我不知道你已经帮我解决了。】

    还是不对,又删除,反复好几次,章珣最后发送出去的是一句【你还没告诉我下次回来什么时候。】

    短信发出去很久都没回复,章珣想,他也许在忙,于是放回手机,回了现场。

    在 livehouse 玩到快十二点,俩人才随着人群出来,只是刚到门口,他们又被人叫住了,那人说,“乐队成员想见见你们,请问二位方便吗?”

    章珣还在诧异,就听李夏说,“不好意思,学校要门禁了,下次吧。”

    说完便拉着章珣走了,直至走远,章珣才问,“为什么要见我们?”

    李夏从兜里拿了盒糖,倒出来塞了一颗进他嘴里,“可能你长得好看吧。”

    橘子味在嘴里散开,章珣疑惑的说,“好看的不是你么?”

    “诶呦珣呐,我头一回听人夸我夸的这么诚恳。”

    章珣没有跟她辩驳,站住脚步,“我回家了,明天见吧。”

    “好。”

    章珣回家后先睡了一觉,快一点才起来洗澡,之后觉着饿了,去厨房煎了个荷包蛋,热油在和蛋液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又忽而飞溅,油点落在手背上,他下意识将被烫到的地方含进了嘴里。

    不知道是鸡蛋还是guntang的油渍惹的,让他不禁想起昨天那个吻,被程澍咬过的唇瓣和潮湿的触感……

    啪嗒。

    手里的小铲脱落,砸到地板上,章珣立刻回了神,关掉火,拾起来后连同刚刚被烫到的手一起放在水龙头下冲洗。

    这会,手机在桌上震了震,章珣擦了手过去,是程澍的微信——

    【周末过来吧,机票明天会给你送过去。】

    第8章 谢谢

    章珣坐在肖凡开的车里,车子往机场去,有好几次章珣想说点什么来打破这尴尬的氛围,但思来想去,有他和肖凡的身份差别在前,说起话来尴尬只会变本加厉,章珣选择继续沉默,但肖凡似乎不这么打算。

    “章先生。”

    “嗯?”

    “您知道程总是做什么的吗?”

    章珣狐疑,那句不知道险些脱口而出,“他做什么我都没必要知道,是么?”

    “也不是,” 肖凡说,“看来您到现在也没想着查一查我老板。”

    “……” 不是没想着查,是压根没往这方面好奇。

    见他不语,肖凡接着道,“您也不好奇我老板知道您多少?”

    “他,想知道什么不是很简单吗,这我也没办法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