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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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回到了自己的办公点,林彦平同萧景澜商量道:“那便先处理其他的事吧,至于那《百战奇略》可能要劳烦萧大人以私询公了。” “…虽然但是,林大人确定不是以公徇私吗?”他虽然不学无术,但应该还不至于连这个词都不知道。 “萧大人,做人做事呢…要学会随机应变,词是死的人是活的嘛。”林彦平眯着眼笑,语气平静,却说着让萧景澜不怎么平静的话。 最致命的不是歪理,是一本正经的说歪理,太有说服力了! 傍晚落值时,萧景澜有个不懂的地方正准备问林彦平,却见他已经收拾好桌面,起身准备离开了。 “欸?林大人这就走了?”萧景澜问道。 “啊,不然呢?”林彦平反问。 “这么着急走?”萧景澜道。 “落值了还不走才不正常吧?萧大人??” 萧景澜纳闷道:“刚到落值时间就要走吗?” “饿啊!回家吃饭啊!不是,萧大人你不走就算了你别拦我啊?”林彦平一脸莫名其妙。这人落值了不回家也就算了,还拉着他问东问西的阻拦他急切回家的步伐。 “呃…我是想问问这个…”萧景澜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别问,问就是不会!明日再议!”林彦平说完,怕萧景澜再说,连忙脚步生烟,基本上跑着出去的。 萧景澜:“……”至于吗? 想起昨天晚上用膳时父王和母妃的各种问题,活像屯里爱聊八卦的糟老头子和糟老婆子。他就不明白林彦平怎么会上赶着往家里跑了呢? …… 楚家。 距离楚希逝世已过十日,在秦云舒的打理下,楚家及铺头上上下下的事情慢慢的回归正轨。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忙着楚希的后事、照顾公公婆婆、管理府中杂事、处理铺头的账本,忙得焦头烂额一刻不停。 陪着她的清风和明月也是忙得够呛,但见主子都一直在强撑着,她们也就咬咬牙不说一个累字。 楚希盖棺那日,秦云舒按照他的遗愿将那幅画放进了棺中,她亲自扶棺下葬。 现在这一系列事情终于回归正轨,她那绷紧的神经终于可以稍微松一松了,她也可以喘口气了。 她从书房中找到了楚希说的那些信,带回了房中,细细观察起这几封信来。 每一封信的信封右下角,都有一个数字,而按这个数字从小往大的信封里,信的厚度从厚慢慢变薄。 第一封信,秦云舒都怀疑楚希是不是塞了十张纸进去,到最后一封,她的手感让她不禁怀疑里面什么都没有。 她看着桌面上按顺序摆出的信,怔怔的看了半晌,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拿起了那最厚的第一封,小心翼翼的将封口撕开,抽出里面的信纸。 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多,里面只有五页,但因为纸太大,折叠了太多回,所以才鼓鼓的。 她将五张纸沿着折痕摊开,入目的第一张便是她在秦府第一次见到楚希时,看这画面,应当是楚希眼中的画面,画技自是并不是南宫先生画的那两幅,但…秦云舒凑近看了看,心念一动,这笔锋…是楚希画的。 虽然不能说是佳作,但神韵倒是画出了八分。 秦云舒轻轻的拿开第一张,入目的画面却是令她怔住了,满目的红——这是…成婚那日。 一顶红轿,一身嫁衣,一顶红盖头,他牵着她走出花轿的那一幕… 她傻傻的盯着看了不知道多久,不知不觉回过神来时,她又翻开的第三张,还是她…凉亭里她望着一朵盛开的荷花神游,片片荷叶朵朵荷花她在其中似是荷花化身的精灵。 想着会不会一连五张都是画,秦云舒将第三张也拿开了,第四张果不其然还是,但没想到的是这幅画画的是望云山那次,她望着远方,但这幅画没画近景的京郊,反而细画出了远方的京城。 这样看上去,就仿佛是她在眺望的是京城,想回到京城一般。 看到这幅画,秦云舒的心情有些复杂,她知道楚希想要表达的是什么,但…她并没有很想回到京城。 人人都道京城好,繁荣昌盛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她嫁来京郊后,却过得比在京城时来得自由和快乐,特别舒服。 她忽然有些好奇,往后的信都是什么?但意料之外却又意料之中的是,第五张纸,不是画了,是楚希写给她的信—— “吾妻云舒,见字如晤。” “当我意识到我可能不久于人世,将要离你而去时,我想了许久。但似乎绞尽脑汁都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好办法没想着,倒是想到了一个笨方法。” “我想着先一步一步远离你,对你冷漠,然后让你慢慢的习惯没有我的日子,日子久了我们那本来就没有多深的感情,久而久之就淡了。” “所以当我倒下后醒来时,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在你的心上割刀子。我对你冷漠,对你视而不见,想的就是让你自己意识到我的态度,然后心慢慢的也冷淡。” “但没想到你却是不受我的影响,一天天就跟没事发生一样,还对我像平日里一般。于是我又开始琢磨别的办法,一计不成,那便再生一计。” “然还没等我琢磨出来别的办法,我便感觉我自己都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我们没有慢慢…没有来日…我等不了你久了心淡…” “于是我决定珍惜当下,能多陪在你身边一时,那便是一时;能和上天多争一天,那便多活一天;我想多看看你,哪怕多一眼…” “我不知道我还有多少时日,能让我写多少未对你说的话在纸上,待我走后,能让你知道。我突然有些累了,今日就到这吧,不若你来猜猜,我是何时给你写的信?” 信中最后一句话,便给她留了个问题。 “这还专门留个问题…”她轻叹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还能是什么时候,也就只有我见你休息了出门时,你才不在我视线范围内,能做别的事吧…” “叩叩叩…”有人在门外缓缓敲门。 “何事?”秦云舒问道。 “夫人,老爷和老夫人有事找您。”门外,清风的声音传来。 秦云舒放下手中的信纸,将看完的画重新折好了塞回信封中封好。 “走吧…”她起身,开门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