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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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云舒愣愣的看着萧景澜,傻在原地没了反应,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清风见此情况,十分有眼色的开溜去干事去了。 萧景澜去执秦云舒的手,牵着她往里走去,“冷不冷?” 秦云舒眼中看着这一园子的梨树,耳边听的是一回来便关心她的丈夫的关候。她反握住萧景澜的手,忽然停下了脚步,对他道:“我今日去了京郊。” 萧景澜没有开口,安静的等着她把话说完。 “世子不问我为何去京郊吗?” 萧景澜奇怪的看着她,认真反问道:“为何要问?你是我的世子妃,我们是夫妻,本就该相互扶持相互信任。若我因为这点事情便怀疑你质疑你,岂不是伤了夫妻情分?你大婚时便与我说了前事,若我还计较这些,你我之间必然会生出间隙,那是我万万不想见到的。” 秦云舒听了,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回应他些什么,只伸手将萧景澜给抱住了。却又听萧景澜话锋一转道:“只不过虽说我不介意这事,心中却还是有些吃味的,所以栽了这一园子的梨花树,想着哄你开心,这样,你就能把心思多放一些在我的身上。” 秦云舒顿时哭笑不得。 她这夫君啊…还当真是一片赤城。 因着这一份真情流露,晚间夫妻两人共赴云雨之时,秦云舒难得的主动去迎合了萧景澜。这一迎合,萧景澜像是发了疯的公狗似的,一整夜没停。以至于第二天萧景澜去上值之后,秦云舒还昏昏欲睡的在床上躺着…… 秦云舒是被清风叫醒的,倒不是清风要扰她美梦,只是忠义侯府来了人,说是大小姐有事要与世子妃相商,只是大小姐抽不开身来诚王府,所以派了位丫鬟来传话。 清风和明月在秦云舒身边待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忠义侯府在秦云舒心里的份量,遂清风来叫主子起床。 闻人语派人来找秦云舒,是为着大婚进宫学礼仪的事的。萧景恒是皇子,但先前一直未曾封王赐府,一直住在宫中,但如今既已要即将大婚,圣上自是在宫外赐了王府,选了名字同音为封号,封为“衡王”。 而闻人语即将嫁给衡王,作为皇家的宫妃,自是被请去宫中跟礼仪嬷嬷学宫妃的礼仪去了。而秦云舒作为世子妃,本也该去学的,但当时宫中贵人因事耽搁了,诚王妃又表示他们小两口又不在宫中,学不学也无妨,遂便作罢。现下闻人愫要入宫学礼仪,宫中便提议问诚王世子妃要不要也一道学了。 故而闻人语便着人来了这一趟,秦云舒听完了来人的禀告后,整个人懵了好一会儿,才愣愣的问来人:“可有说要去几日?几时去?” “宫中嬷嬷说每人的学习能力不同,进度自然也就不一样,所以这得看您什么时候能学完得到嬷嬷的批准,便能归府。明日申时启程。” “唔…好,我知道了,你去回复表姐吧!”秦云舒点点头,对来人道。 简单的让清风明月收拾了些换洗衣物,秦云舒去同婆婆诚王妃说了这事,便又回来院子里了。诚王妃倒是跟她说了要是不想去可以不去,大不了到时候去同圣上说一声便是了。秦云舒委婉的拒绝了婆婆的好意,去不去倒是无所谓,只是担心表姐一个人进宫,去陪她做个伴也好,反正在府中也是无所事事。 只是可怜了散值回府之后听到这个消息的萧景澜,他世子妃好不容易跟他生出了一丝感情,这时候把他世子妃喊去学什么劳子的礼仪,回来怕不是又和他生分了! 晚上,可怜兮兮的世子爷抱着世子妃,委屈巴巴的请求缠绵,被世子妃义正言辞的一本推开了。原因是怕耽误明天入宫…… 萧景澜:还没走呢,就开始推开我了……嘤嘤嘤…… 闻人语和秦云舒入宫的这段日子里,衡王府已经建造完成了,就等着闻人语学完宫妃礼仪与萧景恒大婚。而诚王府里,萧景澜趁着秦云舒入宫的这段时间把不能进宫被秦云舒留在府中的清风和明月收买了。用尽了心机,耍尽了手段,装够了萌,卖足了惨。这才从两丫鬟身上讨得一丝同情心,让她们帮他讨好世子妃的欢心。 在宫中学宫妃礼仪的秦云舒自然不知道萧景澜的这些小心思,这插曲也是在她回府之后才发生的,暂且不提。她和闻人语在宫中倒是一切顺利,只不过…… 只不过明明宫中学礼仪也不算累,但秦云舒每日学完回房之后总感觉很疲惫,但她也没放在心上,只当是嫁去诚王府之后被养娇了,受不得累,遂也没有声张。 闻人语和秦云舒是一道学完出宫的,那之后,闻人语回府准备待嫁,秦云舒则回府哄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见了面则委屈巴巴的世子爷去了。 好不容易哄好了,晚间床榻上,世子爷又屁颠屁颠的黏上来,却被秦云舒无情的一把推开了。见萧景澜一脸震惊中带着几分委屈,秦云舒知他八成是误会了,连忙同同他解释:“我不是不愿意,只是这几天总是很累,也不知道为什么,所以…” 萧景澜听完,脸上的震惊和委屈消失殆尽,继而转变成担忧,语气着急的问:“怎么了?可是在宫中太累了?怎么不和嬷嬷说?现在还是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大夫?要不我还是…” “世子爷~”见他如此着急,作势就要唤人去寻大夫,秦云舒连忙打断他的话。“不用了,就是有点累,没什么大不了的,休息休息就好了,大晚上的,不要兴师动众。” 见她神色间不似逞强,萧景澜提起的心又渐渐放下了,但不担心了之后,某些情绪又开始慢慢发酵了起来。一去就是好几天,回来还不能抱怀里好好疼爱一番,世子爷越想越发委屈。 秦云舒小心的瞥了一眼傻坐在一旁的世子爷,试着问:“…世子爷还不睡吗…?” “我这还睡得着吗?” “那…”秦云舒撑起半个身子,凑到他面前,轻声哄着:“那我们聊聊天?” “聊什么聊!”萧景澜没好气的躺了下去,一把搂着世子妃,奶凶奶凶的道:“睡觉!” 听得秦云舒心都快要化了,只想着等缓过这股疲惫劲儿之后,给她这孩子脾性的夫君好好的补偿一番。 然奈何接下来的这阵子她忙于天天往忠义侯府跑,忙着帮闻人语准备大婚之事。其实大婚事宜自有宫中王府及候府cao持,也轮不着累着她来,但秦云舒心中感激候府对自己的好,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陪陪闻人语说说话解解闷的本事还是有的。 闻人语再如何沉稳端庄,也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对婚事怎么着心中也是有几分紧张的,好在秦云舒一直陪着她,也让她的心能静下来了些。 如此眨眼一过便是几日,婚礼如期而至。 婚礼办得十分盛大,当真称得上是十里红妆,秦云舒跟着候府众人送嫁,眼中心里满满的都是羡慕和祝福,如此礼遇,表姐担得起。 婚宴结束次日,秦云舒回了王府。那几日里因着见不着世子妃而埋身于公务之间的世子爷一听世子妃回来了,激动得把手中的公文都扔到一边,就差没连滚带爬的到世子妃面前去了。 秦云舒一见,哭笑不得。 她的夫君顶着委屈巴巴的神情,眼巴巴的走到她的面前,张开双臂就是一句:“世子妃,要抱抱~~” 秦云舒脸皮子薄,不爱在下人面前做这些亲昵的举动,遂没依着萧景澜,轻轻的推开了他。谁知萧景澜一下子就变脸了,方才还算正常,现下嘴巴一扁,眼睛眨巴眨巴,就像是要哭了似的,秦云舒更是拿他没法子,只好上前去牵他的手哄道:“好好好,我们回去抱好不好?” 萧景澜这才收起委屈巴巴的模样,变被动为主动牵着秦云舒往房里去。至于回房后还是不是只是抱一抱…… 夫妻俩双双倒在床榻上,萧景澜压着秦云舒,将她亲得险些透不过气来。念着他这么些天没见着了,自己也怪想他的,秦云舒索性就由了他去。 等俩人缓过来时,都已经衣衫不整喘息连连了。秦云舒一手勾着萧景澜的脖子,一手去轻轻的抚摸他的脸。 “该停了啊…这还大白天的呢~被人知道该笑话了…”她含羞的说道。 见爱妻这副眉眼含羞的模样,萧景澜情不自禁又亲了一口,这才满足的道:“无所谓,由他们笑去,我和我自己夫人恩爱,他们管的着吗?” 秦云舒不满的打了一下他,没个正经。 “好好好,都听你的~”见她恼羞,萧景澜又连忙哄道。 “不过……”萧景澜有些迟疑,“听说你先前在楚家时曾和你前夫去画过像…?”他问这话时,语气和神色都是小心翼翼的,一边说还一边观察着秦云舒的神情,生怕惹了世子妃不开心。 而秦云舒听到他的问题时则是愣了一会儿,倒也没什么复杂的情绪,这是奇怪他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是有,我拿给你看?” 虽是问着,可她已轻轻推开萧景澜,起身去拿之前收好的画卷。 萧景澜沉默不语,只一直看着,看完之后又沉默的帮她将画收好,随后还给了她,再然后便一声不吭的独自走了出去。 秦云舒:“???” 她当时觉得,萧景澜大概是生气了的。无论是气她改嫁之后还留着前夫的东西甚至还如此珍藏,亦或是怀疑她对前夫还有情忘不了故人所以睹物思人,总之是有情绪的。 可没过两天她才知道,萧景澜的确是有小情绪了,不过既不是生气也不是怀疑,只是羡慕和吃醋。 从清风和明月口中得知有这画的存在时,他尚且还这是好奇。好奇他没陪在她身边的日子里,她是怎么样的。 可真正见了那画时,都变成了吃味,酸的他都受不住了,生怕熏着了媳妇儿,于是连忙出门冷静去了。 这一出门,又见着院里种的梨花了,春风吹过,这些梨花老枝抽出了新条,新条开出了梨花,虽当不得千树万树梨花开,但也是院里的一道风景了。 见着这梨花,满脑子便想着里边那位了,一想到里边那位,又想到那令人发酸的画像了…… 于是吧,世子爷想出来了一招,连忙去找了母妃。母妃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婆婆一出手,绝对啥都有。 没过两天被世子爷拉来画画像的世子妃如是想道。 景是自家的,梨花还是亲手栽的。 画师是请来的,只消花钱不跑腿的。 衣服是新做的,怎么美怎么来的。 要求是世子爷提的,钱是诚王妃出的,画像是小夫妻俩的。 站在梨花树下,倚在萧景澜身旁,四周梨花飞落时,秦云舒如是想道。身边的这个男人,比她打了几岁,比她高了许多,可当真是幼稚极了,可却幼稚得可爱。 他会偷偷的吃醋,却不去生她的气,给足了她信任。 他会去和别人比较,事事都想比别人做得好,却不奢求她会同样的对他好。 他会把所有有关于她的事都记在心里,哪怕只是芝麻粒大小的事情。 都说他不学无术、不思进取、豪无建树,都笑他从前是个纨绔世子,如今是个芝麻小官。可众人不知道的是,做他的妻,很幸福。 她曾一个人挣扎的走过幼年的岁月,曾被生活磨练出了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沉稳,可后来她又遇到了好些人,他们都让她渐渐的找回了她曾失去的东西。 情爱一事,有的人刻骨铭心,有的人轰轰烈烈,有的人痛不欲生,有的人相爱相杀,有的人平平淡淡…… 秦云舒想,她和萧景澜之间,或许就是如此平平淡淡一生,相濡以沫一辈子吧?遇到他,大概真的是花光了她从前所有的运气,才会坎坎坷坷却终修成正果。 她低头含笑,不知想到了什么。萧景澜一手揽着她,偏过头见到了她的笑容,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一幕,便被画师描绘在画卷中,成了一幅恩爱夫妻神仙眷侣的画像…… 待的画完画像时,已临近傍晚,夫妻俩回房用晚膳,谁知方一走近屋子,秦云舒就皱起了眉头。 “好大一股子腥味啊…”她用手帕抵了抵鼻子道。 完全没有闻着味道的萧景澜:“???” “今儿晚膳有鱼呢,不过厨房那边给处理过了,应该已经没有腥味了才是,方才我摆膳时都没闻着。世子妃真的觉得腥吗?”一旁知情的明月纳闷道。 秦云舒点了点头,难受的说不出话,她越往里走越觉得味儿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