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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开国皇帝的独女 第235节

    巧合也罢,果真是回应萧宁也好,总而言之,这一刻,晴空再次响起惊雷,甚至在众目睽睽之下,闪电劈落,正好竟然就是铜匦之上!

    这要不是铁制的,这铜匦该是变成什么样了?

    纵然是铁制的,如今也是变得漆黑一片。

    一眼看过去,萧宁内心也是五味杂陈。

    夜观天象,早看到百年难得一遇奇象,晴空降雷的孟塞啊,让萧宁配合至此,可是,萧宁这一刻也想问,这天,有那么听话吗?待她如此之好!

    不过,正事必须不能忘了,萧宁朝天拜下,心中十分感激地道:“多谢上苍指示。”

    至于其他旁观的人,完全被眼前的一幕看傻了眼。

    这,晴天降雷也就算了,这架式,直接劈在铜匦之上。

    铜匦里究竟都放了什么,再没有比冯非仁他们这些人更清楚的了。

    突然想起先前萧宁提过的事儿,谁若犯下大错,为世人所不齿,都喊上一句天理不容,天理不容最直接的表现便是天打雷劈。

    现如今这雷劈在这铜匦上面,正是说明了天道极不认同这铜匦中的一切。

    萧宁走了过去,正想伸手,孟塞连忙道:“公主殿下小心,这上面还有雷电之力,公主小心切莫伤着。”

    手伸出一半,萧宁已然想起,这刚叫雷劈了,上面的电力,照样可以伤及于人,还是应该缓一缓,千万不可自伤了自个儿。

    “诸位都瞧见了?”萧宁可以不碰,有些话得问问清楚了。

    冯非仁已然软倒在地上,怔怔地看着前方,脸色发白,眼中皆是惊恐。

    其他人的表现,来这儿的人,三省六部的长官,并不是盼着萧宁被拉下马的人,自然从来也不想对付萧宁。

    虽然对晴天降雷,这雷更有灵性一般的劈在铜匦之上一事,大为震惊,事实摆在眼前,总是假不了的。

    “公主代陛下祭天,天公回应,陛下、公主得天独厚,上承天意,下得民心,大昌之福也。”孔鸿立刻接话,一通马屁拍得,纵然萧谌不在眼前,该说的好话,一句都不落。

    “大昌之幸!”别的话可以不说,山呼幸运,这自是免不了的。

    萧宁道:“如此,若以论功行赏,封我为王,可再有不妥?

    降雷于铜匦,上天之意表达得够清楚,谁就是再不服,也不得不服了吧。

    并未将冯非仁的窘态放在眼里的萧宁,更多是想听听冯非仁代表他们这些不服于萧宁的人出现在这儿,看到这一幕,还能不能拿上天,拿规矩来反驳。

    萧宁谋划了许久,终于有机会扬眉吐气了!

    至此,再无人能拿性别说事。

    男人和女人,在天道眼中,本是就是一视同仁,不分差距之人。

    男人可以做的,只要女人愿意去,就该有一个公平机会,和男人站在一起,争一争。

    心存私欲,不满于女人比他们能干的人,是他们狭隘,偏拿老天和规矩说事。

    现在,他们还能推说老天不许女人出头吗?

    感谢孟塞老神棍!萧宁内心默念!下一刻转过头……

    第117章 萧宁之所请

    萧宁目不转睛地盯着冯非仁,冯非仁尚未完全消化,这一切,这一切和他想的并不一样,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啊!

    “怎么,你是不服?难道天降惊雷,依然不能说明上天是站在我这一边的?”冯非仁的反应,看在眼里,众人都清楚他此刻内心是何等心情,纵然如此,不代表这一切冯非仁便接受。

    但,不管他们接受或是不愿意接受,都由不得他们。

    萧宁之前太好说话,是因为明白,在大方向的舆论,并不站在她这一边的情况下,她纵然是和人争,不过是陷入僵局中,终是不可能如她所愿平息争端。

    如今不一样了,天下奉信于天,男人们再拿着天生分阴阳的说辞,道男主外,女主内,有了这道天雷降下,终究不能信服于人。

    女人,这些年被男人压在头上,不得不退于男人身后的情形,将要打破。

    “你们口口声声道天道为尊,你们不让我们女人出头,皆是顺应天意。今日,至此,天意何在,你们还有何话说?”萧宁确实是咄咄逼人,换作谁要是被人盼着死,心中必有怨气。

    一直忍着,那是为了大局着想,不得不忍。现如今既然不需要忍,萧宁为何还要亏待自己?

    “或者,在你们看来,能为你们所用的天意是天意,不能为你们所用,便什么都不是?”萧宁言辞犀利,无形的质问眼前的这些人,他们是不是如此的无.耻。

    “言而有信四个字,之前我已经提醒过你们,可显然你们并未放在心上,如今是想要我再旧话重提?”冯非仁不发一言,脸色阵阵发白。纵然如此,萧宁并不打算放过冯非仁。

    今日倘若输的是萧宁,他们这些人只会更加咄咄相逼。

    对他们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萧宁愿意以仁厚待人,却不代表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与人之间若是相互尊重,吃些小亏,没什么话可说。

    可这一回打赌,赌的不仅仅是彼此的政治生涯,甚至是性命。

    对这些人心存仁慈,只会让萧宁所做的一切功亏一篑。

    “事到如今,成王败寇,公主赢了,自然样样都由公主说了算。”冯非仁面如死灰,已经接受了天助萧宁的事实。

    怕是谁也没有想到,上天会相助一个小娘子,竟然配合无间,降下这一道惊雷,打在铜匦之上。

    铜匦,这原本是他们认定,可以对付萧宁,将萧宁拉下马,叫萧宁永无翻身之机的东西,现下,却成了击溃他们所有希望的东西。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男人,可以用性别要求女人安分守己。

    “我现在只想看看,为天理所不能容的文字,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萧宁第一反应是查看铜匦,如今更是重申一句,无非就是想要亲眼看看,这里面究竟写了什么东西。

    “为天理所不能容的文字,更应该昭示天下,叫天下人明了,引以为诫,切不可再犯。”萧宁话说的有理有据,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可冯非仁知道,萧宁将这铜匦中的所有文字公布出去,只会让天下人更清楚发生何事,必更记忆深刻。

    然而,冯非仁能阻止萧宁吗?

    事到如今,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萧宁。

    “还请公主开锁。”孟塞试了试手,铜匦没有了电流,可以放心的打开了,赶紧向萧宁提出申请。

    萧宁从腰间拿出一串钥匙,递到孟塞手中。

    孟塞接过,连忙将铜匦打开。

    “公主这是要赶尽杀绝?”冯非仁终究还是想挣扎一番,质问于萧宁。

    “当日我曾向你们许诺,倘若天不佑我,你们在铜匦中所写之请,一律依之处置。

    “请我对你们网开一面时,你们是否想过对我也网开一面。”萧宁说的不错,这上面的内容,都是冯非仁这些人发自内心的希望。既然他们能对萧宁赶尽杀绝,萧宁又为何不能?

    “成王败寇,今日赢或输的人,早在我们赌局开始时,就已经料到彼此的结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萧宁相信,冯非仁如果赢了,他们会做得更狠。是以,何必问她是不是会比他更狠?

    冯非仁敢说,他没有要置萧宁于死地的心思?

    请以天证,为天道所弃之者,必为天下所弃,如此道理,何人不知?

    “赤舌烧城,众口铄金,今日我胜了,自此,你们结局注定。”流言蜚语之下,多少人惨死,萧宁心中比谁都要清楚。

    她赢了,赢得艰难,老天要不是真给点面子,今日败下阵的人便是她,而这世上,她为天弃,再翻身绝不容易。

    但,她赢了,这一赢,从此她便可以同天下女子一道昂首挺胸,一展才华,再无人能用规矩约束她们。

    萧宁不再言语,一步一步地走下,再不看冯非仁一眼。

    很快,萧宁祭天,天雷竟然降下那请以处置萧宁的铜匦内,消息自雍州而出,传扬天下。

    那些往铜匦内投入信的人,皆是面如死灰,自觉前途无亮了。

    偏在这时候,无类书院外张贴出铜匦内的文字,一时间无类书院外聚集了无数人。

    当然,在看到上面张贴所请时,不少人才都面露异色。

    太狠了!其中竟然有人细数萧宁为女子之领,引天下女子出仕,当处死之所请。

    这一刻,也让世人看清,所谓饱读诗书之人,竟是如此心狠手辣。

    萧宁纵然为女子,既是大昌皇帝之女,更是有功于社稷百姓之人。

    平定天下,安民抚恤,萧宁哪一样做得不好?

    只因不如他们男人所愿,不守他们男人的规矩,亦或是不曾将他们男人奉若神明,便要叫他们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不留半点活路?

    震惊是真震惊,更让他们意识到一点,萧宁面对的敌人,他们的心狠手辣不说,亦是不留余地,赶尽杀绝者。

    “心太狠,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公主殿下祭天之三物,什么都不劈,老天正劈了这铜匦,不为天道所容,叫天道不耻的正是你们,是你们这些小人。”

    无类书院外,自有人喊出这句话,声音听来并不是自出女郎之口。

    声音洪亮,纵然在这杂吵的环境也传扬到一旁人的耳中。

    “你们口口声声道我们女子出仕为天理所不能容,现在究竟是谁为天理所不能容?这些请将我们凭本事当上官的女子捋官的人,看看这铜匦。

    “众目睽睽之下,由大家一道见证,自铜匦内取出来的信,你们都看看,是叫雷劈得你们还没回过神,亦或是再要不修口德,往后对我们女子出仕指指点点?”

    有了男人出声喝斥小人们,早已经被男人压制得喘不过气的女子,岂能错失良机。趁机向男人们喊上一句,尤其冲的是那群小人,无.耻之极的小人。

    “正是。天道至公,万物皆一视同仁,岂如你们这等小人一般,容不下比你们更能干的人?别说是你们容不下我们女人了,这天下有能之人,又有几个你们不想除的?

    “试问前朝之兴亡,不正是因为小人作祟。小人乱天下,要的根本不是理由,不过是不如你们所愿,满足不了你们内心的私欲,你们便无事生非,兴风作浪,誓要将天下搅得生灵涂炭,战乱不休才肯罢休。”

    不难听出这语气中对这些小人的不耻和不满。

    一群人里,之前就有争论萧宁究竟该不该封王,自不必说,不认同的大有人在。

    如今有这天雷降下,正劈铜匦,纵然铜匦内的信皆无署名,若不是细查,又或是知根知底的至交好友,根本不会知道究竟是什么人送的信。

    但这也不妨碍人指桑骂槐,怼那些心术不正,终日就想如何对付萧宁,用萧宁是女子这层身份攻击萧宁的人。

    不过,这一回,再没有人可以用女郎的身份约束女郎,什么女郎不该出仕,就该安安分分呆着后院,在家从父,出家从夫,去你的!

    看看这铜匦内的信,信上的内容,多少包含了这一些,却被雷劈了啊!

    天下女子但凡想起此事,无不喜笑颜开,男人用规矩约束她们,纵然她们满腹才华,只因生而为女,便为他们所不认同,不容她们出仕,更不许她们于这天下崭露头角。

    这一回,但凡聪明,不甘于一生被困于内院的女子,萧宁给了她们最好的反驳,只要女子愿意出头,天道之下,连天都认同的事,谁要是再敢拦着,这是要跟天作对吗?

    难得被女子怼得面上乍青乍红,偏无人敢反驳。

    铜匦就摆在不远处,上面还有雷劈后留下的一道凹进去的痕迹。

    其实也有人想啊,这都劈成这样了,里面的信怎么还能完好无损呢?

    这一点,作为导演这一出戏的萧宁,哪能不早做准备?

    信,不管是雷劈得着劈不着,内容必须要保留清楚,萧宁就得保证纵然这铜被劈了,也断然不能损及其中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