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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时还不知道,她带回来怎样一个灾难。 那个男孩,是符罗平。 ……彼时,是逐仙铃的朋友。 符罗平引着逐不宁走下了小重山,进入宗门内部,落进了花银莲的手里。 花银莲一儿一女,天资皆奇差无比,花银莲竭力遮掩兄妹二人的体质,看到逐不宁时,没人发现她眼底的嫉恨和贪婪。 逐不宁继承了父母的好资质,初次修炼便跨入练气,是万里挑一的小天才,与她的小女儿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于是,缠绕逐不宁整整四年的噩梦来了。 花银莲断了逐不宁回小重山的机会。指使门内弟子欺凌逐不宁,完了,假惺惺地端着精美的饭食,如一个慈爱的长辈,一步一步博得逐不宁的依赖。 逐不宁想要什么,她给什么,而逐不宜留在小重山照顾逐不宁的人手,在一开始发现花银莲用心,并试图带回逐不宁时,便被花银莲设计除去。没人看顾,教导短短四年时间,竟将逐不宁纵容成了一个,是非不分,娇纵蛮横的血魔宗大小姐。 在外人眼里,逐不宁的死,是咎由自取。 但逐不宜却查出,meimei之所以成为这样,乃是中了毒,一种可以将侵蚀神经,使人变得暴躁的毒。 而这毒,是花银莲常年累月,一点一点下在饭菜里的。 九岁那年,逐不宁灵丹初成,花银莲见时机成熟,自导自演一出逐不宁意图谋杀异母jiejie事件,将她一朝打落尘泥。 遭逢大变,又毒入骨髓,逐不宜变得疯疯癫癫,脑袋里唯一清醒的,她要离开,去找母亲和大哥。 当她跑出血魔宗,花银莲动手了…… 看完逐不宁的记忆,逐不宜将所有仇人的模样深深刻入脑海,着手复仇。 他清楚花银莲母子对他体内金丹的觊觎,也清楚他势单力孤,暂时还不是这些人的对手,遂提前以灵力为刀,在金丹上刻下封锁灵力的封灵咒——逐飞羽不是想要金丹吗,且看那个废物承不承受得起。 阿宁的灵丹,他的金丹,迟早要找那对兄妹拿回。 逐不宜嗤嗤地笑,在乱风城与邪魔打交道,他最知道怎样对待那些披着人皮的鬼了。 他却没算到,不止他接到了meimei的死讯,母亲也听闻了,她心急之下走出囚禁之地剑冢,却中了花银莲和昭明寺的诡计…… 那一年,被逐不宜刻入识海深处,却不敢重翻一遍。 他失去了meimei,失去了母亲。 —— “艹,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女人,气死我了!” 乐窈气得出口成脏,剑尖一点便要飞出小木屋,掠下小重山去,她从未见过这样黑心肝的女人,白雪公主的恶毒继母都没她狠毒。 呜呜呜,可怜的小阿宁,可怜的逐不宜。 逐不宜早猜到乐窈反应,眼疾手快地揪住剑穗:“阿窈别去,花银莲现在的模样,会吓到你。” 乐窈怒:“她已经吓到我了。” 逐不宜望着冒着冷光的九霄剑,不禁莞尔:“那你现在去也找不到她,她现在应该在血寒牢受刑。” “你怎么知道?”乐窈惊了。 小可怜才刚清醒不久,还没离开小木屋过。 难道,他还能未卜先知? “一推就知道了。”逐不宜眯眸,薄唇勾起嘲讽,“纵女为恶,谋害内门弟子,勾结邪魔,任何一桩事拎出来,都是无可赦免的死罪,逐宗久再不舍得,也要给宗门众人一个交代。可因为逐飞羽,逐宗久不会杀了花银莲,他会力争保她一命。双方拉锯,花银莲暂时死不了,但死罪暂免,活罪难逃,她现在应当已被重罚过,并关在宗内最严酷的刑狱——血寒牢。” “啧啧,被关在那地方,对她来说,真不如就此死了。” 逐不宜恐吓他家怂包剑灵,“牢狱污秽,她现在定然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样,身体上下滴答着血,多瘆人呐。” 血! 乐窈哆嗦了一下。 逐不宜忍俊不禁,笑着将九霄剑拉回到怀里,“今日别过去了,改天我带你去,探视我那好继母。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过去承蒙花银莲关照,像你家主人这样知恩图报的好人,当然要好好孝敬她。” “唉,心爱之人遭受这样的大罪,还不知我那父亲如何伤心,明天该去慰问慰问。” 逐不宜毫不掩饰地幸灾乐祸。 乐窈摇摇剑身,表示赞同。这一次,她没觉得小可怜可怕,反而觉得他很道理。 反思了一下自己行为,她有点慌。 ……完了,她没能改变小可怜的三观,反而自己被带偏了。 —— 乐窈飞回到逐不宜身边,望向他小腹,朱雀眼暗了暗。 很痛吧。 她见到小可怜亲自在金丹上下封灵咒的样子,灵力暴动,冷汗浸透衣衫,长长的墨发贴在脸颊上,苍白得犹如水底钻出的妖魅。 她见到逐丰裕手执彩蝶剑剖出他的金丹,剖丹时他无动于衷,可看到彩蝶剑那刻,瘦削的身体却颤抖起来。她看到了他奄奄一息倒在血泊里,又拼了命从鬼门关爬出。 怎么可能不痛呢?换作她早痛死了。 逐不宜眼睫一眨,许是刚勾连过神识,他与九霄剑的连接更为紧密,这一刻,他蓦地听懂了乐窈的心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