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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这么说没错,却是掐头去尾,夸大别人的错,隐藏了自己的过,一句话里暗藏无数心机。 一群上百岁的大人,对付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竟也使出这样的手段。 现在的昭明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想千年前,哪个主持不是光明磊落,即便做错,也坦言承认,并承担责任。 如今,净透着一股凡人后宅的钻营——公报私仇,蓄意抹黑,一群尸位素餐、心机不纯之人,将昭明寺搞得乌烟瘴气。 衡予老祖摇摇头,看向逐不宜,一双锐目似要将人看穿,半晌,他眼底带起满意,确是难得的良才。 听那两个元婴后生说,这孩子还没个正经师父,那他—— 衡予老祖目中绽放精光,捋了捋胡须,正要说些话,却见逐不宜跌跌撞撞站起,阴冷道: “昭明寺刻意毁约,多年前害死吾母,如今又一心置吾于死地。” “逐不宜在此立誓,与尔等不死不休。” “总有一天,吾将重回,踏平昭明寺!” 说完,逐不宜取出一张传送符,灵力输入,身影消失无踪。 第054章 逐不宜使出传送符消失后,衡予长老笑容戛然一顿,都未及阻拦。 他的徒弟,没、没了? 老祖眯眼,一股浩瀚的威压散开。 执法者被沉重的威压压弯了腰,急忙给出解释:“逐不宜jian猾狡诈,他定然是心虚,担心会被老祖问罪,自己跑了。” “老祖,此子危害甚大,定要将其捉拿。” 话虽说出,却手心冷汗,衡予老祖是活过千年的老前辈,睿目一扫,他们总有种自己被看穿的感觉。 不过,看穿了又如何,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九州,为了天下安宁! 衡予老祖不虞,“老夫倒不知,你们昭明寺何时,变成听令而行的傀儡了?” 他这些年在暗处追击邪魔,对九州之事略有耳闻,未曾上心,但稍微掐指一算,便能猜测一些事情。 昭明寺荣光不复,再未能出现一个有本事的主持,渐次沦为平庸。如今几代主持心生不甘,便走上了歧途。 衡予长老一番话,让执法者们冷汗簌簌,“老祖——” 衡予老祖摆手,他对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没兴趣,他感兴趣的那人已经跑没影了。 余光瞥见落在地上的星夜灯,老祖‘咦’了声,弯腰捡起。 细细观察后,他激动起来。 这,他所瞧见的珍珑山上的特殊灯笼,便是这种。 这灯笼? “禀老祖,此乃逐不宜昨夜所放,能引开邪魔……” 紧随在后的两个督查者,赶紧将事情报给衡予老祖,对于这般能cao控邪魔之物,决不能隐瞒。 附带的,他们将昭明寺发现逐不宜点亮星夜灯后的所作所为,钱长老被杀的原因,皆事无巨细地呈递。 末了,还不紧不慢地补了一句, “他们说着灯笼,是邪物,使用这灯笼的逐不宜,未来定会祸害九州。” 这话说的,特有意味。 每一句,都又准又狠地戳在衡予老祖的心口上。 进入州安卫的,没一个不憎恶邪魔透顶,若叫他们发现,有擅长诛魔的好苗子,定会生出爱才之心。 两位督查者你一言,我一语,将执法者们架在了火堆上,不停地刷油,添火,生怕他们烤得不够焦脆。 才听到一半,衡予老祖便火冒三丈,虽只有一面之缘,可他就是对那孩子有眼缘,再听见他用星夜灯驱魔的法子,更觉相见恨晚。 此子在诛魔一道上,根本无须拜任何人为师,他反而要向他请教。 执法者摇头:“此法子甚好,奈何使用者是逐不宜,他有这本事,未来若做出什么,无法预料。” “望老祖明察,他竟将钱长老丢给邪魔,其心思可见狠辣!” 衡予老祖冷冷道:“那小子做了坏事吗?” “他戕害自己父亲,叛出师门。”执法者不假思索。 父亲,师门。 这两样,放在任何一人身上,都足矣将人钉死在耻辱柱上。 督查者疑惑地道:“奇怪,逐道友父亲不是还好好活着吗,千宗大会上,他虽挨了逐飞羽,也就是银魔照无痕一掌,受了重伤,好在没死,如今还待在血魔宗呢?他哪里杀了父亲?” 另一人道:“至于叛出师门,更是无稽之谈,谁不知道,逐不宜他没有师门!” 执法者还要再解释,就见两个点了辩才技能的督查者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执法者:“……” 衡予老祖怒然挥掌,将那些企图辩解的人打飞出去,“够了!” “没有人天生是魔头,星慈老祖所推演之事,也不完全正确!你们昭明寺却是非不分,愚钝至此,老夫都怀疑,尔等是否早已叛投了邪魔阵营。” “老祖,此话万万说不得,我昭明寺为九州奔走,怎可能与邪魔勾缠?” 督查者当即接上,“为九州奔走,都奔走了些什么?这些年,都没见你们杀掉一只邪魔,抓人倒挺勤快。” 执法者们陷入僵局,无法辩驳,冷视两个捣乱的督查者。 怎么回事,他们不是要监督逐不宜吗,为何要替那祸世者说话! 正思索如何应对,几艘云舟从天外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