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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无情的冲刷着, 她石榴色的衣裙通通湿透紧贴在身上,失了血色的脸缓缓抬起, 对着前方不知说了什么,又或者什么也没说只张了张嘴, 喊了个名字,一脸的脆弱仓皇,身形单薄的让人看了都心惊。 很快跟着她的婢女从她身后跑走似乎是想从马车取伞, 而那个女子则自己动了, 摇摇晃晃的, 迈着沉重缓慢的步子还在往前走, 她伸出手仿佛想要抓住点什么。 就在众人都透着不明所以的惊恐的看着她的那一刻, 不远处马蹄声响起,年轻的贵族男子突地策马过来接她,雨雾中渐渐地才看清他的容貌, 冷厉的神色像是刚从阎罗殿冲出来般, 带起一路四溅的水花。 谢狰玉跳下马,胭雪在他摸到自己肩膀的瞬间双腿不支的倒下,当谢狰玉搂住她时低头一看才发现她站的地上的一滩血水是那么红。 她的腿在颤抖, 鲜血还在源源不断的流,混在地上的细流中, 雨水气也这盖不住的血腥气直往谢狰玉鼻息里冲,再抬眸他皱着眉浓黑的眼中透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惊怒。 胭雪被他粗鲁的打横抱起时才幽幽回神,风雨中都瞧见谢狰玉大步抱着她就往一处走,不出几步身影就没入灰蒙蒙滂沱的雨帘后, 脚步如飞,一身肃穆。 这一情形引来避雨的人议论纷纷,阁楼之上更有看完全程的人,季红霞眉心微蹙的回头看向师雯慈,方才喊了谢狰玉一声的她,此时对上季红霞的目光,所展露出的只有难看且僵硬的强颜微笑。 有眼睛的都看的出,刚才那一幕雨里的两人纵使没被雨帘遮挡,之间都难以插足。 三津一手抵住因雨势太大,正准备关门的药堂,露出腰上悬挂的剑,将药堂的下人逼退到一旁,踢开两边的门迎身后的人进来。 “大夫呢,叫王玄济出来!” “里、里面……” 下人表情惊恐的往里头跑,三津脚步一转跟上,很快这家药堂的大夫就被他连拉带拽的揪出来。 王玄济乃是谢狰玉的人,药堂开在离长安街不远的巷落里,一年见不到谢狰玉一次,如果不是他登门没人知道他们上下属的关系。 谢狰玉厉声道:“滚过来,给她看看。” 王玄济看清他与怀中人狼狈的样子,眼皮直跳,不敢多问直接道:“还是抱到里头去,公子换身衣服以免着凉,人交给我就好。” 他上前伸手就要接过去,然而这位世子眼神冷拒,他摊开的手僵硬在半空,瞬间了然让开一条路,让谢狰玉快步抱着人往里去,王玄济脚步不慢的跟上,两眼不忘观察眼前情形,目光落在悬在半空的失了一只鞋履,原本洁白却被湿透染红的罗袜上,越看眉头拧的越紧。 谢狰玉将胭雪放在榻上让王玄济诊治,他浑身被雨淋透了,在这屋里胭雪是,他也是,衣服上的水都滴落在榻上地上,原本干燥的房内,因他们带来的雨水气,与外面雷声大作下个不停的水声混在一起,让其他人也感觉到了雨天带来的阴闷湿意。 谢狰玉冲同样衣服在滴水的三津道:“去查到底怎么回事,把红翠叫过来。” 他面上满是风雨发作的危险煞气,却听榻上一道细声细气的声音说:“不关红翠的事,你不要找她麻烦。” 谢狰玉怒目瞪过去,就见榻上痴神好久一副可怜至极的胭雪悠悠转醒,正要挣扎着坐起身,他张口便骂:“王玄济你也是死的吗,会不会治病!” 王玄济被训的头皮都在发麻,赔笑认错的赶紧安抚眼前他从未见过的年轻女子,“还请姑娘莫要妄动,还是躺下,让我好好诊脉。” 胭雪可以感觉到谢狰玉的怒气冲冲,她目光看向他,那双墨色清冽的眼眸却避开与她对视的可能。 她今日要走,他不在府里,她本以为,相聚一场,他会送送自己,见最后一面话别一下,好聚好散。 结果没看见他人,又在街上碰见,他对自己无视彻底,令她心中有气有怨,因为有情,难以割舍,便对他那般对待自己感到不甘,想追上去问个明白,问他为何连送别也不出现。 胭雪浑身冷的不行,离开暴雨之中后,那阵麻木的疼痛又唤醒了她的记忆,她缓缓望向自己下半身,面生的大夫一脸凝重的为她诊脉,“我要死了吗?” 她觉得好疼,心上疼,身上也疼,哪哪都是伤一般。 她这么问,终于得到谢狰玉凌厉的眼刀了,“你不好好待在马车里跑出来做什么?” 胭雪受到斥责鼻头一酸。 她要怎么告诉他,她的心碎成两瓣,在看到他出现那一刻就情不由衷的想去找他,她知道那样不该,身体却不受控制。 现在被骂她也觉得自己做的太傻,这人怕是根本不想见到她,可感情若是能轻易割舍,她又何必在这受他冷眼。 腹部最后一丝热流流尽时,胭雪的脸色已经透着青白了,明明身上发冷,额头却开始冒出冷汗,手也忍不住揪住床榻上的被褥。 她咬住嘴皮,也顾不得王玄济在把脉,一瞬间抽回手,惊的王玄济扶住差点翻倒在床榻之外的胭雪。 在她痛忍不住时,挣扎间的裙子也乱了露出被染的鲜血淋漓湿透的白红里衬,谢狰玉一眼不错的瞪着,寒声质问,“王玄济,她怎么回事?” 胭雪突然听刚才给她诊脉的大夫着急的问:“‘姑娘多久没来月事了,以前可有出现这样的迹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