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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谢狰玉答应了,那么胭雪就是他的主子,谢狰玉就是她的奴才下人。 曾经高贵尊贵的世子爷,给曾经不屑一顾的婢女当下人,想想还真是讽刺。谢狰玉脚步动了,“你真是好胆。” 胭雪忍不住瑟缩,能感受到谢狰玉强忍着的怒气,她不是不怕的,就算她再加上春月含山,在这里也不是谢狰玉的对手。 见她面露畏惧,被自己震慑住了,谢狰玉上前扣住她的手腕,将胭雪拉倒自己跟前,呵斥不远处守着的婢女们不许过来,桎梏着胭雪的腰,对着她花容失色的脸阴狠的道:“风水轮流转,你想我给你当牛做马,你也要想清楚后果,这代价可不是你能承受的。” 胭雪顶嘴,“谁说我要你给我当牛做马,就当你是我雇的,你在这里养伤,我帮你不叫旁人知晓,护你安慰,你就拿这来抵我们钟家的恩德吧。你听好了,你不是在给我做事,是钟家,我是钟家的人,你不报恩就算了,也不必还想报复人。” 胭雪也是委屈,她对他善始善终,已经够有情有义了,没有说在他落难之际踩他一脚,他还想要如何。 知道他还活着,她就已经放心了,也就不想再继续掺和到他今后的日子里去。 可谁知道谢狰玉就是不放过她,胭雪只有同他犟着。 谢狰玉早知道她一张小嘴能气死人,但那都是以前,他将她驯的服服帖帖的,结果这么久不见,他放她离开,胭雪对他又是这副巧如舌簧,甚至可以说是暗自有些忘乎所以了的姿态。 胭雪不怕死的仰着头,她再踮起脚,就能碰到弯着腰身的谢狰玉的下颚,看着那双染上薄怒乌黑的眼珠,不得不承认都这样了,谢狰玉生气时的姿容既让人畏缩,也叫人感慨,他俊的就像一把铮铮作响,锋利无双的剑,“我救你,你报恩,这样我们就两清了。我保证,除了春月含山,没有人会知道你真正的身份,在枞明山又做过什么。” 她想,谢狰玉不就是觉得她这般安排,辱没了他的身份丢了颜面吗,她保证不让人说出去就是了。 谢狰玉被气笑了,怒极反笑,他看出胭雪是认真的,是真的那么想的。 她当真是与他们这些贵族不同,大抵是从来是从奴婢过来的,所以对于身份的转换接受都比别人要快,却不知道这些对他们来说,如果是那种死脑筋的,那真是奇耻大辱,杀了她都不稀奇。 谢狰玉生来锦衣玉食,不是他自己认为,而是他出身就决定他生来是高贵的,在这个世道上,哪怕家道中落,人上人宁愿死,也不愿意自己落得和曾经瞧不起的奴隶和下民一般的境地。 而感受深刻的谢狰玉则更是发现,即便胭雪说了那么一堆惹他生气的话,他还是没有想要对她怎样的冲动。 当曾经掌握在手中的事务有朝一日脱离了掌控发生变化,其中一方看待它的目光便会有所不同。 胭雪听见一声低沉的嘲弄的笑意,发觉谢狰玉脸上的薄怒被他压了下去,眼中藏着噬人幽暗的深意,他同胭雪强硬的道:“我不可能一直待在这处穷乡僻壤,我要去汝陵城。” 他与她面对面,贴的很近,强势的要求,“我只做你的人,帮你做事。钟家其他的我可不认,你怕什么我替你挡什么,你想叫我陪你我也可以陪你,阿胭小姐,钟氏贵女,现在你满意了?” 胭雪很久没有与男子这样近的接触过了,她从头到脚,甚至连乌黑的发丝都能感受到谢狰玉悍然的气息,整个人如同被他包围了一般。 失神只是片刻的,但很快她就回过神来,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导致谢狰玉同意了,改变了想法,无疑这样的结果让胭雪松了口气。 终于她不用担心自己的药田会被毁了,也不用时刻想着谢狰玉会再给她使坏。 不远处的月牙同春月她们虽听不见小姐和那个男子在说什么,却也十分担心谢狰玉会对胭雪做出什么事情来。 春月跟含山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就见似乎已经达成一致的俩人慢慢的在朝这边走来。 月牙瞪大了眼,她看了很久,也不知道这个让人魂牵梦萦的危险男子和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明明她们也在附近,可那边的一对璧人气氛怪异,任谁都插不进去,能感觉到被无形的氛围隔离在外,不光是她,还有春月含山也是如此。 胭雪往回走了几步,感觉到谢狰玉在跟着她,她回头道:“话已说好,你现在不同以往,要正视你自己的身份,不好好做事,你跟着我做什么?” 谢狰玉冷眼扫向药田,很快收回目光盯着胭雪,她脸红红的,还透着刚刚与谢狰玉达成协议的小小兴奋,也不敢太张扬了,担心惹谢狰玉不满。 结果就见谢狰玉朝她阴沉的投来警告的一记目光,然后在她软绵绵的声音中,不得不转身往药田里走去。 胭雪娇声喊:“你不可再那般粗鲁的浇水了,那药草娇贵,需好生照料,否则我挣不来钱养你,只有将你卖了。” 她话也只说到这,谢狰玉煞气nongnong的眼神如钉子般扎过来。 她真是狗胆包天! 谢狰玉在药田给药草浇水,不像开始那样随意泼洒,胭雪看了两眼,便朝春月她们走过去,她步履轻盈,跟打了一场胜仗,耳朵上的玉坠摇摇晃晃。 在春月她们问起时,伸出手指比在唇间,“嘘,不要问,不可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