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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就是因为你我都不知情,连我怀了身孕,我们谁都没有发现,所以这个孩子注定留不住!”胭雪盯着他道:“倒也不必将所有错都推到旁人头上,更应该怪责的是你我才对。其实我那年身子不舒服,早就已经出现端倪了,但那时我与你因为师雯慈和柳先生的事,时有争吵,又担心你娶妻不要我,才会疏忽了自己的身子。那孩子没生下来也好,我即使怀了它,后来也没少喝一碗避子药,是药三分毒,说不准它生下来也活不了多久。” 谢狰玉面色铁青,虽说他和胭雪也是头一次没有经验,但若是多注意些,过不了多久就会发现她是怀孕了,只是他当时没那个心思,只觉得胭雪恃宠而骄,喜欢胡搅蛮缠骄横上了,一心想要敲打提醒她,故意令她患得患失,哪有注意她那时就已经有了他的骨rou。 他想开口反驳,他有好多种理由可以推卸,但一对上胭雪微微泛红湿润的眼睛,谢狰玉只有闷闷的道:“你不高兴我找欺辱过你的人算账?这回我们都知道了,孩子一定会没事的,我做这些不过是想让你高兴,你恢复了身份,离开了京都,就好像与以往都割舍了,那些曾经对你不好的你也不在意了,我却是不想放过他们。” 胭雪:“我没有不高兴,也没有觉得很高兴。你放不放过他们,都与我没有干系,我也没有心善到替欺辱过我的人说话,我就是想让你知道,之前那个孩子没了,更多的责任在于你我。事情也已经过去了,你再追悔莫及也没用,我也想放下过往不愿再提,但你偏要一次又一次的让我见到这些令我痛苦,令我想起从前的人。你是在讨好我,还是在讨好你自己,才能宣泄让你在我这里受到的不平,让你心里更好过?” 他们无声的对视,谢狰玉远不如看上去那么冷漠平静,他紧锁的眉头不悦的气势,都象征着他在胭雪面前犹如一只走进了僵局的困兽,他从汝陵就开始讨好她想与她重修和好,但是这么久,一旦胭雪揭开二人之间以前的过往,就跟过不去了般,让他意识到想要挽回,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至此谢狰玉已经隐隐开始不耐烦了,他倨傲也倨傲过,在她跟前低贱也低贱过,可还是没办法打动她。 他燥热的想要做点什么,冷着脸开始沉默的思索。 胭雪呼出一口浊气,把一直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令她轻松不少,她也不想和谢狰玉光站在这里沉默以对,刚才他看她的眼神不对,胭雪直觉感到危险,为了不再惹恼谢狰玉,放柔了声音对他的抗拒也变淡了,干脆的说:“我今日来,是想找你说说我舅舅的事,已经好些天过去了,他还没有能从调查司出来的动静,我想请你帮我想想办法。” 谢狰玉能明显的察觉出她的改变,他很想对她冷笑,因为胭雪惯常做的就是在惹怒他以后,伏低做小或是态度软和的向他求和。 他给她看,他为她做的事,结果惹了她不高兴,还是他做错了。 现在两人都很不愉快,她又来求他办事,谢狰玉想要嘲讽,在下一瞬间又忍住了。 胭雪知道谢狰玉现在心里定然也是不好受的,可不好受的岂止他一个,她扯了扯嘴角,眉眼也柔和了许多,拉了两下谢狰玉的衣袖,“别气了,你答应帮我这个忙的,放我舅舅出来,我舅母如今和我一样怀着孩子,我不忍心见她生产时舅舅还在里头待着。你帮我出气,我自然是感动的,只是我如今过的很好,不想再为以前的事又一次添堵。你也体谅体谅我,想想我现在肚子里的孩子,少作些孽事,为孩子积福不好吗。” 谢狰玉:“你总有千百句话,再惹我生气后为自己开脱。” 胭雪:“你只应我,好是不好?” 谢狰玉的目光和胭雪一阵较量后,冷哼一声。 胭雪含笑道:“那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谢狰玉气的想要甩手就走,胭雪看向破坏的窗户,察觉到她的目光的段淑旖下意识闪躲起来,“我想进去同她说几句话。” 谢狰玉一眼扫过去,突然有些不懂胭雪的想法。 “她也是我同父异母的meimei,刘氏害我娘和我,她害我与你的骨rou,我也不是不恨她。” 胭雪:“我父……段鸿,和刘氏还没关在牢里么?” 谢狰玉表情莫测,耐人寻味的道:“已经被圣人下令处死了。” 胭雪张了张嘴,开始有些讶异恍然,后来就平静了。 谢狰玉可以让胭雪知道自己算计惩治了师雯慈,折磨了段淑旖害死了她和谢修宜的骨rou,却怎么都不会告诉她,自己弄死了她的父亲。 哪怕段鸿跟刘氏做了伤天害理的事,人伦道德上来看,他杀的就是胭雪的亲生父亲更算是他的岳父,这事若是传出去了,会惹天下人不耻,有学识的怕是还会谴责抨击,胭雪和他都会背上不仁不义不孝的骂名。 谢狰玉倒是无所谓,只是不想胭雪跟着被骂罢了,刘氏则是死有余辜。 实际上谢狰玉也担心,因为自己杀了段鸿,胭雪即便对段鸿感情不深,甚至是恨他的,他也不想让她知道了,对自己有任何厌恶畏惧的想法,她或许可以接受段鸿被公道所处置,却不一定能接受谢狰玉自己曾经深深爱上的人杀了他。 最好就让她以为段鸿是被合理伏法了,以防万一,免得她日后有任何歉疚和后悔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