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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乞丐瘦弱得不行,一看就常年吃不饱饭,没想到吃饭时动作还算优雅。 他吃完最后一口,把碗放回木盘里,收好碗筷准备起身时,被沈茹青拦下。 “先不管,一会儿有人来洗。” 既有人洗碗,怎会没有人打扫房屋?沈茹青既是山鬼族的天才,总不至于连这种事都要亲自动手。 小乞丐心知她刚才说的是谎话,却没表现出来,只是眼眸微暗。 她又骗他。 沈茹青撑着下巴,问:“你叫什么?” “……” “单名旦字。” 旦…… 沈茹青泛起几丝情绪,转瞬即逝,很快就被她压下去,她竭力控制住自己不去想那人,装作若无其事:“就一个字啊,那不太好称呼。” 她上下打量小乞丐几眼,嗓音慵懒又随意:“这么弱,倒是希望你猛一点,就叫你孟旦如何?” 这取名的水平,果然还是那个能叫出“小卤蛋”的她。 孟旦无奈,还是依她:“好。” “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或者能联系你的家人好友?” “不记得了……阿姐可以收留我吗,普通的家务活我都会做。” 超级好看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沈茹青愣住,脑子一热刚想答应,可是又隐隐觉得不太对劲,一时间没有动作。 久久没有得到回复,孟旦又有些失落的低下头:“我会很乖,不添麻烦…” 沈茹青:…… 给他给他都给他,这有什么不依他的理由? 孟旦就这样成功赖下来。 * 山鬼族喜好和平,氛围融洽,平日里没有什么人会来找沈茹青,两人乐得自在。 入夜。 风呼啸着拂过山林,蓊蓊郁郁的森林摇晃,夜空中圆月悬挂,月光倾泻一地。 沈茹青一向爱惜自己的容颜,早睡早起,此时已陷入梦乡。 相隔不远的小木屋内,摇曳的烛火晦明不定,两道人影映照墙上。 孟旦背脊挺直,坐在简陋的书案前,手指轻敲着书案,眼眸微冷:“你是说,他准备攻打人族了?” 幽囷点头,面色又变得复杂起来:“不过,那位似乎要去参加天宫太子的婚典。” 天宫太子…… 孟旦把脑海中的记忆翻找出来,总算是想起郁惊寒和唱晚。 说起来,唱晚把他丢给沈茹青,也有郁惊寒的原因在。 那他还真是谢谢他们夫妻俩,没遇到沈茹青,他也不会有那般遭遇。 魇要混入二人的婚典,准定不是什么好事。 至于孟旦管不管这事,幽囷有些拿不准他的态度。 孟旦拧眉,吩咐道:“这事不管,大军那边你多留意点,掩藏好。” 魇最擅长以欲望为枷锁控制傀儡,四舍五入和幻术是一家亲,幽囷在幻术方面有心得,没被迷惑,还伺机将另外两位魔将唤醒。 不过在魇看来,三位魔将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为防不测,幽囷三人现在只能假意迎合。 夜深,人影只剩一道。 门“嘎吱”一声响,孟旦摸进了沈茹青的房,伸手拂开她的帘账,眼底一片暗沉。 沈茹青自是极美的,都说她的堂妹沈霓杳是第一美人,但孟旦仍觉旁人比不上她一根头发丝。 月色清辉,狭窄的空间催生出几分暧昧,沈茹青闭着眼,一派安然,对暗浮的危险一无所知。 孟旦近乎病态偏执的伸手抚上她的脸,却又在即将触碰之时停住,疯狂克制着自己。 不行,这不是他的身体,不能碰她。 手悬在空中,他嘴角复又勾起一抹笑容,手指虚虚抚过沈茹青的脸颊。 为什么……要摆出这么无害的表情呢? 明明在他被魇桎梏住夺舍,疯狂挣扎,浑身上下自身体到灵魂都泛起战栗的疼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时,毫不犹豫转身离去的,是她呀。 她的抛弃,是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现在却还如此没心没肺的生活着,没有为自己犯下的错付出一丝一毫的代价。 甚至,还能捡一个男人回家,朝夕相处着。 尽管,那个男人就是他。 孟旦的神情近乎扭曲,他一边在为沈茹青对自己毫无防备而狂喜,另一边又为在她眼中自己是个陌生男人而发狂。 如果不是他,她是不是也会这样? 像以前的那样,游戏人间,见一个爱一个,却又在得到后肆意践踏别人的真心。 他这个陌生人的身份,是不是她的下一个目标? 孟旦心中升起滔天愤怒,可他现在如此无能,只能趁着深夜来看她一眼… 已经快了,等魇被消灭那日,他再来和沈茹青好,好,算,账。 * 天宫,婚典。 金碧辉煌的宫殿被喜庆的红色铺满,光是看着就让人产生发自内心的欢喜。 来自两界的宾客齐聚于此,热热闹闹的盯着天坛尽头,期待主人公的来临。 沈茹青把孟旦带上来,就不方便再去唱晚那边,只能先在天坛这边等着。 她和孟旦并排站着,因为和唱晚关系亲近,位置也靠前,第一时间就看到并肩而来的两位新人。 唱晚一身华服流光溢彩,脸上笑意清浅,看着很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