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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引沉吟了片刻,皱了皱眉:你不觉得从南宫平死的那一刻起,所有事都太巧了些么? *** 苏步月刚跨出门槛,就突然眼前一黑,打了个趔趄,慌乱间连忙撑住了门框稳住身形,却依然觉得身子沉重地在往旁边倒,脑海中有长达片刻的空白,她什么也来不及想,只知道心跳陡然加速,难受地手上都有些使不上力。 这样静静在门边倚了一会儿,她的思绪才开始一点点回笼。 已经连续几天会偶尔出现晕眩的症状了,今天这一下来得尤其猛烈,而且身体的反应也比前几次更强烈,她就算再迟钝也能察觉到这个状态很不对。 若说前几次还没有那么明显,那刚才那种好像心脉被人揪住,还有五脏六腑都隐隐有丝疼意在萦绕的感觉就再清楚不过了,她既然没有受内伤,那就应该是中了毒? 可是她怎么会中毒呢?而且她还能好好站在这里,代表这个毒并不会要她的命,至少不是现在就要她的命。 她仔细回想起了这一路吃过喝过用过的东西,怎么想也觉得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照理说一个人给另一个人下毒,若不是为了要命那就是为了有所图,可下毒的人却并没有出现在她面前提什么要求,那不对,等等 她猛然想起了什么,不可置信般地立刻从腰袋里掏出了一粒褐色的药丸,捏在指间定定看了半刻,然后慢慢,慢慢地放进了嘴里。 微苦之后泛起辛辣的药泥滑下喉头,少顷,伴随着那回苦的滋味,经脉脏腑里的疼痛不适也在缓缓消退。 苏步月像是觉得不可思议,又像是觉得极度荒谬地仰头叹笑出声。 她红着眼攥紧了双拳,一滴泪便倏然掉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愉快~~ 第76章 摊牌(上) 仙引正在和于睦说话,鸿雁阁的人忽然匆匆送来了飞鸽信报,于睦只瞥了一眼瞧见那装着信报的传竹筒是湘妃竹做的,便已颜色一正,心知是要紧的消息。 因有仙引在场,所以那信报便被直接呈到了他手上。 于睦盯着他的脸色,见对方虽然神情未变,但却隐约有沉思之色,便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仙引默然须臾,把指间的信纸往他面前一递,说道:北戎撕毁盟约兴战了。 什么?于睦愕然,忙将信报接过仔细看了起来。 北戎兴战了,也就是说北境那边要迎来一场硬仗,君上还特意命了四皇子和五皇子率大军前去支援北境守军,如此大的阵势,已经多少年都未有过了。 这种时候仙引若再要提隐退,恐怕君上真的会震怒。 于睦正打算开口劝他两句,却听仙引已先开了口说道:北秦那边近来有什么动静? 虽然都有个北字,但北秦却并非北戎的邻国,一个在大楚北境以西,一个则在东境以北。现在北戎正式兴战,大楚派大军抵御,如果北秦国真有什么事在暗中筹划着要发生,那这个时机可以说是天赐。 可惜七星城虽然江湖耳目众多,但到底只是武林之地,这些邦国间的信报他们从前不必要关注,也少有渠道去了解,所以光是想要绕开朝廷去查苏正德和南宫家的事都比较费力,更遑论要在短时间内了解北秦国内的暗流动向。 最快的方法就是从朝廷手里要情报。 但于睦神色复杂地朝仙引看了一眼,只能颇有些为难和无奈地摇了摇头。 仙引显然已经从对方短暂的犹豫里知道了答案,于睦想到的解决办法他自然也想到了,但这念头只是在脑海中一闪,他心里就已经极为厌恶。 于睦看他皱着眉头冷着脸不说话,顿了顿,还是低低提醒了一句:若是北秦真要有什么事,朝廷迟早也会知道。 言下之意就是该来的瞒不住,不如暂时抛开心结,能用时便用吧。 仙引沉默了半晌,忽然站起身,丢下一句我回趟草庐,便径自大步离去。 回去的路上他加快了脚步,一路在想要如何从苏步月口中听到她之前没有说完的话,时间来不及了,他无论如何要在朝廷得到消息之前把她摘出来,至于苏家其他人想如何作死,那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他只要她不被北秦王当做替罪羊推出来。 谁知千算万算,他就是没有算到等自己回到峰顶的时候居然没有看见苏步月,找了一圈,竟然在枕头边上发现了她留下的书信。 书信又是书信! 仿佛当年她离他而去的那天情景重现,他霎时心头一沉,愣了足足半晌才回过神走去一把抓起将信纸展了开来。 薄纸上熟悉的字迹随即映入他眼中。 仙郎吾爱,见字如晤,我与苏正德恩怨未解,须回沧州再做了断,少林寺藏经阁兵书失窃一事乃我所为,此番事成后必携书同归。勿念,君安。 寥寥几句话,却满满透露着她坚定的决心。 昨天她还说之前的事再也不想理,只看将来,怎么转眼又要去找苏正德算账了?还要把书一并要回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仙引心中陡然涌上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再也来不及细想别的,转头就去了司骏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