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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朗点点头,他现在只换了衬衫,下面穿的还是一条五分裤,头发也还没吹,只是用毛巾粗糙地擦了一下。 魏竞川站起来,他跟着余朗一起进了洗手间,然后从柜子里拿出吹风机。 “我自己来……”余朗的话停止在魏竞川把手放在他头上的那一刻,因为魏竞川并不打算和他商量,他已经打开吹风机,替余朗吹起了头发。 魏竞川的动作很温柔,神情专注。 吹完以后魏竞川还顺手拿起了梳子,余朗的刘海有些长了,魏竞川比划了一下,然后说:“给你梳个中分好不好?” 余朗只要抬头,就可以通过镜子看到魏竞川,两个人距离很近,魏竞川比他高很多,好像一伸手就可以把他拢进怀里。 魏竞川又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卷发棒,他做得很熟练,帮余朗把刘海给烫了一下。 “魏老师,你怎么这也会啊?”余朗有点惊讶。 “演过理发师的角色,那个时候学了点皮毛。”魏竞川又给余朗整理了一下细节,这个发型衬得余朗看起来成熟了一点,魏竞川看起来很满意的样子,“你这样也很好看。” 由于位置的关系,余朗只觉得这句话是魏竞川直接对着他耳朵讲的,让人脸红。 管家差人送来了创口贴,并且把脏衣服收走,魏竞川让他们在今天他离开前,把衣服烘干整理好后放进车里。 “下去吃早饭吧。”魏竞川看余朗收拾妥当了,就朝他伸出手。 余朗挽住魏竞川的胳膊,他还记得自己的角色,同时他也想起昨天魏槐林的话。 如果和Beta结婚确实是魏竞川用来反抗自己家庭的一种手段,余朗也很愿意帮忙。 余朗很善解人意地没有提昨晚的事。 魏竞川领着他下楼,在拐角的地方突然说:“小时候家里作息很严格,七点半准时吃早饭,晚一分钟就不能吃。” 余朗下意识看表,这会儿已经超过九点钟了。 魏竞川看到他的动作:“没关系,现在没事了,他不能一直控制我们。” “魏老师,你小时候是不是有严格的作息表啊?”余朗看他一眼,眉头轻轻皱着。 魏竞川点点头:“我爷爷很严格,家里的人什么时候要做什么,都是他规定好的,除了作息,还有服装,言谈举止,都必须要他满意。” 余朗很轻地叹了口气,他可能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但最终也没找到一句合适的。 “那澄宇是什么时候来的?”余朗岔开话题。 “我十六岁的时候,他比我小两岁。”魏竞川说,“不过我们一开始关系并不好。” “我觉得他这个人有点让人看不透。”余朗评价道。 “澄宇……”魏竞川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措辞,“他过得很不容易,虽然他不是什么好人,但你可以信任他。” 两个人走进餐厅,木质的长桌,透出一股岁月的厚重感。魏澄宇正坐在桌子旁边,吃早餐的动作十分优雅。 “早上好,嫂子昨天睡得好吗?”魏澄宇抬起脸,笑得很漂亮。 “挺好的。”余朗很客气,魏竞川替他拉开椅子,于是他也在桌边坐下来,位置在魏澄宇的斜对面。 女佣替他送上了早饭,声音很温柔:“昨晚您喝了酒,所以少爷嘱咐为您准备了粥。” 余朗说了谢谢,其实他觉得很不自在,他不喜欢这种被人伺候的感觉。 魏竞川坐在他旁边,他问魏澄宇:“爸爸呢?” “半小时前出门了。”魏澄宇回答他,“你昨晚跟他吵架了?” “没谈拢。”魏竞川平淡地回答。 “他今天出门的时候表情可差了,我估计也就你能让他这么生气了。”魏澄宇一脸看热闹的表情。 魏竞川没理会他这句话:“我什么时候能见爷爷?” “医生给他做完检查之后吧,估计十点的样子。”魏澄宇说。 “那正好,还能赶上回家吃午饭。”魏竞川点点头,然后转头看余朗,“中午想吃什么?一会回家顺路去超市买菜。” 他坐在价值不菲的花梨木长桌旁边,穿戴正式得像要去赴宴,却在说这么家常的话。 余朗莫名有点心动。 “你还真是一秒都不想在家里多待啊。”魏澄宇笑笑。 “你一会可以带余朗去外面转转。”魏竞川说。 “你不带他去见爷爷吗?”魏澄宇吃完了,他把刀叉放下,拿起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 “我看你就是故意在这里等我,然后想让我带余朗过去。”魏竞川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 魏澄宇很可爱地笑了一下:“毕竟老头子不能受气,他早点退下来颐养天年不就好了?身体都这样了,还想着总揽大权。我也是好心,想让他休息休息。” 餐桌上一下子静了下来,魏澄宇用这样关切的语调,说出的却是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魏澄宇看到了余朗有点艰难的神色,所以他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很轻松地说:“好啦,我就是开个玩笑。” 魏竞川很快用完了早饭,他看了一下时间,然后对余朗说:“让澄宇陪着你,我尽快结束,好吗?” 余朗发现,魏竞川做事之前永远会征求自己的意见,尽管很多时候毫无必要。 余朗无意掺和进魏竞川的家事,昨天他一起过来的目的单纯,只是想陪魏竞川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