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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常氏叹:“早知道你嫁他过得这般如意,当初我也不用那么cao心了。” 最后她问:“你们新房子建成了,可搬进去住了?” 江小桃:“昨晚就搬进去了。如今新房子里只睡人,家里其他东西都放在老屋,看着比我在娘家时住的那间屋子还宽敞明亮。” “接下来你们可有什么打算?” “嗯?” 赵常氏见她似乎没明白自己的意思,打趣:“乔迁之喜,你们可有打算请酒席?请的话老婆子可要亲自去吃外孙女婿家的酒了。” 这一点江小桃还真没想过,她愣了一下,斟酌道:“……不过是在旧院子加盖三间屋而已,严格来说算不得乔迁,请酒席嘛……就没必要了。” 他们如今可是身无分文、身负外债的主,拿什么置办酒席? 说到这里江小桃便是一阵愁,回家路上还跟赵平生讨论:“咱们接下来可得跟和尚一样整天吃斋了。” 除了自家种的瓜果蔬菜,他们旁的也买不起了。 赵平生一脸无所谓:“咱回去再给娘借些银子先使使便是,倒也不至于说得这么惨。等过两天把田里的稻子收了我便出去找活,争取赶在明年年底把欠债还完就轻松多了。” 江小桃横了他一眼,冷哼:“有能耐你开口?” 赵平生:“……还是算了,我怕娘取我小命。再者,先前我们都给她借了十两银子了,只怕现在她荷包里也和我们差不多一样干净……吃斋就吃斋吧,饿不死人就行。” 话说得漂亮,可当饭桌上一连四五天都是清粥小白菜后,最先受不住的人也是他,每次吃饭都接二连三的哀叹,直到陈秀英露出“想打人”的神色才会乖乖闭紧嘴巴。 这日晚饭时候,他从田间赶回来,见江小桃在洗衣裳,便凑过去顺道洗了个手。 他蹲下的那一刹那,江小桃只觉得脸上温度被他身上传来的热浪惹得节节高升,奇道:“太阳都落山了,你怎么还这么热?” 赵平生也奇:“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热?” 江小桃:“……” 这厮可真能堵人嗓子眼。 她换了个话题:“田里怎么样了?” 赵平生:“这两天日头大,田里的水放掉之后,里面的湿土现在都已经干了,如果今天晚上不下雨,明天我们就可以收稻子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湿掌心放在江小桃袖口上快速蹭了几下,直将手上的水渍擦干后,猛地起身一溜烟跑了:“我手洗过的,可不算弄脏你衣裳,湿的地方等一会就干啦。” 江小桃脑壳冒火,“!!!” 她得承认,这几天跟他同处一个屋檐底下,还是没能时时刻刻按捺想把他摁在地上锤的想法。 她回头吼道:“你还能不能干点人事了?下次信不信我把你摁盆里去!” 赵平生一脚踏进老屋,头也不回地:“——年纪轻轻别那么大火气。” 江小桃:“……” 更气了。 这几天他们一家三口在家里旁的事没做成,专门腾时间把老屋的屋顶给补好了。老屋如今不仅是放置杂物的地方,原先中间那间堂屋也改成了伙房。 赵平生去老屋为的就是看陈秀英准备的晚饭,虽然极大可能又是清粥小白菜,但压不过他总还抱着一丝侥幸。 只是不等他靠近灶台,陈秀英已经转身开骂:“我瞧你真是皮痒了是吧?一天不惹小桃你就活不下去了?老娘是给你的娶媳妇还是给自己娶的媳妇?我都晓得要让着她,你个直愣子脑壳叫人敲了!哪天把人气回娘家去,我倒要瞧瞧你要磕几个头才把她求回来!” 赵平生:“……” 这是他娘……吧? 他深知还嘴会有什么后果,便闭紧了嘴巴自己瞧自己的去。 此时灶台上正煮着一锅粥,他娘正在折菜叶。 顿时:“……” “娘,要不换道菜罢,天天吃小白菜,我现在睡觉做梦都是一片小白菜。”他苦着脸,说话说出一股生无可恋的感觉。 陈秀英骂够了,哼道:“有得吃就不错了,还挑呢……要不,换成大白菜?” “……”有区别? “我记得半个月前你不是做了腌白菜吗?” 陈秀英顿了一下:“……我差点忘了,半个月前腌的,那现在也可以吃了……” 母子两正讨论着晚上吃的菜,忽然听院外有人尖着嗓子朝江小桃说话:“哦呦——,平生媳妇洗衣裳呢?咋不拿到井边洗?我瞧你家天天都是平生去挑水,这挑一挑水可得废不少力气哩,你就这样拿来洗衣裳啦?!” 赵平生皱了皱眉,几步踏出屋门,“三婶!你有啥事?” 郑氏眯笑着越过江小桃递给他一个簸箕,“这不是昨日在你家借的簸箕,用完了来还嘛?” 江小桃背对她翻了个白眼,赵进宝他娘别的还好,就是爱管闲事这一点实在不讨人喜欢。 她自认又不是天生喜欢惹事的人,以为郑氏过去就没事了,便低头继续洗衣裳。 哪料人家还完簸箕,回头照样说她:“平生媳妇啊,那井离得也不远,走两步的事,你又何苦在家浪费平生辛辛苦苦挑的水?” 江小桃忍无可忍,摔了衣裳,假笑道:“既是走两步的事,那他多走两回我就有水洗衣裳了,何苦还要我自己出去打水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