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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柔那一瞬的担忧是因为念及江启明的养育之恩。 可她也清楚,她的父亲不是什么好人。 因果有报,这一天迟早会来。 即便知道这些,即便明辨是非,江柔此刻的内心世界仍旧在崩塌着。 便是此时宋阳小跑过来,跟温暖打了招呼,轻轻揽住了江柔的肩:“江晏哥让我带小柔下去休息。” 他并没有过多解释,视线也只在温暖身上停留了一刻便全神贯注落在了江柔身上。 宋阳心疼江柔,想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和兄长被警察带走,却又碍于在别人婚礼上不能发作不能哭,心里便替她难受得紧。 温暖没有挽留他们。 她只是看向不远处和宋氏集团董事长宋耀说着什么的江晏,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有那么一瞬间,她还以为他真的受了江启明他们的陷害,出了什么事。 果然,她家江先生是不需要她为他担心的。 他总能把每件事都安排得妥当,他总能不动声色的做成许多事。 警方离开后,婚礼秩序恢复了正常。 直播继续,温暖也被陈宪送回了礼堂,继续做仪式的造型。 一字肩的刺绣婚纱配独一无二的全钻王冠,无疑将温暖变成了一位高不可攀的公主。 当她挽着宋瑾的手入场时,江晏就在舞台上注视着她。 气球和白鸽被放飞,玫瑰与礼炮齐放,她踏着玫瑰花瓣铺成的红毯一路向他而去。 周围此起彼伏的欢呼声,竟也盖不住温暖此时如雷如鼓的心跳。 仿佛她的世界里只有心跳声和远处的江晏。 直到男人在司仪的指示下长腿阔步,徐徐向她而来。 温暖才终于回到了现实里,不自觉地握紧了宋瑾的胳膊,难以言喻的紧张在她心头蔓延开。 察觉到她的紧张后,宋瑾侧目看了她一眼。 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干妈在呢,别紧张。” 温暖颔首,唇畔扯开些微弧度,笑得格外柔美好看。 转眼间西装革履的江晏已经抵达她跟前,从宋瑾手上接过温暖后,江晏悄悄将她拉近自己。 两人身体紧密并在一起,他声音压得极低:“真好,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了。” 温暖悄然红了耳根,挽着他的胳膊徐徐向前。 她仿佛踩在云端,全程有种失重感,飘忽不真实。 直至仪式结束,抛完了捧花,宾客转场去酒店入席。 温暖方才从从那种虚幻的感觉中回到现实,陪着江晏辗转应酬,还跳了一支开场舞。 婚礼果然是很累人的。 从早到晚,温暖还有时间吃东西垫肚子,江晏却是实打实忙了一整天。 等到夜里十点多,将宾客送走后,他才和温暖一起回到了江山丽景。 喧闹了一整天,世界终于回归了宁静。 温暖脑子里乱乱的,许多种情绪杂糅在心里,她兴奋得根本无法入睡。 趁江晏去洗澡时,温暖给他煮了碗面当作宵夜。 等江晏期间,温暖坐在楼下餐桌前,想起了之前陈宪与她说起过的事。 事关被警方带走的江启明,也和江晏的父母以及他本人有关系。 那是温暖所不知道的江晏的过往。 也是江晏接受心理治疗的病因。 江晏12岁时,父母车祸意外身亡。 13岁他被绑架,绑匪拘禁了他足足三天。 一个尚且年幼的孩子,若非警方营救及时,或许这个世上已经没有江晏这个人了。 可即便获救,那也是江晏人生中最灰暗的两年。 陈宪说他也是听老宅里的老管家说的,说江晏获救时,一双腿基本等于废了。 后来还坐过两年轮椅,也算是残废过一阵子。 好在上天眷顾他,他自己也争气,才能做回四肢健全的正常人。 听陈宪说起这些时,温暖心里像扎了一把刀似的,想拔拔不出来。 口子越来越深,一直在淌血。 疼意绵密且持续,直到现在还难受着。 以至于温暖闷痛到眼圈潮热泛红,有点想哭。 江晏洗完澡下楼来时,便看见温暖伏在餐桌边沿轻微耸动着肩膀。 他脸上勾着的笑意微凝,心下沉了沉,快步走过去:“暖暖,怎么了?” 男音响起的刹那,温暖坐直身抹掉了眼泪。 她把那份疼惜全都咽回去了,回眸冲男人笑笑,说话带着淡淡鼻音:“我给你煮了面,趁热吃吧。” “你一天没进食了。” 江晏瞧着她明显哭过的眼睛,拉了椅子挨着她坐下。 倒是没急着吃东西,反倒先把女孩抱坐在他腿上,迫使她正面面对他。 “你哭了?” “出什么事了?” 温暖沉默地望住他,心疼又泛滥开,泪意润湿了她的杏眸。 “江晏,你怎么这么好呢。” 明明也有过那么不堪回首的经历,可他却成长得如此优秀,与她是截然不同的那种人。 江晏也望着她,心下微动,他从温暖眸中看出了什么。 又想起之前在宴会上,她同陈宪单独呆了一阵后情绪便有点不对劲。 他问温暖:“陈宪跟你说了什么吗?” 女孩沉默,暗暗咬住唇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