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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夫人慢悠悠地喝了完了手上的茶,才走过去,掐着他的下颌与其对视,“要怪就怪你这一身血脉,还有……你的这张脸吧。” 欢歌观察着山主令的位置,暗中积蓄灵力,嘴上还想挣扎一下,“我父亲是余堂战神……” “我当然知道,就你这张看了便令人生厌的脸,除了那人,还能是谁?”清河夫人仿佛听见什么笑话一般,“盛氏一门双生子,余堂一人占尽所有的灵气天赋才华,可谁说这样的人一定能得到所有人的心!连你们这些小辈都理所当然地相信,凤清河爱慕余堂战神,真是可笑!可笑!” 果然小殿下的话半分都不能信! 欢歌趁她分神之际,强行做出一道风刃,强横地砍过去。两人距离实在太近,山主令不及防护,清河夫人手腕被伤,只好暂时放开了对他的钳制。 而后欢歌不顾灵脉传来的阵阵空虚,足下轻点,飞身而起,越过她抢了山主令。而后强行在半空中扭转身形,翻开窗往外跳,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堪称逃跑的典范。 “御风而行……果真是战神之子。”清河夫人捂着流血不止的手腕,冷眼看着,好像笃定他跑不掉。 欢歌的灵力在飞快地流失,饶是他灵力深厚,也难以为继。果然他还没跑出新雨府,三个黑衣人已经追了上来。 “不想死就让开。”欢歌冷冷地说完,便运起灵力于山主令之上,而后风旋一个个涌现,他却逐渐皱起眉头。 ——身为战神唯一的子嗣,他的血脉一定没有问题,可眼前他分明没有感受到所谓“漫山遍野的风”,最多只是更加快速轻易地召唤风旋。 黑衣人对他的威胁充耳不闻,依旧向他靠拢,全然不顾风旋已经将他们衣裳割裂,留下道道血痕。连覆面的黑巾都被撕裂,露出三张惨白到毫无血色的脸,颧骨高耸,眼窝深陷,其中一人还有一道长及耳后的狰狞疤痕。 欢歌隐约觉得不对劲,他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在图南城经常会感受到的气息——那是鬼族。 黑衣人相继对他伸出手,欢歌不停地催动剩余灵力,风旋刮起无数道风刃环绕在他身边。同样惨白到发青的手被风刃割伤,血液甚至有一点飞溅到了他的脸上。 欢歌唤出黑扇艰难地躲过两人,然而最后一人的手指已经按到了他的眉间,一股极端阴冷的气息直接撞向他的三魂七魄。 一声痛苦的□□后,欢歌紧闭着双眼,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陷入了恐惧的挣扎中。 ******************** “夫人,人抓回来了。”有疤痕的那个黑衣人将昏迷的人扔在地上,将山主令交还。 清河夫人闻到他们身上浓重的血腥气,颇为嫌弃地挥手让他们退到一边,仔仔细细地检查了山主令后,再一次妥帖收好。 “带下去吧,和之前的那几个一样处理。” “是。” “等一下!”清河夫人眼尖地看到欢歌手中的黑扇,一把抽出来反复摩挲,又将视线定在扇坠上,失声叫了出来,“山主令!竟然在这里?!” 话音还未落下,一只清瘦却沾满血迹的手掌瞬间夺过黑扇,赌上所有灵力,猛地挥了一下。这一次欢歌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漫山遍野的风——无数风旋裹着风刃席卷而去,一道道风轨清晰可见,屋内所有的东西眨眼间都被撕裂,连玉石都被风刃切割成一块块的小石子,最后碎成粉末。 本就伤重的黑衣人更是伤上加上,浑身上下都是破开的伤口,倒在地上再难挣扎。只有清河夫人借着自己的“山河令”,让猛烈的风绕着她过去,而后一咬牙,“山主令”护着一团金光灿烂的火焰,穿过猛烈的狂风而去。 没了“山主令”的庇护,清河夫人显然难以招架而狼狈不堪,眼神却紧紧盯着欢歌,有种狂热嗜战的光芒,早已没有了先前的温柔恬淡。 凤凰金火! 欢歌实在太熟悉了,从残月封印出来之后,他连着做了很多天噩梦,梦里金色的凤凰火和暗色的业火交织。火焰滔天,几乎成为他挥之不去的阴影。 眼下一看到这火焰,心头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本就灵力耗空的他,越发难以躲避。 “噗——”欢歌喷出一口血,摔在地上,腰间不幸地撞上了半根木头,也不知是从哪里断裂下来的,锋利的边缘直接扎了进去,捅了个对穿。白色的衣袍顷刻间被鲜血浸透,显得触目惊心。 屋内的狂风瞬间消散,清河夫人发丝已经凌乱,却毫不在意,飞快捡起掉落一旁的黑扇,“你本来可以死的轻松一些,又何必多此一举。” 欢歌疼得冷汗连连,仍旧强撑着开口道:“夫人手中的山主令是假的吧?真正的山主令一直是我的扇坠,父亲早就留给我了。” “对,那是年哥继任山主之位后,千方百计寻来山主令的残料木块,替我做的护身符。”也许是觉得他命不久矣,清河夫人也不多加隐瞒,甚至存了点隐秘的想要炫耀的心思,“你看,年哥对我还是很好的,他也不是嘴上说的那般无情。” 欢歌轻轻喘了口气,生怕牵扯伤口,心念一转,“你只能选择封山不出,就是因为这个吧?否则一旦去了瀛洲,碰上师傅,一定会露出马脚。” 而后冷哼一声讽道:“假的终归是假的,余年山主能做一个,自然能做无数个来哄骗女人。夫人知道盛念念吗?她手上有一块血玉珏,还是用余年山主的精血所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