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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极凶企鹅观察实录 第16节

    企鹅幼崽走到阮星渊面前,两只鳍快速拍打肚子,看着比刚才精神了许多。

    小企鹅扬起头,缓和语气对阮星渊说:“秃家伙,我姑且承认你是个好家伙了。现在,可以帮我把这个丑陋的吸鹅贼赶出去了吗?!”

    他身后,小助手哭着扒拉地板,“让我吸一口,就一口!呜呜呜,我死不瞑目啊!”

    “……”

    阮星渊同小企鹅对视一眼,深深叹了口气。

    人类,好变态啊。

    第25章 不要偷鱼

    在小企鹅的嫌弃下,小助手终究还是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

    阮星渊送他到门口,小助手站在外面,望向阮星渊身后半掩上的门,轻轻叹了口气,半是羡慕的说:“你一定要保护好他啊,最好能打好关系,我好想摸毛毛。”

    阮星渊:……

    耳边传来小企鹅 “呸” 的一声,单单一个字,嫌弃之情表露得淋漓尽致。

    阮星渊都能从他的语气词中听到他背后的吐槽:变态人类!

    他没告诉小助手有关于企鹅的嫌弃,眼看着小助手凝望着门板,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了。走到走廊尽头,突然转过身朝着阮星渊招手:“对了,这事不要告诉应医生,以后这只企鹅有什么事情还来找我啊。”

    进门时,门内的小企鹅笔挺地站在地板上,样子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阮星渊同他对望,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他不知道该怎么同这只才见第二面的企鹅幼崽沟通,只能问一句种花家常用的招呼语:“吃了吗?”

    小企鹅睁着两只黑眼珠一眨不眨盯着阮星渊,沉默了下才开口,“你有什么吃的?”

    “…… 我去给你偷条鱼?”

    小企鹅瞪大眼睛,两只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他难以想象眼前这只秃毛家伙竟然过得如此凄惨,以至于吃条鱼都还要靠偷的。

    他们企鹅都不靠偷的!

    小企鹅的目光落在阮星渊身上绕了一圈,光秃秃的脸,光秃秃的脖子,有着些许东西包裹着身体,但看起来不大靠谱。他低头看了看阮星渊的鞋,扒开他的靴子看见了里面的棉花。嫌弃地扭过了头。

    天哪,这是什么劣质羽毛啊,一点都不稠密,这么稀疏,在南极要冻死了。走不了多久,脚底都会受不住吧。

    仔细看过之后,小企鹅缓缓地靠近阮星渊,有生以来第一次露出稍许温柔地说:“算了,我不饿。”

    小企鹅仰起头看着阮星渊光溜溜的手。

    他想着,难怪这家伙只能待在这么狭小的地方生活。这家伙实在太秃了,竟然只有头顶有些毛毛,单单比章鱼好了那么一点。就那么为数不多的毛,看起来还不保暖。

    这也太惨了,在南极活下去肯定很不容易吧。

    小企鹅感慨地拍拍阮星渊的裤腿。

    这家伙居然还想给他偷条鱼。唉,好惨的家伙。这么大个子都没点保暖的东西吗?出去了一定没法抵挡暴风雪的。

    小企鹅一瞬间为他新朋友的生存担心了起来,他发现眼前的这个家伙生存下来似乎很脆弱,但这家伙似乎还没察觉到,慷慨地试图将得之不易的食物送给其他企鹅。

    小企鹅仰起头,喙朝着阮星渊的手指过去,“我要坐那里。”

    “啊?” 阮星渊茫然转过身,没看懂小企鹅究竟想去哪里。

    见着对面的秃家伙没明白,小企鹅郁闷地跺了下脚,仰起头大声说:“我要坐你的胖须须上面。”

    “……” 阮星渊听见这个称呼就头皮发麻,他终于又想起那一日被企鹅幼崽的可怖形容支配的恐惧,“那是手。”

    他反驳着,为了让小企鹅理解得更加深刻,他再次解释了下,“就相当于你们的鳍。”

    小企鹅呆立在原地,他难以理解,这家伙的鳍为什么这么小。

    阮星渊见着前面的企鹅幼崽坚持,他蹲下身去将小企鹅捧了起来。不敢碰到小企鹅的背和身体,他伸出手让小企鹅走到他的手上迅速找了个座位坐下,手放在腿上,任由小企鹅踩在他手掌上面。

    包成粽子的伤患小企鹅伸出趾轻轻踩了踩阮星渊的手掌,阮星渊听见耳边幽幽叹了口气。

    “怎么了?” 他料想着这只企鹅怕不是又在心里说他,出声试探着。

    小企鹅低下头,轻轻踩了下,软乎乎的,踩下去没有多少rou,只一下就感觉到了骨头,似乎一碰就碎。

    “你太不结实了。” 小企鹅坐下来,挪了挪,将自己的毛盖在下方光秃秃的手上。

    热乎乎的暖意一瞬间充满了整双手。

    阮星渊的眼睛落在了企鹅身上,没有顾得上关注小企鹅说了什么。

    毛绒绒的身体,闻着居然没有什么臭味,倒是有股阳光投在窗边沙发上时热烘烘的感觉,能够保持这样的温度,也难怪这只企鹅总是嫌弃他没有绒毛了。

    阮星渊低下头,小企鹅的脑袋并没有用纱布抱起来,黑色夹杂着些许灰的毛看起来更是好摸,阮星渊想到了刚刚抱着小企鹅死活不撒手的小助手。

    这是得有多好摸啊?

    阮星渊禁不住悄悄想把手抽出来,他就想试试这只企鹅的毛摸起来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感受到屁股下的手动了,小企鹅转身挥动鳍拍在阮星渊的手腕上。他仰起头,看着阮星渊的眼神像是看一个不听话的笨幼崽,“不要乱动!”

    阮星渊停下了手,任由小企鹅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待小企鹅终于对这位不识好歹的新朋友放下心来转回身后,颇有些遗憾地看着小企鹅的脑袋。

    一人一鹅在椅子上坐了很长时间,劳累了许久的小企鹅终于克制不住睡意眯起眼睛睡着了。阮星渊没能看见小企鹅的正面,什么也没感觉到,直到小企鹅的脑袋在他面前晃悠了下。

    小企鹅似乎是睡熟了,他趴下在阮星渊手上翻滚着,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阮星渊一动也不敢动,只能就这样小心地护着这只睡着了的企鹅幼崽。不仅担心小企鹅摔下去,还要时时刻刻注意着幼崽的伤。

    一直到中午,开饭的时间到了,群里厨师已经发布了开饭通知,阮星渊看了眼小心地将小企鹅放下,见着企鹅幼崽乖巧地睡着放下心,站起来推开工作室的门。

    迷迷糊糊中,小企鹅抬起脑袋看了一眼门口,望见露出一条缝的门,小企鹅朝着门口念一句:“不要偷鱼。”

    说完摆回去继续趴着,仿佛刚刚的提醒是种本能似的,小企鹅的肚子随着呼吸鼓起又缓缓收缩。

    阮星渊愣住,轻笑一下,走出去,门轻轻阖上。

    第26章 吃鱼

    作者有话说:阮星渊:你这鱼的杀业造得有些深重。 小企鹅:你疯了吗?我企鹅!

    阮星渊吃完饭找到了厨师,本想询问厨师有没有处理不要的鱼内脏,结果在鱼箱旁边见到了小助手。

    小助手名叫姚飞沉,看见阮星渊来了并不觉得稀奇,“现在这里的鱼都归我管,喏,给你两条。”

    姚飞沉给阮星渊找了一个大盆,转过身手直接伸入水中快速捞出来一把小鱼,动作干脆利落还顺手往盆子里倒了些水。“有水新鲜,快去吧。不过现在他们都在吃饭,你最好晚一点走,大概一点半回去,走廊上就没人了。要是有人问起你,你就说带鱼过去帮我做实验的。”

    相比于阮星渊,姚飞沉似乎是做这事做得多了。他本身的课题是研究鱼类,以往课题能有的鱼都有限,种类都是那么几种,姚飞沉十分庆幸自己接受了来南极科考站的任务,以至于他终于在有生之年实现了承包一个鱼塘的梦想。

    “你不是医生?” 阮星渊迷茫。

    “那我副业。”

    “正业是?”

    “企鹅专用兽医以及鱼类专业研究员。” 姚飞沉挺起胸膛骄傲地说:“医术绝对有保证,精通企鹅身上各种疑难杂症,在企鹅烦躁之时还可提供陪打架服务,并且本人深刻了解企鹅身体任何部位构造及特点,乃至企鹅最喜欢的鱼。恕我直言,没有姚飞沉解决不了的企鹅问题……”

    阮星渊扭头就走,怎么看这个人都不像是个正常人。

    “…… 一切只需要让我摸摸企鹅的毛,喂喂喂,你怎么走了?” 姚飞沉愤怒地看着阮星渊离开的方向,待到看不见阮星渊的背影,他郁闷地喃喃道:“现在的年轻人太不会做生意了。”

    不就是摸摸毛吗?

    姚飞沉叹了口气转过身,望见门口处的身影腿瞬间抖了下,差点跪在地上,两只黑眼神中全是慌张。

    他左右看看,四周封闭,门也被堵着,没有可以出去的地方。

    门口,应语堂抱胸站立,颀长的身体依靠在墙边微笑看他,薄唇轻启,缓缓开口:“以前好像没听你说过你懂得这么多。”

    “…… 等等,你听我解释一下!”

    -

    工作室门打开的时候,里面的企鹅已经醒了,见着阮星渊进来睁着两只圆眼睛直挺挺地盯着他以及他手中的盆,样子看着还有些严肃。

    阮星渊将盆端在了小企鹅面前,招呼着屋里的小幼崽吃饭。

    可他的话似乎并不是那么管用。小企鹅的视线从他身上挪到地上的盆中。过了会儿,抬起头恶狠狠地说:“不是说了不要鱼吗?”

    小企鹅满心不爽。这个家伙太不听话了,外面多危险啊,居然真的去偷鱼。

    他望了望阮星渊的腹部,看了看又看,确定同阮星渊离开之前也没有什么变化。小企鹅不敢相信,这家伙出去一趟肚子看起来也还是扁的,就像是根本就像没进食的样子。

    他就不饿吗?!

    心中不高兴,小企鹅迈开腿在盆子前走来走去,两只鳍背在身后,走到盆子尽头又转回来继续走,看一眼盆迅速扭过头,看起来像个严肃的小老头。

    这姿态看着让阮星渊觉得有些好笑。

    “这是姚飞沉给我的。” 阮星渊解释,“就那个给你治疗的医生。”

    小企鹅立马后跳一步,“就那个总想着摸企鹅毛的变态?”

    “对对。”阮星渊 “噗嗤” 一声笑出来,看来姚飞沉吸鹅贼的形象在小企鹅心中已经不可动摇了。

    小企鹅不说话,再次挪脚在盆边踱步,这回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阮星渊,又回头望盆。看起来很是纠结。

    不太能理解小企鹅的动作,阮星渊问:“怎么不吃?”

    他满心疑惑猜测了几个理由也猜不到小企鹅究竟想的是什么。据他了解,企鹅幼崽应该很能吃啊,从出生起就吃着企鹅爸爸的存货,经常吃得企鹅爸爸们瘦了好几圈。

    小企鹅走到阮星渊面前,仰起头,凶巴巴说:“你蹲下来!”

    对于这个要求阮星渊不解,但看着小企鹅的样子,还是听话蹲了下来。

    “腿分开。” 小企鹅拍拍鳍颐指气使,压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阮星渊复杂地看了一眼小企鹅,边问边挪鞋,“要做什么?”

    小企鹅没理会阮星渊的纠结,并不回答他,挺起身体从阮星渊的腿边钻进去,走到阮星渊的肚子前。小企鹅伸出鳍,“啪” 的一声拍在阮星渊的羽绒服上,羽绒服霎时凹陷下一个小窝。

    看见这个窝,小企鹅愣住了。

    他黑亮的眼睛紧紧盯着这个窝盯了一会儿,而后蹲下身体伸出鳍朝着窝重重戳了戳。

    窝继续向下陷。

    小企鹅不敢置信地仰起头,怒气冲冲地向着阮星渊痛骂:“你这个笨蛋!自己肚子都不饱,这么扁也就算了,居然还能凹下去?!笨蛋!你这样在南极是生活不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