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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灯火辉煌,全羽门的弟子在下面列队排列整齐,宁鸽已经提前跟浔印打好招呼,几个人都站在靠近殿门的最后面。 浔印登上大殿里为供神搭的台子。 他一上来,他和所有弟子就都一起放出了翅膀,五颜六色一大片。 这应该就是第一次。 欧文说:“我试试哦。” 他悄悄溜到殿门口,找到刚才就选好的角度,对准祭神现场拍了一张。 然而什么都没发生。 大家:??? 欧文也很奇怪,看了看拍下来的照片:“我绝对把他们所有人都放进镜头里了。” 宋牧不出声地走过来,也试了一次。 就是不行。 宋牧嘀咕:“难道是拍法还有什么特别的讲究?比如每个人的两只翅膀都要拍全,有人被别人挡住了不行什么的?” 裴寒蹙蹙眉,“应该不是。系统虽然坑人,但是从来不会在这种事上挖坑,它想坑你的地方,必然有迹可循,会给出线索。” 宁鸽心想:有迹可循。 浔印正站在台上祭拜羽门先祖,口中念念有词,一对翅膀宁鸽一样是白色的,只是带着两道黑边,羽毛长而漂亮,排列整齐。 宁鸽忽然明白问题在哪了。 她本就和别人一样张着翅膀,火速找到右翅缺了四根覆羽的地方,飞快地点了一遍。 是那四个男人。 若枫说过,师祖会教他功夫,还在她面前动手画过诀,子渡也说过“练功”的话。 师祖迷迷糊糊的,说不定教过他们几个羽门的功夫,算是他们的师父。 如果这几个人真的算作师祖的弟子,那就也是羽门弟子,手环的提示说得很清楚,凡是羽门弟子,必须出现在祭神现场。 裴寒看见她忽然做这个,立刻说:“我上去让浔印把祭神的时间尽可能拉长。” 他急匆匆往台上走。 他走到前面,找到浔印往铜炉里插香的空档,低声对浔印说了几句。 宁鸽自己顾不上这个,用手指把缺那四根羽毛的地方点了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那四个人的羽毛一定正在不停地发光发热。 上次放牛的小姑娘说过,来栖山,坐大车走山路要大半天,这三个人不知能不能及时赶到。 不过凡是练过羽门功夫,就都有翅膀,他们四个如果也算羽门弟子,就必然也有羽门的翅膀,可以飞过来,飞的话取直线,要快得多了。 就算他们都有翅膀,宁鸽还是担心子渡。 宁鸽知道,澹台、若枫和殷先生的羽毛都贴身带着,立刻就能感觉到宁鸽的召唤,只是不知道子渡的羽毛是不是也带在身边,而且他脑子不太好,万一飞迷路了怎么办? 宁鸽有点焦躁,索性悄悄溜出大殿,腾空飞了起来,遥望着兰城的方向。 兰城的直线距离大概四十公里左右,飞的话不到半小时,浔印拖着时间,不知能拖到什么时候。 裴寒也出来了,飞到她身边。 “我用你的名义让浔印把祭神仪式拉长,他答应了,但是说,按规矩,通常三刻钟都要结束了。”裴寒说,“不知道在故意拖长的时间里扫描有没有用。” 也就是说,祭神仪式一共大概四十五分钟。 宁鸽飞一次,单程就要将近半小时,根本来不及去兰城找他们。 宁鸽一刻不停地反复点着翅膀上缺了羽毛的地方。 大殿里,浔印确实在拖时间,慢悠悠的,声音回荡着长长的尾音。 天空中,裴寒忽然说:“我看见他们了,好像有几个小点。” 他眼神很好,宁鸽努力看向东边的夜空,什么都没看到。 又过了一会儿,裴寒松了口气,“四个。” 果然,这次宁鸽也看到了,四只大鸟正在朝这边飞过来。 出乎宁鸽意料,飞在最前面的竟然是子渡。 飞到近前,子渡笑问:“我远远的就看见你等着我了,你找我过来玩吗?” 他身后也背着翅膀,没有宁鸽裴寒他们的那么大,小了不少,但是够用了,小蜜蜂一样使劲地在空中不停地呼扇着。 澹台也到了,后面跟着若枫和殷先生,果然都练过羽门的功夫,一人身后一对翅膀。 “你叫得那么着急,是有急事?”澹台问。 宁鸽一直在拼命点翅膀,这四个人十分靠谱,全都火速赶过来了。 “没错,”宁鸽说,“是超级紧急的急事,要参加端午祭神,你们不过来我就死了,幸好你们全都来了。” 师祖说话向来奇奇怪怪,四个人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殷先生微笑道:“好,那就一起去祭神。” 大家落在大殿门口。 一个弟子出来问裴寒:“大师兄,现在要点了吗?” 裴寒看看手环,点头,“你去点了,然后马上回大殿,抓紧时间。” 那弟子飞跑着走了。 片刻之后,一个亮点啸叫着腾空而起,飞到力尽时,猛然炸开,在大殿前的夜空中喷洒出一大簇金色的流星火点。 紧接着,一朵连一朵,各式烟花此起彼伏地争相绽放。 热烈奔放,美到极处,却转瞬即逝。 就像沉寂的宇宙里,亘古绵长的漫漫时间中,那些短如刹那的生命。 裴寒对宁鸽微笑道:“我跟浔印商量过,反正买都买了,不如今晚给‘师祖’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