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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惊呆了。 三姐妹明争暗斗,却从未真动手打过,打骂奴婢是一回事儿,小姐之间动手是另一回事儿。 “大姑娘,二姑娘!”宝琴惊慌失措地拉开杨惠惠和杨雪芝,“你们别打了!” “你敢打我?”杨雪芝头发散乱,面目狰狞,似乎不敢相信杨惠惠居然会先动手。 杨惠惠扬手又给了她一巴掌,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我敢。” 反正这些人都骂她乡野长大,不懂规矩,如今没了伯府,她就是个野丫头。 野给你们看看! “啊啊啊!”杨雪芝疯了,张牙舞爪地扑上去要打杨惠惠。 宝琴见她疯了的模样,赶紧挡在杨惠惠身前护住杨惠惠。而宝盈见到这一幕,眼中露出一丝快意,悄悄退到一边,根本不上去帮忙。 杨青莲和宝娟更不可能参与进去,于是杨雪芝一对二,自然不是对手,很快被杨惠惠揪着头发反复扇耳光,脸都快被扇肿了。 杨惠惠一般能忍则忍,忍不了撕破脸的时候,下手绝不客气。杨雪芝在伯府经常欺负她和娘亲,以前碍于规矩只能忍气吞声,现在都变成阶下囚,哪里还容她放肆。 新仇旧恨,全换成巴掌,啪啪啪,打在杨雪芝脸上。 “宝盈,宝盈!快过来帮我!你个死贱婢!还不快过来!”杨雪芝声嘶力竭地喊。 宝盈身子抖了抖,长期的威压让她犹犹豫豫地站出来,走到扭成一团的三人跟前,小心翼翼地道:“别、别打了……” 杨惠惠出够了气,推开杨雪芝,“再听你乱骂,我就揍你。” 杨雪芝头发散乱,脸被打得通红,嚎啕大哭,“杨惠惠,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等着!” 杨惠惠问她:“你要如何不放过我?喊爹还是喊娘?还是喊你哥?杨雪芝,承认现实吧,伯府家败落了,你也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 “还有,当初若不是主母怂恿父亲去承天门静坐,咱们伯府就不会被抄家流放,若要论过错,都是你们自个儿的错,怎的有脸骂人?” 杨雪芝呆了片刻,从地上跳起来,指着杨惠惠的鼻子道:“血口喷人,分明是你们两个灾星霉运缠身,连累了我们,还不承认?告诉你杨惠惠,等西平侯府的人来了,我要他们把你买了,狠狠折磨你,等我消了气,再把你卖去青楼!” 杨惠惠一点儿也不怕,掀了掀眼皮,“好啊,我等着。” 房门传来开锁声,大门被拉开。牙婆拿着皮鞭站在门口,努了努下巴,阴阳怪气道:“小姐们,出来吧。” 说罢将鞭子啪地一声抽在门廊上,发出威胁性极强的清脆响声。 那鞭子上带着倒刺,被抽一鞭子就会疼上十天半月,而且牙行里的人为了让人老实,下手极重,众人刚来那日均挨过一鞭,从此心生恐惧,不敢抵抗。 听到那声音,众人心头一颤,顾不得吵架,赶紧出门,跟随牙婆走进人牙子市场,熟练地钻进广场上矗立的大笼子。 杨惠惠望着笼子,心里十分不适应,此时却无法反抗,低着头赶紧走进去,藏在众人身后。 杨雪芝、杨青莲和她的动作如出一辙,纷纷低头掩面,生怕被熟人瞧见。 到目前为止,所有人都没做好沦为奴隶被贩卖的准备,尤其是杨雪芝,刚进笼子里,原本盛气凌人、打骂奴婢的大小姐,竟然就开始委屈得哭了。 日头高升,人牙子市场客人多起来,杨惠惠这边儿都是年轻貌美的姑娘,吸引了众多男客和青楼老鸨,但听说是罪臣之女,很多人便恋恋不舍地离开。 如此又是无人问津的一天,在杨惠惠以为她们得回那个臭气熏天的屋子时,傍晚时分,一名身穿青底牡丹花褂子、头发盘起、面容严肃的嬷嬷,带着两个人高马大的小厮走到牙行,拿帕子捂住鼻子道:“牙婆,上次让你留意十八左右的姑娘,留着没有?” 那嬷嬷气质不凡,头上插着青玉簪,双耳挂着玉葫芦耳坠,左手腕上套着一个水头十足的翡翠镯子,绿莹通透,价值不菲。 这身儿打扮,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瞧出该嬷嬷身份不低,定然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牙婆眼睛一亮,颠颠儿小跑过去,“桂嬷嬷好,您要选丫头么?” 那叫桂嬷嬷的点点头,微微皱眉,似乎被牙行的气味冲撞到了,一直捂着鼻子,“上次说好的,要十八左右的。” 牙婆弯腰道:“我都跟你留着呢!这边儿请。我这儿刚好有几个十几岁的丫头,你瞧瞧行不行?” “过一阵儿老夫人七十大寿,安定侯府缺人儿,得弄几个排面,相貌漂亮点儿,不能坠了我们安定侯府的面子。” “桂嬷嬷放心,我这儿的丫头都是极好的,而且早就分好了。年轻漂亮的都在这边儿呢,这几个看了您铁定满意。” 几人往杨惠惠所在的笼子走来。 “他们在说什么?要买我们吗?”杨雪芝冲到笼子前抓着栏杆,满眼期待地盯着走过来的嬷嬷。 其他人也动了心,这嬷嬷看着不像老鸨,定然是大户人家。 “是西平侯府的人来了吗?”杨雪芝紧握栏杆,“我刚刚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侯府……一定是西平侯府的人!” 同样猜测嬷嬷身份的杨惠惠面色微变,不是吧,还真是西平侯府的人来救杨雪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