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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走进安喜堂,侯爷、侯夫人、老夫人已经在里面候着了,几位主子的神情都很严肃,想来景峰之前就通知了他们有要事相谈,几人便在安喜堂等候。 偏偏景峰这个主事人却姗姗来迟,让一大屋子人等着他,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歉意,连最基本的父慈子孝的面子都不给。 安喜堂里的几位主子,似乎有些怕他,即便景峰态度不敬,也一声不吭。 杨惠惠就在万众瞩目中,被景峰搂着走进大堂,然后又被景峰安排着坐在身边,承受着大堂里数十双眼睛的注视。 此时此刻,逃避也无用,杨惠惠悄悄吸了口气,假装看不到周围人的目光,平静地端起茶几上的水喝了一口。 “今日我把大家叫在这儿,有件事想说一下。”景峰慢条斯理地开口,伸手不礼貌地点了点侯夫人,开门见山地道,“我这位嫡母,费尽心思给我安排了许多女人,收买我身边的婢女做她的眼线,你们也管管吧。” “胡说!你不要血口喷人!” 坐在侯夫人下手的年轻男子豁然起身,目光仇恨的盯着景峰,活像景峰已经杀了侯夫人似的。 杨惠惠从他的穿着和面相,猜出他的身份,应该是侯夫人的亲儿子陈楠。 面相倒是挺英俊,衣着也华丽,走在路上是个不可多得的贵公子,但也仅止于此,和景峰比起来差得远。 杨惠惠就算再傻,经过这么多事情后也能猜出来,侯夫人不是景峰的生母。 景峰的话说出口,屋子里所有人脸色剧变,侯夫人吃了一惊,身体下意识地靠在椅子上。 “是不是误会呀?”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捏着帕子的手紧紧按在椅子的扶手上。 景峰懒得和她辩论,转头用下巴示意杨惠惠,“你来说。” 屋子里所有人的视线重新集中在杨惠惠身上,这次带上了审视和厌恶,更有明显的敌意和仇恨,仿佛一根根小针扎在杨惠惠身上。 杨惠惠顶着巨大的压力,硬着头皮走到屋子中间,朝主位上的三个人福了福身,开口道:“奴婢可以作证世子爷的话千真万确,因为奴婢就是侯夫人派去监视世子爷的。” 她表情不卑不亢,语气不急不缓地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一点儿也没有因为别人恶毒的眼神而畏惧。 反正畏惧也没用。 “若各位不相信,奴婢还有侯夫人给的一个锦囊,里面装着银子。” 杨惠惠掏出红袖之前给她的锦囊,递给了老夫人身边的嬷嬷。 侯夫人盯着她的眼神,像是要吃了她似的。 不过当前她也没法顾及杨惠惠,赶紧起身辩解,找各种理由开脱。 那锦囊上绣着的花很普通,侯夫人推脱得比较容易。 杨惠惠做到了自己能做的,说完自己该说的,便安静地退到一边。 形势有些焦灼,渐渐的其他人开始为侯夫人说话,说侯夫人一定是被冤枉的,仅凭杨惠惠的一面之词不能定罪,锦囊更不能作为证据。 说到后面群情激奋。 他们不敢直接怼景峰,便把矛头转向杨惠惠,渐渐的众人都倾向于是杨惠惠偷了别人的钱,诬陷侯夫人。 说得有鼻子有眼,连杨惠惠都差点信了。 此时她看出来了,这一大家子人团结一心,共同保护侯夫人,排斥景峰。就连景峰的父亲安定侯,从头到尾都没有过问景峰一句,到底是不是有人在监视他。 为此杨惠惠有点儿心疼景峰,但转念一想,该心疼的是她自己吧! 这些人想要保护侯夫人,却又不敢得罪景峰,就想把事情按在她的头上,一了百了。 “这女人一看就不是个良善之辈,定是她偷了如玉的钱,在此兴风作浪!也不知哪里来的贱蹄子,来人哪,拖出去打死!” 老夫人猛拍桌面。 杨惠惠悚然一惊,下意识后退一步。 老夫人后面两个mama走过来,如狼似虎地扑向杨惠惠。 “今日我倒要看看,你们谁敢动她!” 却在这时,景峰阴恻恻的声音,将两个mama定在原地。 第44章 我要娶你 诺大的安喜堂里, 杨惠惠身为风暴中心,看似镇定,实则腿肚子打转儿。 这次她彻底得罪侯府一家, 站到了景峰这边,往后若景峰无情, 她的下场可想而知。或许, 这就是景峰想要达到的效果? 杨惠惠无奈地扯了扯嘴角。眼看着她就要被群起而攻之, 硬生生当成炮灰拉走,景峰善心大发,对众人道:“侯夫人, 你是不是认为我只有这么一个证人?” 众人一愣,复杂的目光纷纷转向景峰。 景峰坐在高背黄木椅上,一身月白长袍,墨发如瀑,神情从始至终都很平静,刚才一帮人严厉遣责杨惠惠,指桑骂槐他没事找事,都没有一丝动摇。 安喜堂里的凝重的气氛里飘出几分迟疑。景峰扬起修长的脖子,在几位长辈的注视下, 将身子不端庄地全靠在椅背上,整个人呈现出情懒洒脱的姿态——若是放在别的大家族里, 要被遣责无礼的姿态。 可惜安喜堂内没一个人敢出声指责。 景峰拍拍手。 片刻后,安喜堂的大门处, 松香领着一个年老的嬷嬷和一个柔弱的丫头走进来, 两人神情紧绷,似乎很紧张。见到那两人,侯夫人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