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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之漾明白了他的来意,不由得翘起唇角。 这蹴鞠场子本是国子监的地盘,被锦衣卫二话不说的抢过去, 国子监又在蹴鞠赛中要回了场子。 附近只有这一个蹴鞠场,国子监的学生们又日日打球, 怎么能不让这些锦衣卫眼馋? 派余察察来给贺之漾说情,也是为了好说话。 贺之漾大手一挥:我没意见, 你去给蹴鞠场的人商量去吧,看他们什么时候能把场子空出来。 余察察闻言, 喜滋滋地跑过去协商。 锦衣卫闻讯余察察已布好了场子,立刻风风火火的赶来蹴。 他们平日里缉捕查案, 忙得不可开交,这蹴鞠场离官校近, 设施也好,是个极好的放松场所。 春光正盛,乔岳等人排好队形, 将袍子下摆往蹀躞带上一扎,热火朝天的开始踢球。 一轮结束,余察察擦擦额头上的薄汗,眼皮一抬看到远处的贺之漾,立刻叫道:漾哥,漾哥!我们刚结束一局,你来么? 贺之漾兴致不高,但看在余察察嗷嗷嗷的热切喊他,勉为其难的走过去,站在一旁冷漠脸观战。 那几个锦衣卫见贺之漾没有蹴球的欲望,也不再勉强他上场。 贺之漾百无聊赖的倚在场外的石柱上晒太阳,春阳晒得周遭到处暖洋洋,他舒服得眯起眼睛。 乔岳不住的往场外瞟,在春阳下眯起眼睛的贺之漾,像只慵懒的猫咪般惹人逗弄。 贺之漾虽身上泛懒不愿上场,但却很愿意看锦衣卫蹴鞠。 他们一个个腰细腿长,争夺奔跑时,紧绷的小臂肌rou和腿部线条流淌汗水,很是漂亮矫健。 贺之漾的眼神不自觉的扫过乔岳,又强迫自己移开。 自从乔岳那日对他点明心思后,贺之漾已经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任何关于乔岳的琐事。 凡事只要思绪飘到乔岳身上,他会立刻强迫思绪集中,以此办法让自己离乔岳远远的。 场内的锦衣卫看贺之漾独自站在场外出神,都善意的叫嚷道:进场指导指导啊,漾哥! 来吧来吧,给你留了个好位置,你国子监的小兄弟都没来,我们也不欺负你。 贺之漾摇摇头拒绝道:你们玩吧,我看你们玩得挺好。 他不玩也不必勉强。乔岳漫不经心的清朗声音响起:你们也别非拉上他。 贺之漾一顿,目光看向乔岳。 乔岳一身劲装,身后的披风在春阳下招摇,望去格外俊朗。 贺之漾刚在心里嘀咕道乔岳总算说了一次人话,只听乔岳又道:今儿爷几个没带人,你站在场外给我们看好物件。 贺之漾侧头一看,瞧见了几个靴子,外头的长袍等衣物,想来是乔岳他们几个人的行头。 豁,乔岳还挺会利用他的,贺之漾冷哼一声,这人有没有搞清楚,追人的是他乔岳,竟然敢用如此嚣张的语气发号施令?! 这人还有没有点儿追人的基本常识了? 贺之漾立刻朝相反的方向迈了几大步,嫌弃道:说什么梦话呢?还想让小爷给你们看行头?快拿走快拿走,放这里臭不臭啊!? 余察察几人脸上都显出几分羞涩,灰溜溜的从场内跑出来,特听话的踮起自己换下的靴子,准备放到远处树下,好给漾哥提供一个优雅的观战环境。 只有乔岳丝毫不动,任由下面的锦衣卫替他把靴子恭恭敬敬的转移走。 周遭的人一时都去了那边树下归置行头,贺之漾冷冷的看向乔岳,谁知他还没提意见呢,乔岳已经大言不惭的开口道:让你替哥哥看靴子,还不情愿? 贺之漾怒目而视:臭! 乔岳被他逗得哈哈直乐,心里一动,非要走过去挡在贺之漾前头道:你仔细闻闻,挺香呢。 贺之漾左右躲闪,却一直被双臂张开的乔岳堵截,贺之漾抬头道:岳哥,你这几天是不是在查案时被人击中了脑袋? 之前不挺禁欲冷戾一人么?这几天怎么愈发开始放飞自我了? 乔岳的视线凝在贺之漾身上:我很清醒。 贺之漾:那就请您清醒的离我远点,多谢。 是你非要说我,我当然要让你闻个明白。 我闻过了,还是臭! 闻起来臭,吃起来香。乔岳压低声音,突然贼贼的引诱贺之漾:你要不要过来尝尝? 眼前,乔岳健硕柔韧的胸肌隔着薄薄的衾衣晃来晃去乔岳的引诱邀请丝丝缕缕的渗入心头,贺之漾竟然情不自禁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岳哥,你好歹也是镇抚了,这谈吐上能不能收敛点? 现在乔岳这模样,哪儿像锦衣卫镇抚啊,探春楼的头牌都没他会撩拨人心! 乔岳半晌没说话,贺之漾刚想抬头,忽然眼前一黑,只有周遭弥漫着陌生男人的气息。 干净而蓬勃,让人想起夏日被照射到发亮的叶片。 是乔岳用披风蒙上了他的脑袋。 贺之漾立刻挣扎着要双手扯下来,道:乔岳,你这是追人该有的样子么? 乔岳的声音隔着披风缓缓传来:追人?那你教教我追人该什么样? 乔岳的披风很长,也不知用了什么招数,贺之漾掀了两次都还是被困其中:总之你这样的做法是自寻死路。 乔岳好整以暇的望着贺之漾挣扎,还是太稚嫩,扯动披风的模样像个误入野兽网中的小狐狸。 一举一动,都在引诱他下手。 还臭不臭?乔岳隔着披风摁住贺之漾的脑袋不松开,哄道:快说哥哥不臭,说了我就来帮帮你。 这人到底今年几岁? 披风被乔岳捂得严丝合缝,贺之漾在里面发出闷闷的支吾声,连骂人都没有气势。 乔岳格外喜欢用一只手强制住贺之漾的感觉,半晌都没有放开。 贺之漾挣扎了半晌,终于从披风尾端钻出来。 黑暗中破出一道亮光,他深吸口气,猝不及防的跃起身,如同网鱼一般,迅速将披风搭在乔岳头顶。 披风像盖头一样,牢牢盖住了两人。 贺之漾把乔岳拉进来,心里登时涌上报仇的快感! 却忘了两个人同在黑暗的披风中,相隔不过咫尺。 周遭的光线倏然被隔绝,笑闹喧嚣也同光线一起远去。 贺之漾这才晓得他做的事儿是多么羊入虎口,想要出去却发现早已无法挣脱。 春光被隔绝在外,在黑暗中,乔岳紧紧地按住了他的后脑勺。 贺之漾一时乱了阵脚。 他能察觉出乔岳灼热的气息在逼近,眼前却漆黑一片, 心登时缩成一团,在忐忑不安中怦然跳动。 扑通,扑通,心跳声不可遏制的宣泄着不安和心动。 贺之漾开始挣扎:哥你够了你真香,别闹了成么?快出来。 第75章 给个名分 接个吻而已,他贺之漾怎么 被披风之下的漆黑笼罩着, 乔岳的气息近在咫尺,贺之漾心跳加速,开始挣扎要出去。 乔岳察觉到他在挣扎, 立刻伸手握住他手腕, 贺之漾动弹不得, 二人在黑暗中无声无息的过招。 贺之漾在擒拿上怎会是乔岳的对手,被收拾得服服帖帖, 无论多努力都没机会掀开这一层薄薄的披风。 披风不过方寸之地, 贺之漾不管不顾挣扎着, 忽然猛一停顿, 收了手臂上的力道, 整个人怔在原地。 打闹时看不清彼此,方才他抬头之时乔岳也恰好低头,那瞬间, 轻柔的软绵不经意间擦过他唇瓣,有微妙的痒意酥酥麻麻的窜上脊柱, 黑暗中,贺之漾能察觉出那是乔岳的唇。 意识到方才发生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事儿, 贺之漾登时喘不过气来,两团火热窜上脸颊。 万幸披风隔绝了光线, 他的脸红别人看不到瞧不着。 但说来也是这披风害的,若不是这披风, 二人又怎会无缘无故的碰在一起呢 不过乔岳的唇竟出乎意料的柔软,温热的气息挠得人心里发痒。 贺之漾收回可怕的心猿意马, 准备抬手掀开披风。 春阳猛然撞进眼中,乔岳抢在他前面,抬手一挑, 披风缓缓坠地。 贺之漾还未说话,已被一股大力带着后退几步,背脊直接贴上了国子监的院墙。 乔岳不由分说的把他摁在墙上,整个人似乎被之前蜻蜓点水般的亲吻唤醒一般,热烈而炽热的俯身,如攻城略地般扑上来,唇瓣咬住他的唇。 没有任何的问询和试探,乔岳不声不响的钳制住贺之漾的手,摆正他的脑袋,倾身在贺之漾唇上辗转,舌尖还有意无意的擦过贺之漾的唇线。 贺之漾屏住呼吸,乔岳身上还带着蹴鞠时蓬勃的朝气,张扬的气息把他完全包裹笼罩。 被锦衣卫霸道扣在墙上,他连甩头躲闪的机会都没有,随着乔岳一寸寸的掠夺,呼吸已被彻底扰乱。 丝丝缕缕的甜意伴随着强烈的酥麻感在心底蔓延。 贺之漾气息不稳,两腿的皮rou不由得发软微颤,身子只靠膝盖骨撑着了。 动情亲吻的乔岳却如稳如山岳,双手有力的钳制住他,力量大得出奇,丝毫未见晃动。 接个吻而已,他贺之漾怎么能输呢? 他怎么能被一个大男人亲到腿软? 即使呼吸停滞,心跳加速,贺之漾还是尽量站直维持着自己的体面。 却没有想起推开乔岳。 春阳,空无一人的蹴鞠场,远远传来的依稀读书声,都让从未谈过校园恋爱的贺之漾心跳加速。 年岁恰好,时机也恰好。 接吻从激烈转为温柔,漫长的吻结束,乔岳如同食髓知味的猛兽,恋恋不舍的从贺之漾唇上移开,还在不动声色间舔了舔唇角。 贺之漾眼角泛红,微微喘息着把视线落在乔岳的两片唇上,唇线利落清晰,此时也泛起一抹难以形容的水红色,一个大男人,长得倒很是诱人 两个人正在树影隐匿出对视,忽听余察察的大嗓门从老远传过来:漾哥,我们把鞋靴都移到那边儿树下了,这次可以了吧? 贺之漾忙离乔岳远了几步:唔! 余察察瞅瞅乔岳,又看看贺之漾,狐疑道:你们有点反常啊? 他又看了几眼,才发现道:脸为何这么红? 他是个不善于观察的人,但贺之漾和乔岳的异常写在脸上,让人想忽视都难。 贺之漾缩缩脖没答话,只听身畔的乔岳轻描淡写道:快到午时了,晒的。日头毒辣得很,我们今儿先散了吧。 这人说好听了是心理素质过关,说难听点儿是谎话张嘴就来。 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而且这人不是说要跟他好么?怎么眼下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了? 不敢承认自己做下的事儿了? 贺之漾当然宁死也不愿让乔岳把方才二人所做的举动说出去,但他不愿让乔岳说是一回事儿,乔岳下意识的隐瞒旁人又是另一回事。 还口口声声说当他的小情郎,地下情郎啊? 余察察几个人今儿蹴鞠也尽了兴,看乔岳发话要走,纷纷和贺之漾打了个招呼回隔壁。 乔岳心满意足的舔舔唇,他可没想到蹴次鞠,还能撞上一只送上门的诱人小狐狸。 尝了尝嘴巴,味道是真不错。 贺之漾意想不到的乖顺,没抬脚把他的腿踢断,反而白皙的耳尖都羞得通红。 乔岳挑唇,轻轻擦过唇角,贺之漾很爱面子,又是男子,自己自然不能过于强调二人的角色。 乔岳结合着贺之漾今日的动作盘算了一番,决定放学后便趁热打铁找自家的小狐狸。 放学后,乔岳从锦衣官校里出来,掐着点在集贤胡同口等他一起回家。 刚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已经遥遥望见贺之漾穿着月白色书生服,和同窗并肩走着,脸上满是笑意。 乔岳迎上去,也不避人:刚放课?我等你一起回家。 贺之漾心微微一紧,和同窗们说了几句,让他们先撤。 国子监的人还停留在锦衣卫的人和国子监只是表面交好的阶段,也不晓得他们镇抚来找漾哥是什么事儿,都一脸担忧的看向贺之漾。 贺之漾笑着摆摆手,以示不必担心。 乔岳望着那几个人,他们看贺之漾的表情如同看向被狼叼走的小羊,面上满是担忧。 你同窗这几个人是怎么回事儿?看那表情是不是太夸张了。 夸张?你先想想你们锦衣卫做了哪些好事儿吧。 乔岳被说到面上也不生气,提过贺之漾手里的书笼:本镇抚这不是来做好事儿么,送邻居小少爷回家,走吧,小少爷! 贺之漾握着手中的书笼,坚决不松手。 他一个大男人,自己两手空空,却让乔岳替他拿行李,成什么样子? 贺之漾哼道:我自己可以,不需要旁人帮我。 谁是旁人?我不是你小情郎么?乔岳收回手,看向贺之漾笑道:我都亲了你,难道还能不认账? 不需要你认。贺之漾摇摇头哼道:再说都是男人,哪有什么你亲了我,明明是我亲了你!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他这么说也没错! 是嘛,你亲了我,那你要认了啊。乔岳顿了顿,大言不惭道:你当我的小情郎也成! 贺之漾握拳: 乔岳是专业套话的,他才不要和他继续纠缠! 贺之漾不理他,径直往前走。 乔岳忙跟上,春阳把二人的身影拉长。 怎么样?乔岳跟在贺之漾身后,理所应当的压低声音道:我们都进展到这一步了,你好歹总要给我个名分吧? 第76章 预选情郎 你每亲我一次,都要记上一笔 不得不说, 乔岳以退为进,一下子让贺之漾说不出什么。 你看乔岳姿态放得如此低了,眼巴巴跟在他身后讨要名分, 自己总不能视而不见吧? 贺之漾平日里还挺不愿让旁人吃亏, 就连让福归驾车, 也要在管家那儿打个招呼,登上福归的名字, 免得他少拿一份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