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蛟龙砰一声摔在地上,化作人身,腹部受了时空镜重创,血流不止。 “阿勉!” 离问扑过去把他抱在怀里,哭道: “你何须如此!” 姜勉才一开口,呕出一口血来。 花玥再次举起手中的时空镜,突然有人在她身后叫了一声。 “神使手下留情!” 花玥回头一看,不远处在结界内被保护地完好的冥王殿的大门开启,从里面走出一个云纹玄衣,浓眉凤眼薄唇的男人。 只见他浓黑的眉尾有一点朱砂痣,周身气势迫人,叫人忍不住臣服。 正是冥君降霙。 在场的还活着的所有鬼修们跪了一地,虔诚叩拜,“参见吾主!” 离问呆呆看着他,叫了一声“哥哥”瞬间泪流满面。 镜灵大惊,“他居然肯醒了!” 一世欢原本就是他自己将自己困在其中,只是离问居然愚蠢到想要主人的心来试图唤醒自己的哥哥。 没想到他如今自己肯醒来。 也许,是因为与他互为一体的幽都城遭受这么大的变故。 也许是因为主人意外掉入“一世欢”里,所以才导致他这场没有尽头的梦终于醒来。 花玥虽并没有忘记一世欢的一切,却因为在里面看到的不是他的脸,所以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比起万年前见到的永远看不见苍生万物,冷漠寡情的男人,此时的他的眼眸里似多了许多东西。 至于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降霙看了一眼自己的meimei,淡淡道: “此事是我meimei对不住大人,我愿意替她向大人赔罪。” 他说着弯腰向花玥鞠了一躬。 莫说他是冥君,是六界之中的鬼界之主,单凭他已经是神的身份,如此屈尊已经是给足花玥颜面。 花玥知道自己应该顺水推舟卖他一个面子,可她总觉得被离问毁掉的东西要比她性命还要重要。 虽然她实在想不起到底是什么。 降霙像是什么都知道,径自走向不远处躺在地上,浑身血迹的白衣少年,手指点在他眉心,一粒玄色的珠子从他体内出来缓缓没入少年体内。 半个时辰后,地上的少年突然咳嗽一声,悠悠醒转,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花玥,一滴泪顺着他的眼眶处滑落。 花玥怔住,低声问镜灵,“他哭什么?” 镜灵看着不死心已经修复得毫无痕迹的主人,不忍心再看那少年,“谁知道呢,兴许伤口疼。” 降霙这时收回珠子,“我已将千年灵力注入他体内。 他虽没有灵根,无法得道飞升,但是这灵力可保他从此以后不受妖魔鬼怪所侵,享人间寿命五百年。 还望神使饶了舍妹一命。” 离问还要在说什么,降霙突然在她脚上一指,只见两道火印骤然出现在她白皙的脚踝处,将她白嫩的皮rou灼得血rou模糊一片,发出焦臭之气。 离问顿时仰天嘶吼,化作原形,在废墟里打滚,身上结实的鳞甲也脱落数片,血红的皮rou磨砺着地上尖锐的碎石,一会儿的功夫,鲜血流了一地。 可她恍若未觉,只恨不得将自己脚上的皮rou给刮下来,仿佛这样,才能缓解疼痛。 姜勉上前想要救她,可那符咒是降霙专为那些作恶多端不听教化的鬼修所创,侵蚀人的魂灵,疼起来无法可解,只能生生受着。 降霙眼里闪过心疼,神色却是极淡: “这件事我欠神使一个人情,若是神使有需要,降霙定当全力以赴!” 他说着扫了一眼被毁坏的如同废墟一样的冥王宫,大手轻轻挥过,所有的东西在瞬息之间恢复原样,就连那瑰丽的曼珠沙华似开的更加艳丽。 镜灵咂舌,“不愧是掌管鬼界十余万年的冥君,手段可见一斑。 既给了主人足够的台阶面子,又暗暗使出手段威胁主人!” 花玥也深以为然,道: “他灵力修为本就受损,又被梦魔吸食灵力修为数百年,却还如此厉害,想必若是没有发生那些事,六界之中除却魔神,无人是其对手!” 她见那少年已经醒来,心中不知为何怒气全消,又见离问被锁上两道符咒,恐怕百年内都要遭受符咒噬魂之痛,想必也得到教训,只好顺着他给的台阶下了,道: “事情就此作罢。” 降霙道: “神使果然深明大义。” 镜灵在旁边“呵呵”他两声。 花玥跟他说了两句客气话,总觉得有人一直盯着自己瞧,回头一看,对上那少年湿漉漉的漆黑眼眸,惊讶,“镜镜,他为何这样看我? 可是我渡劫前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百里溪躺在地上看着眼神清澈的红衣少女,一时之间,一颗心又喜又悲又痛。 他喜的是,她好好地活着。 他悲的是,她居然成为半神之躯! 他痛的是,从此以后,她看他,与看世间芸芸众生没什么区别。 早知道,就不要化作这少年模样,直接等着她杀了他便是。 他静静地躺在地上,听着脚步声渐进,闭上眼睛,背过身去。 谁知那只被他无数次握在掌心的手轻轻在他身上推了一下。 “百里溪,你都好了还躺在地上做什么?” 他蓦地睁开眼睛,回过头,哑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