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历史小说 - 长安女讼师[穿书]在线阅读 - 第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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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昭雪跟着几人踉踉跄跄地到了府门口,便见顾沉渊正站在一匹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前,与两个身着绯红色官服的人讲话,身后还有一个小囚车,而顾沉渊早已褪下了官服,换上了一身玄青圆领袍,只是那显眼的金鱼袋仍然挂在腰间。

    那两个官员的年纪较顾沉渊要大些,但在他面前毕恭毕敬的,而顾沉渊虽然身板挺直,但是也微微颔首静静地聆听着,面上没有丝毫不耐,时不时地回答几句,让两个老臣面上熨帖无比。

    顾沉渊身量高些,越过那两个老臣的肩头看到了被夹在护卫中间,早已被改造得面目全非的曲昭雪,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微微躬身一揖,向两个老臣道别,那两个老臣慌忙深深回了一礼,便步入了京兆府之中,路过曲昭雪和几个护卫时,还十分好奇地打量了好几眼。

    竹青快步上前与顾沉渊说了几句话,顾沉渊微微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缰绳递给马夫,上前几步,在几个护卫的夹缝之中看向曲昭雪,略抬了抬下巴,道:“莫要乱看,莫要说话,学机灵些,可能做得到?”

    曲昭雪如今脸黑如锅底,下巴也被大胡子给糊住了,只留两个晶亮是双眸眨啊眨的,她能看得出顾沉渊虽然绷着一张脸,但好像唇角的肌rou都在轻微地颤动着。

    看来她这副模样是真的没法见人了……

    曲昭雪知道抗争无用,只轻轻地点了点头,便垂下头不言语,顾沉渊便转身一挥衣袖,身边的几个护卫便将曲昭雪架上了囚车,将她铐在了车上,而顾沉渊接过了自己的那头高头骏马,干脆利落地翻身上去,在曲昭雪的囚车之前行进着。

    曲昭雪盘腿坐在囚车上,本以为会很不舒服,没想到臀下垫了厚厚的一层杂草,简直是她坐牢以来呆的最舒服的地方了……

    曲昭雪抿唇笑笑,这位京兆尹大人倒是挺心软……

    城中建筑低矮,一水儿的黄墙黑瓦排列整齐,而京兆府位于光德坊,无论是前往东市,还是前往杏园,都是很远的一段路程,像这般国际大都市,如今这个时辰,更是人来人往的,顾沉渊这样骑着高头大马,后面跟着囚车,无疑是十分惹眼。

    此时曲昭雪倒是有些庆幸,自己被顾沉渊下令化妆成这个鬼样子了,谁能认得出她来……

    而此时那个看起来很凶恶的护卫莫愚每路过一个坊,都要大喊一声“京兆府办案,闲杂人等回避”,周围行人闻言,也都往边上避一避,看向曲昭雪的目光,也就没有那么肆无忌惮,反而有些畏惧之意。

    这倒是顺了曲昭雪的意,看够了街景也觉得无甚趣味,便倚靠在囚车上眯了一会儿,等囚车停下后,缓缓睁开双目,便发觉众人已经停在杏园门口了。

    而更要命的是,她好像看到了门前另一架马车前,那个小厮像是泰兴侯府的马夫。

    第5章 昭雪 五   或许是做了这么几年律师……

    或许是做了这么几年律师所导致的职业习惯,曲昭雪立刻警觉了起来。

    泰兴侯府的人来杏园了?

    如今光天化日之下,杏园接待的多是女眷,江富兴倒是不太可能前来,而秦姨娘沉浸在丧女之痛中,只怕不太可能出门,更不会来这个让她女儿丧命的地方……

    那便只可能是江问蕊母女了。

    此时,护卫的一声“下车了”,才让曲昭雪如梦方醒,由着两个护卫将又像方才那样铐住她,便想要去寻顾沉渊,却被身边的护卫拦住。

    曲昭雪见顾沉渊正在门口与杏园的徐掌柜寒暄,才想起来顾沉渊方才对她“莫要说话,莫要乱看,学机灵些”的叮嘱,便乖巧地立在那里,只是双目悄悄抬起,环视着四周。

    那徐掌柜是个约莫不惑之年的男子,蓄着山羊胡,看起来笑眯眯的,竭力拿捏着一副读书人做派,只与顾沉渊说了几句便欣然领他进了杏园,可是随着进去的曲昭雪和护卫们便被拦下了。

    “王爷,这是?”

    徐掌柜只微微蹙眉看向顾沉渊,但唇角仍是含着笑意,道:“鄙店中并非空闲,若是王爷带着罪犯进去查案,只怕是会惊扰了客人。”

    顾沉渊转头看向徐掌柜,又望了一眼缩在护卫中间的曲昭雪,面色忽而变得有些凝重,叹息了一声,便示意徐掌柜借一步说话。

    徐掌柜缓缓跟上去,只见顾沉渊又瞥了一眼曲昭雪,才拧了拧眉,道:“徐掌柜有所不知,这人犯在杏园偷了一位贵客的荷包,可他非长安城人士,根本认不得那位贵客是何人,本官便想着带他来此处认认,看他是在哪间房中偷的荷包,好找到被偷了荷包的那位贵客。”

    徐掌柜瞪大了双目,道:“竟有这种事,徐某从未听园中贵客说过在鄙店中丢过荷包。”

    顾沉渊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叹息了一声,道:“如今这盗贼越来越猖獗,下手往往神不知故不觉的,徐掌柜可要仔细着些,待本王将这人犯带进去之后,徐掌柜可莫要声张,也莫要离得过近,毕竟……”

    顾沉渊紧蹙着双眉,将声音又压低了些,轻声道:“这人犯可沾过人命案子……”

    曲昭雪看着两个人在那里窃窃私语着,顾沉渊一本正经地作忧愁状,而徐掌柜则看起来被吓得不轻,那副儒雅的读书人面容有些发白,还小心地望了自己一眼,便像看见了来索命的黑白无常似的飞快地移开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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