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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城大明宫中的含元殿内,虽然灯火通明的,却安静得有些诡异。 从门口拾阶而上,便能看到金色的帷幔在殿中央,顺着四敞大开的窗户灌进来的微风漂浮着,将巨大的床榻罩在里面,只能隐隐约约看得出来,这里面有个明黄色的人影,歪斜地倚靠着,时不时地将手伸出帷幔,去取那桌上已经剥好的葡萄。 而那在床边,有个身穿绯红衣袍、头发半白的内侍,正跪坐在一旁,仔仔细细地给那葡萄剥着皮。 而台阶下老远处,有个看起来老态龙钟的身影跪在那处,低垂着头,身子不由自主地耸动着。 这便是良国公云秉正。 过了好久,才听到帷幔中突然道:“这葡萄味道极好,赏给皇后和老三些。” 这声音听起来颇为苍老慵懒,却十分坚韧有力,那跪坐在一旁的内侍闻言急忙应是,唤来几个小内侍吩咐下去,而在帷幔之中的圣人则继续道:“云爱卿的意思是,襄郡王在修竹婚宴的今夜,不由分说差人去云爱卿府里,要将修竹捉拿归案,说是他涉及了一个凶杀案和舞弊案?” “正是啊,陛下!”云秉正的头紧紧地扣在地上,道,“修竹是陛下您看着长大的,他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陛下可要为修竹做主啊!” 圣人低低地笑了几声,那声音隔着帷幔穿到云秉正的耳朵里,却让云秉正浑身泛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襄郡王确实是行事欠妥,不过云爱卿也要体谅些,这朝野上下就跟那戏台似的,有人唱红脸,也总要有人唱白脸啊。” “臣何尝不知陛下的难处,又何尝不知襄郡王确是按照律法行事,可是……”云秉正叹息了一声,道,“修竹是您的亲外甥啊,还在他婚宴这日,这颜面可往哪里搁啊!” 帷幔中央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圣人像是换了个姿势似的,只听得其语气严厉了些,道:“朕不是宣他来了吗,颜面如今是已经丢了些了,朕给他兜一兜,总还能兜住些。” “臣代修竹,谢过陛下厚爱。” 云秉正又俯身叩头,过了许久,只听得圣人的声音似又慵懒了些,道:“云爱卿,你可对朕说了实话?” “自然是实话!”云秉正抬起头来,又上前膝行了几寸,道,“陛下细想,这么多年来,臣何时骗过您啊,臣待您的忠心日月可鉴,臣待您的忠心……” “行了行了!”圣人的语气颇为不耐,从帷幔中伸出手来摆了摆,道,“给云爱卿递些葡萄尝尝。” 那内侍笑着应下,刚要将葡萄递过去,却听到殿外有内侍的声音道:“陛下,孙公公带着襄郡王、泰兴侯和云世子前来,正在殿外候着。” 跪坐在那处的内侍悄悄将头往帷幔处靠了靠,只见帷幔掀开了一下,那内侍便微微颔首,高声道:“宣!” 接着,大殿的门便打开了,孙公公与一众内侍引领着三人走进了大殿之中,三人皆跪地行礼,待跪坐在帷幔旁的公公说了句“免礼”后,便一道起身了。 此时,帷幔之中伸出了一只手,那手背上看起来十分粗糙,而手心则布满了老茧,原本跪坐在那处的内侍急忙扶住了圣人的胳膊将他扶了起来,而一旁的几个内侍则井然有序地将帷幔撩起,圣人才终于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是一个曾经有着魁梧身材的帝王…… 他面容偏黑,肩膀宽阔,虽然头发中夹杂着几根银丝,但整个人精气神仍然很好,不似寻常知天命年纪的老人,只蓄了短胡,也让他的年纪看起来没有实际的大…… 只见圣人眯了眯双目,叹息了一声,道:“沉渊啊,你说让朕说你什么好,为了审案没日没夜的熬,身子骨不要了?” 圣人说这话时就像是寻常百姓家的长者一般,语重心长又不失威严,顾沉渊缓缓吐出一口气,颔首道:“事发突然,臣实在是迫不得已,无奈之下才惊扰了良国公府的婚宴,臣也觉得此行不妥,请陛下降罪!” 顾沉渊说着便撩起袍角跪下,圣人却蹙了蹙眉,道:“哎,这是做什么,朕并无责怪之意,莫要动不动就跪。” 那头发半白的内侍见状,急忙冲着那几个小内侍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将襄郡王扶起来!” 小内侍闻言,急忙前来扶他,顾沉渊便就势起身了,道:“请陛下容臣将案情如实禀告。” 圣人点了点头,示意他快些说,顾沉渊便简短地将案情如实说明,圣人愈听神色愈凝重,双目紧紧地盯着良国公父子,待顾沉渊话毕,将手旁的茶杯往地上一推,看起来是在竭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高声道:“这便是你们父子做的好事吗!” 第43章 寒窗 十八 云秉正在听顾沉渊向圣…… 云秉正在听顾沉渊向圣人陈情之时, 神色便愈来愈凝重,额头上开始渗出汗渍,小心翼翼地转头, 恶狠狠地看向江富兴,江富兴一脸恐惧的模样, 看起来在竭力掩饰着自己身子的抖动, 而云修竹 则是一副心如死灰的神情…… 云秉正闭了闭目, 突然觉得一阵懊悔。 他就不该相信江富兴,当初他是不想脏了良国公府的手,才将灭口之事交给江富兴来办, 谁知事情办成了这副模样…… 谁能想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解元和僧人,竟然神通广大到这般地步,能在他们将库房中的试卷烧毁之前,便将试卷偷了出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