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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师尊有什么坏心眼呢 第5节

    一定是梨花酿喝多了,酒壮色胆,小心走火入魔。

    凤离轻咳一声,赶走了邪念,开始猛灌茶水,“我不是针对你,我是说所有人,包括我自己。大战后我昏迷了十年,在灵泉泡了十六年才刚刚恢复到筑基的修为,这两年境界一直停滞不前。既然我的本事没有任何长进,那么记忆对我而言就是包袱,这顿饭之后,咱们就散了吧,以后不要见了。”

    言罢,凤离站起来要走,阿秋情急之下拉住了凤离的手,“师尊,门派不能没有你——延维的事情没那么简单,我们要商议好如何善后。”

    我这是怎么了?筑基修为,居然被一个练气五级轻易抓住了手,还捏住了命脉?

    凤离大骇,回头要甩开阿秋,可是看了阿秋乞求的眼神,她的心莫名就软了,没有挣脱他的手,甚至她的右手还鬼使神差的伸过去,去摸抓她的大手。

    两两相望,双手紧握。

    蓦地,凤离头痛欲裂,就像被斧头劈开,额头冷汗直冒,阿秋摸到她的气息紊乱,连忙放开手,“师尊,你体内真气乱窜,我为你调理气脉,否则会走火入魔的。”

    此时凤离已无力御剑飞行,饕餮楼还有客房,凤离便开了一间房,阿秋给她喂了一颗顺气丹,为她护法。

    到了半夜,终于渡过劫难,凤离累极,沉沉睡去,阿秋不敢睡,怕她再岔气,就在她身边打坐。

    梦境,凤离骑着紫龙飞天入地,紫龙化成人形,和她纠纠缠缠,接下来的梦境和昨晚的梦一样,皆是不可描述。

    “师尊!醒醒!你的气息又乱了!”

    一个声音将凤离从无限春梦从唤醒,凤离痴痴的坐起来,“我做了个梦。”

    补心丹正在起作用,阿秋大喜,说道:“梦境很可能是师尊的记忆,不妨说来听听。”

    凤离说道:“我睡了我的坐骑。”

    阿秋:!!!

    第6章 六根不净   阿秋:我是谁?我在那里?我……

    阿秋:我是谁?我在那里?我刚才听见了什么?

    师尊自称睡了她的坐骑,好家伙,一龙两用啊!

    阿秋内心是崩溃的,讷讷道:“……龙,是神兽;师尊,是女修,身体是人类。人兽殊途,怎么可能……额……”

    偏偏凤离脸不红,心不跳,冷静的分析着梦境,“龙性本yin,对于龙而言,物种不同,从来不是问题,所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龙与牛交,生囚牛;龙与狼交,生睚眦;龙与鸟交,生嘲凤;龙与蛤/蟆交,生蒲牢;龙与狮交,生狻猊;龙与乌龟——”

    “师尊不要再说了!”阿秋实在受不了了,以下犯上,打断了凤离的阐述,别看他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其实才满十八岁刚刚成年,清纯着呢。

    凤离叹气,“年轻人,遇事要冷静,别着急啊——我都不急,你急什么?所谓人兽殊途,对龙来说是不存在的,就没有比龙更热衷搞跨越种族这种事情了。何况,我梦中那条紫龙化成了人形,梦醒之后我记不起他长的啥样,但是感觉很帅。”

    凤离顿了顿,补充一句:“这么帅的男人,我又不亏。”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龙现在已经成为阿秋最最讨厌的神兽了,他以门派为家,是个护短的人,本能觉得自家师尊被龙给“祸害”了,说道:“师尊神仙般的人物,定是被那yin龙威逼利诱。”

    凤离摇头,“神兽成为修真之人的坐骑,首先要立下血契,任凭驱策,不可反噬其主,否则天降神罚,灰飞烟灭。所以紫龙不会强迫我,况且,在梦境之中……”

    凤离习惯性的摸着下巴沉思,回味着梦境,“你情我愿,很多时候是我主动的,我吻了他——”

    阿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手动打码。

    阿秋的忍耐到了极限,他不能让师尊闭嘴,更不能以下犯上去捂住凤离的嘴。

    他虽没吃过猪rou,也没见过猪跑,但是他本能的觉得,如果再听下去,他这个当晚辈的就是“大逆不道”了。

    所以阿秋选择捂耳朵,我不听!我不听!只看见凤离的唇上下动作,等到她嘴巴不动了,阿秋才放下双手。

    到了这个地步,阿秋还在为自家师尊努力挽尊,说道:”师尊,梦境不一定是真的,不必太在意。”

    凤离说道:“你刚才不是说梦境是我的记忆,还鼓励我讲出来么?我从头到尾讲出来了,你又堵着耳朵不听。”

    这是我能听的吗!阿秋深吸一口气,扶额压住自己快要爆开的天灵盖,“这种荒唐的梦幻泡影,肯定不是回忆。师尊从此忘了吧,千万不要移了性情,走火入魔。师尊在筑基境界已经有十八年了,怕是遇到了劫难。我这里有一瓶清心丹,师尊每月服用一颗,平心静气,希望能够助师尊度过劫难,重结金丹。”

    在修真界,修行需要度过重重劫难,从练气入体开始入门,从一级升到九级,然后到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大乘、出窍、乃至飞升,每一关都要渡劫,这个劫就是瓶颈,有的是自身天资不足,或者机缘未到,修为停滞不前;有的是遇到天灾人祸、神魂俱灭。

    而最为凶险的就是情劫——这个情不仅仅是男欢女爱,而是一种失控的欲望,要么放纵欲望,要么求之不得,从而质疑修真的意义,走了极端,堕入魔道——一旦入魔,就是修真界的公敌,正邪不两立。

    凤离晓得其中利害,接过了药瓶,“大战之后,我昏迷十年,从化神境界跌到筑基,复苏之后在灵泉休养十八年,始终无法再结金丹,连续两夜春梦,莫非是遇到了情劫?情劫难解啊。”

    阿秋连忙安慰师尊,“解铃还须系铃人,师尊随我回到丹xue山,慢慢回忆过去,找到患结所在,定能安然渡劫。”

    凤离摇晃着药瓶,“我是吃了你的补心丹才开始做春梦——你这小子太年轻了,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会不会把补心丹弄成了催/情丹?我以前很少做梦的,即使做美梦,也是梦见自己吃好吃的,现在好了,连续两晚梦到自己睡男人——昨晚干脆睡了自己的坐骑,这也太巧了吧。”

    阿秋听了,第一次对凤离露出冷脸,“师尊,你可以质疑我的能力,但不知能质疑门派这十八年来所有弟子四处奔走,为炼制补心丹收集的药材。补心丹的丹方皆是修真界的奇珍异宝,单是一味凤凰胆,师父就苦苦追寻了八年。”

    “这两年来,黄鹤为了采集雪莲蜜,差点被天山的熊妖把羽毛给薅秃了。而我,为了取鲛人泪,差点成了南海鲛人国的驸马。”

    “什么?”凤离吃了一惊, “你……差点入赘鲛人国?”

    凤离一扫阿秋肚脐以下三寸部位,“你为了给我炼制补心丹,牺牲色相,用了美男计,失身给了人鱼公主?”

    阿秋再也忍不住了,以下犯上,对着师尊怒吼道:“我没有失身!我和鲛人国国王谈好的,十颗化形丹交换一升鲛人泪,结果交货那天,他们出尔反尔,非拉着我当驸马才肯兑现鲛人泪。把我逼得拿出银锅,威胁要把南海烧开了,才带着鲛人泪脱身。”

    凤离被晚辈吼了一顿,依然面色如常,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当了鲛人国的驸马,也不可能失身的——因为修真的人,皆是从练气入体开始,若要练气,女人首先要斩赤龙,男人要擒白虎,个个不孕不育。你都练气五级了,早就锁了‘白虎’,精气不能外泄。”

    “这个鲛人公主也真是糊涂,应该抢一个凡人当驸马,和你在一起又生不了小人鱼,何苦来哉!差点连人鱼宫都被你煮熟了。”

    修真界,男修士擒白虎不至于阳痿,只是没有小蝌蚪,不能让女性受孕。

    师尊!这不是重点好吧!阿秋竭力把跑偏的话题拉回来,说道:“补心丹是严格按照丹方的要求炼制的,绝无偷工减料,我上个月刚刚炼成,悉心保管,不可能和其他丹药弄混。何况,我们丹xue派是名门正派,绝对没有类似催/情丹这种邪物。”

    师尊,您对名门正派有什么误解?

    阿秋大义凌然,以证清白。凤离置若罔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在跑偏的路上越跑越远了,她自顾自道:“不对,鲛人国和修真界有来往,他们不可能不知道修真界都是不孕不育的,人鱼公主执意要你当驸马,肯定不是为了生小人鱼,她是为了……”

    凤离推理出了人鱼公主的“作案动机”,顿时双手捂住嘴巴,瞪大眼睛,瓮声瓮气的说道:“啧啧,人鱼公主啊,你这纯属道德问题。”

    阿秋:师尊现在疯疯癫癫的,连坐骑都不放过,和人鱼公主的道德半斤八两,就不要互相嫌弃了吧。

    忍住,师尊以前是正道的光,修真界的凤离大神。她只是病了,脑子生病了,我不要和一个病人计较太多,振兴丹xue派的重任还在师尊身上呢。

    阿秋正要再劝凤离回去,房门被拍的震天响,是店小二的声音:“女英雄?杀蛇的女英雄,请问您醒了吗?有急事找您。”

    凤离一抬手,房门自开,“进来。”

    店小二一进门就看到阿秋在房间里,顿时一楞,“这位男客……昨晚一直在客房啊?”

    阿秋正要解释,凤离问道:“什么事?”

    店小二整天迎来送往,见识多广,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一待一整晚,说出去会影响客房的名声,还会得罪客人,便当阿秋不存在,说道:

    “外头好多人要求见女英雄,问那个蛇rou蛇骨还有没有,他们愿意出十倍的价格。人太多,快把我们的门都挤破了,我们做生意的,当然是客人的安全为重,不敢放他们进来,先问问客人的意思。”

    凤离好奇,将窗户打开一个缝,看着楼下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人,堆在一起议论纷纷。

    原来昨晚城里的人用各种烹饪方法分食了四分之一的延维之后,身体都各有变化,毕竟是上古神兽,虽然食用的效果不像唐僧rou可以长生不老,就地成仙,但也有奇效。

    比如瞎子复明了、瘸子扔掉拐杖可以走路了、少白头的头发变黑了、脸上长痘的少男少女醒来后皮肤光滑弹润、发际线倒退快要秃头的写书人头发变得浓密、饱受失眠困扰的睡了好觉、老态龙钟的可以一口气爬五楼。

    而那些买了蛇骨和枸杞一起泡酒喝的男人们,昨晚床板吱吱复吱吱响到了下半夜,鼻涕变成了窜天猴。

    如此奇效,一传十,十传百,天亮就传得满城皆知,人们疯狂涌进凤离租居的老破小房屋里求“神rou神骨”,却扑了个空。

    后来不知是谁透露凤离住在饕餮楼客房里,就转道来此。

    人们闻风而动,越来越多,包围了饕餮楼,甚至有人翻过了院墙,不顾店小二的阻拦,上了楼梯,敲开一间间客房找凤离!

    别说是rou和骨头,凤离连一滴蛇血都没有啊!

    阿秋乘机说道:“房子不能回了,师尊还是随我回丹xue山避避风头吧。”

    凤离不想惹麻烦,连忙把挣得的银子卷进包袱里跑路,祭出紫电剑,阿秋也跳到紫电剑上。

    “站稳了。”凤离说道,便御剑从窗户里飞了出去,秋风瑟瑟,差点把阿秋吹下去,阿秋就紧紧搂住了凤离的腰。

    凡人们仰头看去,但见一对神仙眷侣相依相偎,站在一道紫光之上向东飞去。

    求“仙药”不得,人们就凑钱把凤离租的老破小房屋买下来,改成了一座祠堂,供为庇佑当地的神灵,还请画师描绘了凤离和阿秋的画像,每日香火供奉,香客们络绎不绝。

    入夜,祠堂来了一群修士,他们看到了画像,当即御剑飞行,朝着丹xue派方向而去。

    第7章 七人太甚   丹xue山,根据《山海经》记载……

    丹xue山,根据《山海经》记载,这里多是黄金和美玉,还有神鸟凤凰就是在这里诞生的,当然,这都是上古时代的传说。

    事实上,就连《丹xue派大事记》里都没有记载丹xue山有凤凰出现过,不过黄金和美玉是真的。丹xue山藏有丰富的金矿和珍稀玉石,用来作为炼丹的材料。

    丹xue山的山顶有一个火山口,大事记里说,五百年前,这个火山喷发过一次,大殿房舍全部被毁,不过,火山喷出来很多稀有的石头,对炼丹大有裨益,丹xue派算是赚了。

    火山喷发后下了一个月的雨,雨水在火山口沉积,成了一个温泉,灵气充沛,终年仙气飘飘。

    三分之二延维的小维在这里泡了一个月,再加上黄鹤以各种丹药投喂,她的外伤已经痊愈了。

    平时,小维怕吓着胆小的黄鹤,一直保持着女身。此刻,小维恢复了人头蛇身,庞大的身躯几乎要把温泉池给填平了!

    小维没有办法,因为此刻她处于最虚弱的时刻——蜕皮,必须保持蛇身状态。

    小维一寸寸的从遍体鳞伤的旧皮从游出来了,崭新的鳞片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宛若重生。

    “怎么觉得那副蛇的身躯比之前更粗了?”远观的黄鹤吓得瑟瑟发抖,阿秋倒是很淡定,“延维每一百年蜕皮一次,身躯变大,原来的蛇皮已经不能包裹身躯,必须要蜕掉旧皮。延维是上古神兽,不是蛇。我们人类就是人首蛇身的女娲娘娘所造,你不要怕她,她和她暴戾的哥哥不一样。”

    她哥的rou身这会子和五谷一起轮回,进了粪池,骨头泡在枸杞酒里,死的太惨了。

    或许是阿秋的心理暗示,黄鹤再看脱皮后的小维,她恢复了上半身是女子的模样,红发似火,目光低垂,双手合十,正在拜月,蛇躯围绕着丹xue山一圈圈的盘旋,以适应崭新的躯体,不像初见时那么惊悚了,反而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此时的小维气质突变,散发出一股能够给人带来安全感的神性。

    黄鹤看着夜空中盘旋的巨蛇发呆。

    阿秋则敏锐的发现后山升起了一团萤火虫,一会排成个“逃”字,一会排成个“跑”字。

    丹xue山在山门各处都有设有传送阵,阿秋从一个山洞里瞬移到后山山门,迎面被某人一头撞在胸膛上。

    “啊哟!”凤离揉着脑袋,背上沉重的包袱落地,哗啦啦砸出了一堆金条。

    且说她回到丹xue山避风头,一个月过去,无事发生,觉得事件已经平息,到了该走的时候,丹xue山盛产黄金和玉石,不拿白不拿,就搬运了金砖去人界继续吃吃喝喝。

    今晚,乘着阿秋和黄鹤都在围观小维蜕皮,凤离就吭哧吭哧背着金砖下山——御剑飞行会有一道紫光,太显眼了,会被同门发现,所以凤离选择徒步下山。

    而阿秋一直防着凤离,丹xue山一草一木,连萤火虫都是他的眼线、耳报神。

    “这么晚了,师尊要去那里啊?”阿秋问道。

    凤离一张老脸比城墙还厚,谎话立刻就来,“饿了,去山下的夜市里吃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