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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大少常年病弱,又被笼罩在优秀健康的弟弟的阴影里,不仅失去继承权,连拜堂这等人生大事,都差点由二少代劳。 多年压抑,负面情绪早就在他心底腐烂发酵,那张看似温柔和善的面具下,掩盖的是暴虐变态的本相。 他恨自己的父亲和弟弟,但是病弱的身体让他不敢反抗,只敢对弱者亮出獠牙。 看到青竹长衫和后罩房暗室中的血迹,谢留夷怀疑他曾经在暗室中凌虐过无力反抗的弱小生命,例如猫和狗。 甚至,风荷院原本的下人,可能也是因为他才消失不见。 太太接他过去,不止是为了养病,而是阻止他凌虐弱小的行为。当他提出要回到自己院子时,太太欲言又止,担心的可能不是他身体的疾病,而是他的心理。 后来在里世界,见识到他对“大少奶奶”施暴,谢留夷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个极度压抑,压抑到心理变态的男人,在今天遣散了院中的下人,可能是想对自己的新婚妻子施暴。 换言之,阎大少想打她。 谢留夷一时不知道是该憎恶他的变态,还是该嘲笑他的自信。 她从房顶跳下,如一只灵巧的鸟儿,落在阎大少身后。 阎大少一无所觉,还站在院子里喊“阿莲”。 “我在这儿。”谢留夷出声提醒。 阎大少吓了一跳,猛然转身,抚着胸口好半天,才喘匀了气,责怪道:“阿莲,今夜是你我新婚之夜,你跑到哪里去了?” 谢留夷没有回答,转身走进正房,一路走到内室,大马金刀地往床上一坐。 过了好半天,阎大少才慢悠悠地走进来,脸上的表情已经调整好了,又挂上了温柔的面具。 “你让我好找,”他走到床边衣架上,扯下来一条半透明的红纱盖头。 这是谢留夷昨晚顶的那块红纱,她也不记得随手丢在哪里了,没想到竟然还能翻出来。 “说好要补给你一个洞房花烛夜,来,把喜帕盖上。” 说着,拿着盖头走到床边,要替谢留夷盖盖头。 谢留夷往后一仰,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探手抽过盖头,在手里把玩,状似不经意地问:“你想打我?” 阎大少愣住了,嘴角抽了抽,扯出笑来,摇头道:“阿莲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打你。” “哦,”谢留夷甩了甩盖头,往旁边一丢,面无表情地盯着阎大少,“你可以试试。” 阎大少捡起红纱,无奈道:“阿莲不要胡说,来,把喜帕盖上。我要亲手挑起你的喜帕,让你真正成为我的妻子。” 谢留夷这次没有再说话,抽过红纱往脑袋上一罩。 隔着半透明的红纱,她看到阎大少慢悠悠走去桌边,拿了一根秤杆,又慢悠悠地回到床边,手持秤杆来挑喜帕。 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因为虚弱,他的手一直在抖,谢留夷感觉秤杆都快戳她脸上了。 喜帕终于被挑开,阎大少苍白的脸上露出略微扭曲的笑容,“你是我的妻子了,是我一个人的妻子。” 谢留夷抱臂坐在床上,懒得纠正他的说法。 阎大少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情绪,瞳孔因为兴奋而扩张,鼻翼翕动,呼吸急促,脸上涌上一片潮红,让他看起来健康了不少。 “阿莲,我是你的丈夫,你记住,我是你的丈夫,”他神色逐渐狰狞,声音中透着癫狂,“你要对我言听计从,你什么都要听我的!” 他猛然举起手中的秤杆,向着谢留夷抽过来。 谢留夷可不是里世界那个柔弱的白莲。 她往后一仰,右腿抬起,脚尖正正点在阎大少的手腕上。 阎大少一声痛呼,变了脸色。兴奋褪去,冷汗唰地从额头渗出,痛苦地抱住手腕。 手指无力地松开,秤杆掉落。 谢留夷伸脚接住即将落地的秤杆,往上一挑,右手稳稳将秤杆接在手中。 她站起来,秤杆在左手掌心轻敲,一步一步向阎大少走去。 阎大少抱着手腕后退,“阿莲,把秤杆放下。” 都到这时候了,他还试图命令谢留夷。 “听话!”他加重了语气,“乖乖把秤杆放下,我不会追究你伤我的事情。” 谢留夷觉得好笑,手中秤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在他上臂。 阎大少被抽得跳起来,脸色惨白,张大嘴却没能叫出声,他闭上嘴,牙关紧咬,额头青筋暴起。 也许是意识到谢留夷根本不会听话,他服了软。 “阿莲,我知错了,我不该对你动手。把秤杆放下,我是你的丈夫,你要听我的。” 他一边色厉内荏地说着,一边跌跌撞撞地往外退,退出内室,他忽然转身向门外跑去。 刚跑了两步,腿弯一阵剧痛,他失去平衡,狠狠摔在地上。 谢留夷慢条斯理地走到他身边,捡起刚才自己掷出的秤杆,又是一杆子抽在阎大少的臀部。 阎大少溢出一声闷哼,绷直了身子,脸因为痛和羞涨得通红。 谢留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秤杆遥遥指着他的脸。 就你这种弱鸡,谁给你的勇气跟我动手? 这句话太长了,说不出来,于是她换了个说法,张嘴冷冷吐出两个字,“弱鸡。” 阎大少常年病弱是真的,此刻被谢留夷抽了几下,剧痛之下,只觉得耳中嗡鸣,眼前发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