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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知恩也是这么想的,但想学好真的太难了。这一个月在追数学,其他课程就有些耽误,在高中就是这样,一旦落后再想追平就难了。很多人都是这样,某个时期恍惚两个月,就再也赶不上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成绩陷入恶性循环。宋BOSS和自己聊过这个问题,叮嘱自己要主动学,甚至找老师补补课。但是很明显,之前一直没有追回来。现在有梁远督促,再加上分班的压力,程知恩这些天,专心扑在了学习上。 睡觉前,程知恩梳理一遍数学知识点;吃饭的时候,程知恩脑子里想着的是英语单词;走路的时候,想的是生物核糖核酸。 去上晚自习的路上,程知恩想的是电磁作用的原理。程知恩正拽着梁远的衣服下摆走着,被拍了一巴掌,抬头才看见宋BOSS站在走廊旁边。 “想什么呢?”宋boss问,程知恩这几天神态迷离,走路都不看人的。和以前一路走着欢声笑语的程知恩判若两人。 “没想啥,晚自习要留作业吗?”程知恩挠挠脑袋。 “没作业,”宋boss和几个学生并排走着,“只是最近不见你去办公室问安,有点不习惯。” “还不是怕以后没机会和你问安了,我最近爱死学习了。”程知恩晃晃头,“我感觉快死了。赶紧考试吧。” 宋boss笑笑,“适当放松,劳逸结合。”又转头问梁远,“你感觉怎么样?” 梁远回答一向简练,“还行。” 宋boss眼神又看向旁边的马总。马总摇摇头说:“我感觉也快窒息了。” “快了快了,再忍忍。”宋boss安慰几个人。 程知恩进教室回到自己座位上,决定先把作业做完。写完一页练习卷,发现梁远正在把试卷折叠起来。他探头看看梁远,这人已经把整份试卷写完放到了一边,程知恩哀叹一声,“你真不是人啊。” 马总听见程知恩的感叹,转回头,拿起梁远的试卷翻了一遍。又回头看看自己桌面上的试卷,确认和梁远是一样的,默不作声的把梁远试卷放回来,一副受到打击的样子,“我认命了。” “你考班级前十,年纪前三十,你说你认命了?”旁边的同学惊奇的说。 马总单手支着头,“和远哥这个试卷答案打印机相比,我真的认命了。” 程知恩刚想说什么,眼前突然黑了,“又停电了。”窗外传来一片欢呼声,教室里也传来几声惊喜的叫声。 程知恩在课桌里掏了很久,摸出一根蜡烛,又掏出打火机点燃,在桌面上滴几滴蜡油,把蜡烛放在桌子中间。马总拿一根蜡烛,探出胳膊在程知恩的蜡烛上借个火。 前面几个女生也纷纷过来和有火的男生借火。不知道怎么回事,上半年经常停电,本来已经好了,到现在又来一次。程知恩干脆坐在桌子上朝窗外打量,对面楼也停电了,黑压压的一片,正有男生朝着窗户外面学狼叫,又有人来一声口哨。黑乎乎的学校上空响起各种大呼小叫。知道的这里是学校,不知道的以为自己置身西北荒原。 转回头,教室里闪起点点烛光,程知恩刚好看到梁远在看自己,“你看什么?” “看你。” “看烛光里的爸爸?” 啪,梁远的巴掌拍在程知恩腿上。他从小到大,都擅长直接动手,尤其是对程知恩。程知恩以前不这么开玩笑,总顾忌着亲戚关系,现在越来越放肆了。 程知恩疼得揉着腿,对着梁远的胳膊连拍两巴掌,“叫你打我!” 梁远还是盯着程知恩的脸看,“看你可爱。” “卧槽,你才可爱,你全家都可爱。”程知恩说完才想起梁远全家也包括自己。 一个手电筒照出来的光圆,从教室门口扫到讲台上,宋boss出现在教室门口,“都别看书啊!眼睛都看坏了,程豆豆你是准备给大家唱首歌吗?” “啊?”程知恩惊讶地转过头,“我不会啊?” “我听你那天在cao场唱得挺好。” 班级里一阵轻笑,跟着起哄,“豆豆,来一个!” “我记不全歌词……” “那你背三首关于蜡烛的诗,背不完还是唱歌吧。” “一首行不?” “五首。” 程知恩立刻背出“蜡炬成灰泪始干” “还有四首。”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还有三首。”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 “还有两首。” 程知恩背不出了,想半天,说:“宋boss我辞官归隐行不?” “把歌唱完了再走。” “我找到歌词了!”纪慕雅跟着起哄,贴心地给程知恩送过来手抄的歌词。“你唱吧!” “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抄歌词呢?”程知恩想掐死纪慕雅。 “来一个!”又一堆人起哄。 程知恩坐到桌子上,在蜡烛光里端着歌词本,“我要是唱错了,你们谁敢笑话我,我就揍你啊!” 宋BOSS带头鼓掌。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高二602班响起了程知恩清脆的歌声。程知恩唱歌有天赋,唱的虽没有原唱好,但唱得也别有韵味。学生们坐在昏暗的烛光光线里,静静听着清唱的歌。 梁远抬头看着在唱歌的程知恩,烛光照着这个人神采奕奕的脸。梁远心里像沸腾的海,掀起一个个滔天的浪头。这个笑着坦然唱歌的人,在黑暗中仍然光彩夺目的人,应该属于自己,不能属于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