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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瑾玉接下来说的话,他完全没有听进去,只是快步跑到疏影院。 当手接触到门扉的那一刻,他的指尖都带着颤,鼻头涩涩,眼睛酸酸得想要流泪。 推门进来后,入鼻的是浓重药臭味中掺夹着一丝血腥味。 走至小红梅屏风后,本以为看见的会是她卧伤在床,且昏迷不醒的画面。谁知道一走近,正对上那双寒意未散的眼睛,以及她用绑带缠着伤口的动作。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告诉过你,让你最近不要离开祠堂的嘛。”轻叹一声的何朝歌走到他面前,带着薄茧的指腹擦去他眼角泪花,安抚道:“我没事,而且我不是那种不知道分寸的人。” “你还说!你知不知道当我听到你受伤的时候,我都快要吓死了。”本想要趴在她怀里放声大哭的赵瑾玉担心会碰到她的伤口,便改成抓着她衣领口不放。 “你以后不能再那么冒险了,要不然我和孩子怎么办,年糕怎么办,难道你就真的想要丢下我们父子几人吗。” “对不起,这一次是我失策了,我向你发誓,再也不会有下次了好不好。”知道堵不如疏的何朝歌任由他将眼泪鼻涕糊了她一身,语气里还带着几分无奈。 “要是再有下次,我就带着饺子回娘家住,还有谁允许你有下次了。”等宋谢临拽着她衣领呜呜咽咽地哭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正事来。 抬起那双眼眶泛红,羽睫垂泪的眼睛说:“妻主,我爹娘他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他们会不会有事。” 唇瓣微抿的何朝歌先是揉了揉他毛茸茸的细发,又用指腹将他的眼泪全部擦干,才回:“此事我会解决的,而且我相信岳母是被冤枉的,你信我可好。” “我自然信你的。”而且他现在也只能信她。 “这些事是何人告诉你的?”虽说她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一个人名,可她仍是想要亲自从他的嘴里确认。 “是赵瑾玉,妻主,我怀疑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嗯,我知道。”将人拉到紫檀木圆桌旁坐下的何朝歌给他倒了一杯水,又用干净的毛巾为他擦干净这张小脏脸。 “你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哪怕不饿,就当陪我吃的也好。” 吸着红鼻头的宋谢临没有说话,而是乖巧地握住了她的手,并强势地与她十指紧扣,在她看过来的时候,还会露出一个担忧的甜笑。 “要。” 很快,何朝歌遇害一事便传了出去,更使得一个人接连砸碎了好几个上好的红釉美人瓶。 “你不是说过只会让她暂时昏迷的吗!怎么会受伤那么严重。”如今肚里揣了个西瓜的赵瑾玉不满地质问着眼前女人。 “本王要是不这样做,怎能让她记住你的好。”搁下青玉兰釉茶盏的女人对他的愤怒不以为然。 谁让男人这种生物,总是愚蠢居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公子难道不知道一个女人在什么时候,才会喜欢上一个男人吗。” “你的意思是,让我在嫂子受伤的这段时间里对她嘘寒问暖。”他不是个蠢人,更是个一点就通的透明人才对。 转眼七日之期现只剩下三日,何朝歌看着搜集到的零星证据,竟不知道该从何处着手,特别是在一个处处受到掣肘的环境中。 等她准备再去一趟宋府的时候,门扉处突然被人敲响。 “王爷,外面有人送了一封信,指名道姓地说是一定要亲手交给王爷。” “好,将那封信呈过来。” 接过信后的何朝歌匆匆一览,当即面色大变的往外跑去。 只因这上面的字迹分明是来自刘瑜的,而刘瑜早已失踪了许久,此刻突然来信,定是知道了些什么。 她在出去的时候,不忘在脸上做了伪装,更吩咐府里人严加保护好宋谢临与年糕,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伙人肯定不会轻易地善罢甘休! 由于信上标明的地方是在城南外的一处破庙,心有余悸的何朝歌不得不带上几个暗卫相随,只因有备无患总是无错。 来到破庙外,这阳影也移到了正空,也到了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候。 跟随在后的糯言不安道:“王爷,可要属下陪您进去。” 唇瓣微抿的何朝歌摇头否定,却在推门进去前,对他们做了一个无声的口型。 意让他们注意听里面的动静,若是尚有不对就马上冲进来。 随着腐烂,充满着风雨侵蚀痕迹的掉漆朱红大门“吱呀”一声推开,只见逆光之处正有一位身着水青色广袖长袍,用白玉兰花簪挽发的女人。 躲在阴暗角落,形如一块见不到光青苔的男人嗓音粗糙而难听地喊了声:“照影,是你来了吗。” 四目相对中,何朝歌竟有些认不出这个浑身散发着恶臭,胡子拉碴,沾满草木灰藓的头发油腻得一条条往下耷拉着,且两条腿因为变形而难看得像腿的男人会是秋叶镇中,整日涂脂抹粉,最注意形象与美貌的刘爹爹。 “是我。”注意到她视线的刘瑜连忙羞恼的将自己往黑暗里藏去,更试图用一旁的稻草盖住他的腿。 因为他贪心的,不想要让她看见他这副落魄如下水道老鼠的尊容。 先一步有所动作的何朝歌将外衫脱下披在男人身上,并不嫌脏地抚摸着他的脸:“你之前为什么突然离开了王府,是在里面过得不好吗?还是遇到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