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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生着气骑马可有几分危险。 他立时翻身上马,一夹马腹跟了上去:“殿下,昭王府在南面,您走错方向了。” 赵浔的面色似是僵了僵,片刻后,有些便扭道:“谁说本王要回府了,心情不好,随便策马走走。” 楚三茫然:“可您走的这条路是出城的方向,这城外哪儿有城中繁华?” 赵浔淡淡开口:“楚三,你的话似乎有点太多了。” 楚三觉得分外委屈,自己这字字句句都是为殿下着想,怎么还成话多了。他不太理解。 远远瞧见巍峨的城楼时,他才反应过来,殿下这般莫非是要去见明鸢姑娘?可方才殿下不是颇为硬气地说自己不去吗,怎的还食言而肥? 出城门时,赵浔欲盖弥彰地解释了句:“听闻城外有家酒肆不错,本王要去打酒。” 明白,打酒,楚三分外理解地瞧了自家殿下一眼。 既然目标明确,两人也没绕什么弯路,直奔谢家的别院而去,不多时,便远远瞧见了一片屋舍。 赵浔勒住马,往周遭看了一圈,淡淡道:“那家酒肆似乎已经不在了。” “没错,属下也记得那家酒肆,大抵是掌柜的瞧着此地生意不红火,前些日子搬走了。” 两人一同为这家子虚乌有的酒肆惋惜了片刻。 眼瞧着殿下的视线都快粘在人家谢家的别院了,可就是不开口,端端正正坐在马背上,也不朝前走,也不说回去,楚三在心中“啧”了一声,斟酌着开口:“殿下,前面似乎就是谢家的别院了。” 赵浔清了清嗓子:“是吗?” 楚三:“...”您不是都知道吗,这都快望穿秋水了。 然而,身为一位善解人意的属下,楚三深知此时决不能拆穿殿下,毕竟殿下也是要面子的。 他顿了顿:“走了这半日,这马都跑得有些累了。” 赵浔点了点头:“不错。” 楚三继续道:“这属下也有些乏了,殿下,您乏了吗?” 赵浔瞥了他一眼,眸中露出些满意神色:“有些。” 楚三从善如流道:“那要不咱就在此地歇上一歇,属下瞧着这周围的风景也不错,正好趁此机会,也随意走一走,散散心,殿下以为如何?” 其实都不用问,楚三觉得自家殿下没有觉得不好的道理。 果然,赵浔从善如流地翻身下马:“你这提议倒是不错。” 楚三了然地笑了笑。 不过实话实说地讲,此地确实不是什么适合散心的所在。现下是炎炎夏日的午后,四周连片纳凉的树荫都没有,只有连绵不断的野草,瞧着倒是生机勃勃,可是架不住里头的蚊虫也生机勃勃。 没走多远,楚三就觉得踝骨处奇痒无比,他忍不住俯身抓了抓,瞧着前头走得一派淡然的赵浔,目中生出些敬佩。 赵浔捡了块空地,俯身折了些草茎,垂头编了起来。 楚三觉得这一幕似乎回到了儿时,那是殿下尚且是个活泼好动的小皇子,时常拉着他去到御花园中,折了草叶子,做些诸如草编的蚂蚱之类的小玩意。 宜嫔辞世后,殿下便再也没编过这些了。 楚三颇为感慨地瞧着自家殿下干脆利落地编出了一个小玩意,不由在心中叹了口气,没想到时隔多年,殿下的技艺还是一如既往地糟糕。 他瞧着那个瞧上去有些扭曲的物什,斟酌着开口:“殿下编的是什么?” 赵浔并未答话,垂头时眼底带了几分笑意。 楚三的心中浮出个不太好的猜想:“这不会是明鸢姑娘吧?” 赵浔不置可否地瞧了他一眼,站起身来:“歇得也够了,再往前走走罢。” 正如楚三所探得的,别院外头果然守卫森严,连后墙都有人看守。侍卫们的精神头颇足,大抵是得了叮嘱,专门防着他们的。 楚三提议:“要不等会儿属下制造点混乱,您乘虚而入,届时以摔杯为号,属下再接应您出来。” 赵浔瞥了他一眼:“你不觉得这行径有点像…” “有点像做贼。”楚三垂头丧气道。 两人立在三里外的一片灌木林后头,瞧着紧闭的院门,只觉分外凄凉。 正无计可施之时,不远处忽然传来声猫叫,小橘自府门旁的狗洞钻出来,迎着暖洋洋的日头伸了个懒腰。 楚三一喜:“这别院的狗洞倒是没堵上。” 赵浔:“...” 小橘似是瞧见了他们所在的方向,迟疑片刻,慢吞吞走了过来。 楚三蹲下身,想摸一摸它的头,被它躲了过去。 估摸着是没有小鱼干的缘故,楚三叹口气,也是,如今这猫大抵已经姓谢了。 他只觉愈发凄凉。 小橘瞧着两人没有小鱼干,高傲地昂起头打算离开,赵浔顿了顿,自袖中摸出了个小布包,里头赫然摊着两条小鱼干。 这原本是预备买回去给小白的,没想到忘记了,便一直放在此处。 赵浔蹲下身来,一手拿着小鱼干,另一手握着编出来的小人,同小橘商量:“吃了这小鱼干,帮我把这娃娃送进去,如何?” 小橘斟酌片刻,眯着眼叫了一声,走近蹭了赵浔两下。 别院之中,明鸢正在收拾随身的东西,谢少傅怕此处荒僻,临行时又往车上装了几个颇大的包裹,里头吃穿用的一应俱全,连果脯都带了十余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