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第232章 既然天道认可了这件事，廉山很清楚自己的解释肯定是多余的。但他必须要表明自己的态度。“母亲既然知道事情是因我而起，又为何要责罚无辜之人？青儿年幼，若是因为您顾全我的脸面就有何不测，我日后怕是也无言面对外公与舅舅了。母亲，您当真愿意看到儿日后无依无靠众叛亲离吗？” 越王妃看着儿子，眼神中充满了不解：“你若是还将错误继续下去，才是会众叛亲离！” “若是我说我没有做过，我和青儿没有除去兄弟之外的任何情愫，母亲是否信我？” 越王妃微微皱起眉头：“诅咒发誓都是没用的。如今这话是你后院儿传出来的。且有数人说是见到了你们……这话即便你去你父王面前说，也是没办法解释清楚的。” “所以您明知道我们没有逾越，还是打了青儿？” “打他只不过是越王府的态度。也算得上咱们对你外祖家的态度。如今你皇爷爷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太子早就忌惮你父王的军功和声望。若是我们还同你外租家亲密无间，对咱们，对你外祖一家都是没有好处的。青儿到底还小，这件事咱们既然挡不住人们的嘴，被说出去日后他迟上几年说亲也是可以的。至少目前咱们还是少些来往的好。” “……”原来并不是人们都认为原身和陆青是一对。甚至是连这个叫人打了亲侄子的越王妃，也并不是很相信儿子和侄子有什么特殊关系。只是这件事突然爆发出来，并且有人传了出去，这件事的根源还是从李源的内宅出去的。她也没有办法，既然已经被人陷害，两害相权取其轻，目前这应该是越王妃能想到的最简单粗暴，但却有效果的方式了。 廉山真的很窝火。之前那些任务世界里，乞丐他都做过。那时候尚且是逍遥自在没有人管束。现在做了皇帝的嫡孙，却要窝囊成这样。真是想想就牙根子痒痒！ 可是他很清楚，不管越王妃怎么避讳，就算是越王本人做了天大的错事不能再有跟太子竞争的机会。太子能不能善待他们都不好说。更何况陆将军死后厉化，危险程度四颗星，那说明他死的时候恨意滔天。那极有可能就是全家甚至是九族都得被灭了。 这么一想，廉山都觉得不寒而栗。他在曾经的任务中的确经历过皇子夺位的事件。只不过那唯一的一次，是在他刚进入时空网没几年的时候。当时是黑将带着他一起做任务。黑将代入的是一名人人都以为是恶人的朝中重臣。可也是这个看似jian佞之人，才是最后将本朝血脉保护下来的人。 就算是亲父子，年迈的皇帝忌惮年轻的皇子，也可能会行事残忍。更何况是兄长对待弟弟和侄子。一想到这些，廉山就觉得心头沉重。几条人命和几百上千个人的生死，这差别也太大了。就算是他们管理员也没有办法做到无动于衷。 因为毫无头绪，完全不知道陆怀仁是怎么死的。所以廉山也好陆青也罢，他们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先解决掉他们身上名声的问题。 李源好歹有妻妾有儿女，可陆青才十五岁，又因为这几年太子党对四皇子一脉的打压，没有寻觅到良缘。现在突然被扣了这么大一个帽子，想必一时半会儿跟他议亲的人是没了。对陆青和廉山来说这当然是好事。可是对原本的陆青而言，他可太委屈了。 而且这件事也不光是说亲事这么简单而已。陆青是陆家第三代最出色的嫡孙。而且在军中比武十有六七都能拔得头筹。又得了几位大儒赞赏其文章言之有物，是个栋梁之材。这种文武双全的少年郎，若不是太子党的打压，怕是早就有得是公侯门第主动议亲了。 同陆青结亲，自然就是同陆怀仁站在了一处，那在太子党眼中也是四皇子一脉。所以这陆家的子孙越出色，太子那边的人就会越忌惮。说白了，元帝时日无多，朝中早就已经是太子把持了，四皇子也摆明了没有要作妖的意思，太子那一脉的人又何必对一个少年如此歹毒？ 廉山觉得这里面应该还有其他内幕。只不过他们两个的宿主不明所以。这时候他们都想见一见这一次的当事人陆老将军。 虽然陆怀仁的归德将军只有从三品，看官职应当不是什么举足轻重的人物。可他战功赫赫，在军中的声望甚至比肩大将军宇文晋。这也就意味着他的号召力不容小觑。而这样的人物，必然比他们知道得更多，也能想得更深一些。 军营中的陆老将军也是听到了自己最宝贝的孙儿被女儿打成重伤的事情。而且仆从跟他耳语了原因，并说这件事已经传到百姓之间，想止是止不住了。而且府中四爷说九少爷被打得伤了脾肾，怕是日后在子嗣上有碍了。 一听到这个，陆怀仁又气又疼。气的当然是女儿下手也太狠了。你即便是相信了这种无稽之谈，要打陆青，那好歹是你的嫡亲侄子。你四弟膝下就这么一个嫡子。全家上下都宝贝得跟什么似的，你打也不能打得这样狠毒！ 但他气得又不仅仅是女儿打了孙子。还有造这个谣言的人其心之毒！ 陆怀仁是绝对不相信李源和陆青之间有所逾越。 跟其他人家的祖孙相处有些不同。陆怀仁这辈子差不多三十多年的时间都在东征西讨。他没有享受过多少天伦之乐。被太子一党忌惮，见在边疆自己战功越来越盛，五年前把自己调回京城，说什么训练京卫。也是那时候他才能跟一众孙男娣女经常见面。 可是陆怀仁是个驰骋沙场多半生的将军。斩杀过的贼匪敌军不计其数，他身上的杀伐之气太重，家中别说是孙辈，就是儿女也都不敢太过靠近，对他都是毕恭毕敬言听计从。就唯独有陆青这么一个孙儿，让他体会到了什么是天伦之乐。不说陆青本身就文武兼备，只说感情上，陆老将军对他偏爱就是有理由的。 如今那帮人要夺自己兵权就罢了，忌惮自己的女婿和外孙他也能理解。可为何他们都无所作为了，却还是不肯放过他的乖孙？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赶回家中的陆老将军直接就奔了陆青的院子。在半路就碰到了四儿子。 □□爷见到自家老子，膝盖都有些发软。他知道事情已经在京中传开了，父亲回来必然也是知道了消息。他是真怕父亲会责打自己，他更怕自己唯一的嫡子都这样了还要被父亲再揍一次。于是他哆哆嗦嗦地说：“父亲，青儿已经伤的极……” 陆怀仁一摆手：“莫说废话！郎中如何说的？” □□爷赶紧回：“林先生说……青儿伤了脾和肾，怕是……日后子嗣有碍了。” 听仆从禀报是一回事，从儿子嘴里听到郎中说的话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陆老将军气得以拳锤树：“岂有此理！！！欺人太甚！！！青儿可醒了？” □□爷见状就知道父亲是不怪儿子的。他稍稍松了一口气。“已经醒了。上好了药，正委屈着呢。这孩子嚷着说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挨打。我琢磨着，那事儿也不是真的。” “废话！当然不是真的！你自己的儿子你不清楚，我这个做祖父的却是知道我乖孙是何样人！我先去看看青儿，一会咱们再做计较！” 看到陆怀仁进来，陆青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虽然他有原身的记忆，知道陆怀仁的相貌。但当他真的看到陆怀仁的那一刻，还有是一种莫名的熟悉感。那种感觉就像这就是自己的祖父，就是那个可以保护自己的至亲之人。一时没明白自己这个感觉怎么如此真实，反而是没控制情绪一下子就大哭了起来。 这可把陆怀仁给心疼坏了。赶紧走到床边，却不敢去碰孙子，生怕弄疼了他。这在疆场上面对几十万大军都不曾眨眼的老将军，此刻竟是手足无措的。“青儿，还疼不疼了？” 陆青给自己做了一个深层修复，虽然没有全好，但那也是故意的。廉山刚跟他用手册沟通了一下。他觉得如果自己的伤势很快就好了，没有在家躺个半年一载的，恐怕这个打自己白挨了不说，还得让人给自己帖一个“妖异”的标签。到时候就更麻烦了。谁知道太子那边是个什么尿性。 于是不疼他也得说疼。他就开始哭哭唧唧的跟陆怀仁说好疼。还说他要姑姑给他一个说法。不去越王府就不去，反正他本来也不爱去。但他什么都没做过，干什么像犯了天大的错误一样被打出来？他受不了这个委屈！ 这个委屈陆老将军也是受不了的。但他也没有再把孙子当小孩子看了。十五岁的少年郎，本来他是打算等过了今年陆青的生辰，就带他进军中历练。这是他陆家后继之人，有些话他是决定要说在明面上。 于是陆老将军就把越王妃为什么打了陆青，外面又是怎么传的告诉了孙子。 陆青的戏还是可以的。他立刻一脸震惊。“怎么可能？我同小王爷不过就是表兄弟罢了。而且我去王府也多是在书斋同那些人读书谈事。月余小王爷才会同我说上一两句话。我跟他怎么可能有那种关系！这真的是太离谱了！” 陆怀仁说：“我自然是相信你和源儿的。但现在这些谣言已经制止不住了。我便是为你去讨公道，外面的流言蜚语也不会如我们所愿。青儿啊，这个委屈咱们暂时只能受了。” “孙儿明白。但祖父，这委屈孙儿受得，那将来呢？还有多少委屈，咱们家什么人还得受下来吗？他们天家的事，不是都有了定论吗？为什么还容不下咱们呢？” 陆怀仁叹了口气：“当年是四皇子在护国寺见到你姑母后便求了皇上下旨赐婚。当时我人在北地讨贼，皇上也是有意嘉奖，才下旨赐婚。可有了这一节，日后咱们家就跟天家之事有了牵扯。便是无辜，也不是无辜了。” 这些事原身还真不知道。这小少爷只知道姑姑的婚事是皇上赐婚，但他也跟绝大多数人一样，以为是陆家为了攀附龙凤才有了这们亲事。现在看来，不管是四皇子真心爱慕陆家女，还是他有算计陆怀仁在军中威望，这已经是同一个结果了。 陆家当年被逼着上了天家的船，如今想下是肯定不能了。一想到这个，陆青就开始担心陆怀仁的死因。如果是因为他们皇家夺位害他们陆家几百口人命，那他们要怎么才能让惨事不再发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