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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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给了他又如何? 他多的是! 凌祉这般再无醉意。 方才从云朵中露出一个角的月亮,又掩回了头去。 浓重的漆黑落在凌祉身上,他整个人都陷入了黑暗的阴影当中。 萧云谏说的无错。 若是当真有可能,他何尝不愿回到三百年前,将那时伤害萧云谏的自己叫醒。 他喃喃道:这怎可能? 萧云谏随意说道:也非不能。重羽便是重明鸟一族,重明鸟可通时空、重塑过去,不过此法已是失传良久。不妨,等你回了魔界,也去寻寻? 那不过是传说罢了。 但却总能堵上凌祉一时片刻的。 见凌祉恍惚,萧云谏轻拍了拍脸颊,捏了个理由:顾铮这个时辰总是会醒。凌大人,也该回北司处理那穆恕戎之事了吧。 凌祉缓缓点头。 其实自己就算是寻到法子回溯过去又如何? 那般萧云谏的心伤便总也好不了,只得在这尘世间当个rou体凡胎。 可终归是 日日夜夜相伴的。 凌祉心里一团乱麻,搅在一起,怎么也拨弄不开。 更何况,他根本寻不到那法子。 不是吗? 萧云谏没再搭理他,自顾自地回了内殿去。 顾铮这个时辰也不会醒来。 他只希望醒来之人,能是凌祉。 绝无可能。 这四个字,凌祉却不知何时能懂。 翌日。 摄政王穆恕戎下狱一事,便在朝野间传开了。 不仅朝堂形势动荡,就连百姓都惴惴不安。 众位大臣联名请旨,将穆恕戎刚愎自用、把控朝政的罪状写满了一卷。 再加之刺杀顾命大臣、设计皇商。 最重中之重,却是将毒杀幼帝、谋害皇嗣的罪名,也安在了他的头上。 群起而攻之。 文人墨客的笔伐口诛,洋洋洒洒传唱在闹市之中。 将穆恕戎绘成了一个恶贯满盈之人。 凌祉却是称病告了假。 众人也皆猜测,他是否当真因着昨夜穆恕戎对何贾说的那两句话。 唯恐自己也成树大招风,便干脆暂避了这风头去。 独独他自己方知 回了北司再灌下的那两坛烈酒,才当真是醉了全部心思。 宿醉的梦里,却是从前的萧云谏,那时候在无上仙门的萧云谏。 他的阿谏站在曾经的修竹阁中,唤上一声:师叔,我回来了。 凌祉骤然惊醒。 可他身侧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他浑身如同裹了霜寒,什么法子也再没了暖意。 陆扶英去大牢瞧穆恕戎时,却是将萧云谏也携在了身侧。 一进天牢,便是满鼻腔的腐败之气。 湿漉漉的气息滋养着阴生苔藓,将这暗无天日的地方,遮盖得愈发严密起来。 穆恕戎被单独关在最深处,桌椅齐全,收拾得也算干净。 他仰面撑着头,躺在草席子上面,口中还叼着一尾枯草。 好似是在金碧辉煌的人家做客,而非这般阶下囚。 他听着脚步声,数着步子。 待陆扶英的脚步声刚刚好好停在他的囚笼之前时候,堪堪开口:阿英,你来了? 他余光瞥过萧云谏,思索片刻,又道:你如今喜欢这幅模样的小白脸?倒是将我和顾傲霜,一个个地都舍弃了。我瞧着他与顾铮那小杂种相处倒好,你是想为他,寻个便宜爹? 他猛然冲到木栅栏前。 叮当两声,从身上掉出一对东西来。 他不慌不忙地忙弯腰捡起那东西,却是实打实地叫陆扶英看了个真真切切。 是虎符。 萧云谏眉头一皱。 他是故意的! 穆恕戎拾起虎符,搁在唇边吹了吹,转而又是笑颜以对陆扶英,道:阿英,西郊大营那五万精兵,还有驻扎不过百里外的二十万穆家军。想来,你都是不好调的吧? 虎符的金光被墙上洞口射进来的微光而反射,映在陆扶英的眼底。 威胁!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可是穆恕戎说得却也没错。 没有虎符,她就是调动不了这些兵马。 更别提,穆家军赶来,不过一日光景,就能将她这皇宫全然围堵。 她怎能一时疏忽,把此最为重要的物件都忘却了! 萧云谏不过站在一旁,看着这剑拔弩张之刻。 他虽是不做那棋盘上的黑白子,可到底也成不了那个下棋者。 观棋不语罢了。 陆扶英头上的凤凰步摇剧烈地晃动了两下,她强压住自己心底的愤恨。 穆恕戎却是呵呵一笑:阿英,我们这般像,为何不能像是从前那样,再重新在一起呢?我们所求所往,我们所期待的盛世,皆为同样啊! 陆扶英久不言语。 终是说道:姜国,是姓陆,却非穆! 穆恕戎反驳道:那下一辈,不却是那姓顾的小杂种吗? 陆扶英陡然晃了两下身子。 萧云谏扶住她,轻声说道:陛下,小皇子午憩快要过了,您还说要去看他的。 正是。陆扶英道,却是有些狼狈地离了天牢而去。 不过刚一回到青鸾殿,宫人便火急火燎地前来禀报,说是北司凌大人求见。 萧云谏知此时凌祉并非来寻自己,而是确确实实都城出了事情。 便也再甩脸子,不过静悄悄地立于殿内一隅。 凌祉被宣入宫,直言道:穆家军已扎营二十里外,由穆恕戎的堂哥领兵,恐不日便入都城。此消息并无他人知悉,请陛下定夺。 陆扶英紧紧握住扶手,颤抖着声音道:我都做了这般多,还是斗不过他吗? 我设计你二人入局,我设计顾傲霜娶了采涟,才好在他的婚宴上行事。 甚至于我还掐着用量,给铮儿淬了毒,就是为了让尽天下人去讨伐于他。 这般多,我却是算漏、忘却了一点,这姜国全然的军权,都在他手中握着 凌祉抬眸望向站在角落的萧云谏。 四目相接之时,他们却从对方的眼眸当中,了然地得到了同样的消息 他们早便知晓此事是陆扶英所为。 不过一个为了梦境稳定,又为了圆自己青梅竹马的一场妄念之梦。 而另一个却为了那一个。 皆是帮扶着陆扶英,将恕霜遗忘个彻彻底底。 陆扶英几近嘶哑地道:萧卿,今日便准你半日假,朕便也准自己半日假,去陪陪铮儿。 萧云谏心中几分诧异,却仍是应了声。 步行出宫的那条路,一如当日与凌祉一同入宫时候的模样 青石铺垫,朱墙碧瓦。 只他仍有些顾虑,脚步拖沓慢了许多。 凌祉便问:你在忧虑何事? 萧云谏叹了口气,却是平和以待:不知。只觉得她平日里恨不得日日扑在那些折子上面,如今去瞧顾铮,倒似是 要去告别? 他陡然想到了什么,也顾不得身侧是不是凌祉这个他不愿再有过多攀扯之人。 只伸手拽住了凌祉的袖子,强硬地将他往回拉扯。 凌祉看着他二人皮肤相接的位置,笑容都进了眼底。 笑甚!萧云谏忙不迭地说道,快些回去,要出大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只能说扶英不是坏人!!真的不是!!meimei是好人!! 小剧场: 萧云谏:一个巴掌拍不响,要不然我再来一个? 凌祉:心疼你的手。 萧云谏:别担心,我皮糙rou厚,手不疼的。 第44章 杀子 凌祉听罢萧云谏的话语,也知晓事态严重。 他跟上萧云谏的步伐,因着腿长,倒是比萧云谏更快了几分。 萧云谏睨他一眼,又道:这个梦境,当真将扶英的贪妄扩到了极致。我恐怕,每个人都成了她控权的棋子。即便她同我所言,她只愿一个太平盛世。可这个太平盛世,也只能是她一人所造就。 他敛下眉目。 自己当真不知,竟会这般严重。 其实想来,现任天帝温良恭顺,育出的子嗣也大多不堪上进。 偏生扶英这个公主,是唯一的女儿,也时常替着自己父母料理捷家事。 倒是比她那几位兄弟,更有贤能。 萧云谏叹了口气,有些颓然地说道:这才是梦境动荡的缘故吧。我从前以为是因着顾铮生病,亦或是这顾傲霜、穆恕戎其中之一造成的。却没成想,竟是扶英自己。 他脚步未停,急匆匆地奔着福宁殿而去。 凌祉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亦是道:如今她去福宁殿,你是担心顾铮。 不然呢?萧云谏反问道,除却顾铮,她如今手上还有筹码吗? 可顾铮,又如何做他的筹码?凌祉几分疑惑。 顾铮他萧云谏几度失了声,险些要说不出话来,他只是一个用具罢了。 他恍惚焦急间与人相撞,那人哎哟一声,踉跄两步。 这才方瞧见,来人正是采夕。 采夕忙朝着他行了礼,疑惑问道:萧大人不是准了假,怎得又这般急匆匆地回来?是落了什么物件儿吗?若是落下了,明日再取,也未尝不可。 萧云谏却是比她更急躁许多,只道:陛下已去了福宁殿? 采夕有些怪异地望向他,说道:那是自然。陛下好容易空闲一日,萧大人就莫要去叨扰母子相聚了。 萧云谏没应此话,只是又问:采夕姑娘,方才去做了何事? 采夕笑道:方才陛下下了旨,将摄政王放了出来,约在福宁殿详谈。其实这般也好,奴婢是从小跟着陛下长大的,知晓他二人从前的情谊,摄政王又那般爱陛下。若是他俩能和好如初,便是最最好的结局了。 什么劳什子的好结局! 哪有什么好结局,不死不休便是最好的结局。 萧云谏没再应声,脚下步伐更快,却是一路小跑了起来。 他顾不得采夕在背后唤他,唯有凌祉一直在他身侧。 福宁殿近在咫尺,可他还未曾靠近,便听见乳母响彻天际的呼喊声。 小皇子! 随后便是陆扶英众人急匆匆地赶来,身后还跟着衣冠尚有不整的穆恕戎。 殿内随即爆出泣声,陆扶英痛彻心扉地唤着铮儿。 萧云谏的步伐停在福宁殿外。 停在那棵探出墙去的凌霄花下。 红白相间的小花随风吹散,落在他战栗的肩头。 随着他的哆嗦,又散在了地上,零落成泥。 他只觉得如同被从头到尾泼下了一盆冷水。 颓靡之情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竟是逃脱不掉。 我晚了一步。他语调中似是过分的平静,只又道,若我方才便察觉到不对,我便能阻止她这般疯狂的举动了。 他自责万分,伸手使劲儿捶了捶墙壁。 白皙的手背立马被墙上的石粒割伤,沁出血来。 凌祉急忙拉住了他的动作,扯了衣角替他细细擦去伤口处的血迹与污渍。 他道:不是你的错处,从来都不是你的错处。 萧云谏恨恨地道:怎般不是我?若非我同天后说,要将这梦境中的欲望放大又放大,依着她本来的性子,定是做不出这般事情来 凌祉却将他的伤口用衣袖遮盖好,方才缓声说道:是我的错处。若非我要上九重天上去,恕霜也不会被我言语所惑,非要娶天界公主。 追根究底,是他的一念之差。 萧云谏别过头去,此时却未曾再追究、刺激凌祉。 他只说道:顾铮明明是个很乖的孩子,他也很聪明,只是可惜了 他与顾铮本就是十几日的情分。 不过因着顾铮唤他一声师父。 不过如此罢了。他这般宽慰着自己,转头便欲离开。 殿中却是吵吵嚷嚷,声音不自觉地窜入他的耳畔。 陆扶英的哭声减弱,许是抹了泪去,愤恨地说道:穆恕戎,如今你满意了?如今你得逞了!铮儿他,永永远远地离开我了 穆恕戎苍白地辩解道:阿英,我没有!我如何能作出此事?你是知晓我的,我平日里,也便只是嘴上伤人罢了。 萧云谏回首看了一眼凌祉。 却见他神色无异,仍是那般虔诚地望向自己。 又将头摆了回去。 他实在没耐住,踏进了福宁殿。 殿中乱作一团,没人注意到二人的身影。 他们闪过身去,掩在苍木后,将自己的身形藏匿住。 陆扶英的声音更似是响彻在耳畔,她字字泣血般地说道:方才,还是你非说要来看铮儿好了、好了这般便是最最好了,如今你口中这个小杂种没了活气,你不是最高兴了吗? 她痴痴地笑了起来,状似疯癫。 穆恕戎被她模样惊骇到,听她却是转哭为笑。 哈哈大笑到近乎于晕厥。 如今你所思所想,皆是实现。可我她阖上双眸,又道,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穆恕戎深深地望着她,却仍是说道:阿英,不是我做的,我从未做过此事。 陆扶英呵了一声:方才只有你我二人难不成,你当是我?铮儿是我唯一的孩子啊!从前,便是所有人都当是我自己亲手毒杀了我的弟弟,那也便罢了。可如今如今这是我亲生的孩儿,我怎般下得去手?我如何下得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