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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老沏茶的手一顿,倒是完全没想到迟炀会说出这样不确定的话,他道:“你都回去一年了,不会还没追到手吧?” 迟炀:“追到了,现在又分手了。” - 迟炀回国已经是三天后。 他坐了一夜的飞机,没有回寝室休息,直接背着书包就来了学校。 上午十点多是大课间,高三8班的教室里还是如同往日那般热闹,尤其是王每咋咋呼呼的声音,隔老远就能听见。 他快步走向教室,进门的一刹那,全班都安静了,三秒后,又sao动了起来,不过这次是窃窃私语。 迟炀不明所以地走到最后一排的角落,看到原本属于凌琅的座位上,坐着的人居然是林猛。 林猛看到消失已久的迟炀回来了,来回挑着两条眉毛道:“嗨,校草,我是你的新同桌。” 迟炀皱了下眉头,转身,正好和刚从教室外走进来的凌琅四目相接。 对方很快就错开了视线,朝着第一组中间走去,然后毫无波澜地坐在了徐图旁边,开始准备下堂课的书本。 迟炀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上课铃响了,他只好先坐到座位上。 林猛在旁边嘚瑟道:“哎,没想到啊没想到,老刘拿你和琅哥做标杆,狠心拆散了我和野哥,结果最后你俩也没保住,你说说,这不叫天意弄人叫什么?” 迟炀勾起唇角:“好好听讲,不然下次考试又该退步了。” 林猛看着迟炀的笑容,突然觉得后背有点发毛,立刻望向讲台上的数学老师老周,发觉还是老周更有看头。 迟炀拿出手机,给徐图发了条消息:座位怎么回事? 前排的徐图偷偷拿出手机,一边防着前方的老周,一边防着左边的凌琅,艰难地在课桌底下打字:我也不知道啊炀哥,前两天换座位的时候,狼哥要我和他坐一起,我这也是没办法,绝对不是故意要占你座位的。 迟炀看着徐图发来的话,眼里的情绪几度变换。 下课之后,迟炀去办公室找老刘。 老刘看着面前的迟炀,目前最给他长脸的学生,笑眯眯问:“有什么事吗?” 迟炀开门见山:“刘老师,我想把座位换回来。” 老刘愣了一下:“你是说,你还想和凌琅坐一起?” 迟炀“嗯”了一声。 老刘面露难色:“可是座位是凌琅自己选的,如果没有特殊情况,老师也没办法干涉你们的想法。” 当时凌琅要和徐图坐一起的时候,老刘也很纳闷,平时关系那么好的两个孩子,怎么突然就不坐同桌了呢?他原本还以为是两个人商量好的,为了在最后两个多月里不打扰对方,所以选择暂时分开,没想到这只是凌琅单方面的决定。 迟炀:“可是我作为第一名,不是也该有选择座位的权利吗?” 老刘:“这……” 正当老刘进退两难的时候,一个人走进办公室救了他。 “刘老师,我不同意换位置,我现在的座位和同桌都很好。” 凌琅面无表情地站在老刘面前,驳回了迟炀的请求。 迟炀看着身边的人,喉结攒动了几下,人生第一次体会到了窘迫这种情绪。 “我说完了,刘老师再见。”凌琅没有做片刻停留,转身就离开了办公室。 迟炀二话没说,也直接追了出去。 老刘看着他们接连离去的背影,戴上眼镜,调出手机相册,翻出了去年暑假他在楼上拍的照片——迟炀和凌琅在夕阳下并肩离开小区的背影。 那时候的他们多美好啊,怎么突然间就闹成这样了呢? 如果是平时,老刘倒不至于这么忧心,但现在正是最关键的冲刺阶段,他怕两人之间的矛盾会影响到学习的心情,但他也束手无策。现在的小孩儿跟以前的不同了,一个个都很有主见,最烦被老师插手生活。 高三的走廊上没什么学生逗留,迟炀在凌琅背后三米远的地方说了一句:“不是说好的还能做朋友吗?” 凌琅蓦地停下脚步,过了好一会儿,回过头:“我从来没说过我们不是朋友。” 语气依旧不带什么情绪。 迟炀快步走上前去,低声道:“可你这样,很像是在故意逃开我。” 他话音刚落,凌琅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精准的扎了一下,先是一点痛,然后留下一阵虚软。 两人一时都沉默了。 直到迟炀呼吸时的热气源源不断钻进凌琅的脖颈,凌琅这才回过神来,皱着眉,往旁边躲了躲,淡淡道:“迟炀,你想得太复杂了,我不过是想换个新环境而已。况且,做朋友就一定要当同桌吗?我和徐图他们也是朋友,但我从来没和他们做过同桌。” 迟炀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憋了回去。 作为朋友,尤其是一个已经在凌琅面前失去特权的普通朋友,他已经没有任何挑三拣四的资格了。 看着凌琅远去的背影,他突然冷静了下来。 他作为一个擅长蛰伏的人,竟然不止一次地想要一口气解决所有误会和矛盾,立刻改变现状。但有些事,偏偏是最不能一蹴而就的,譬如信任。 还是等高考考完再说吧,也不过两个多月了,至少他们现在还在同一个教室里。 第64章 北高虽然推崇素质教育,但到了高三,也就没人管什么素质不素质了。别说什么社团活动、体育美术,就连课外活动恨不得都拿去充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