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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要和他学音乐,爸爸!” 六岁,贺缘声就仗着自己的无赖与蛮横,成为了冯元名下的徒弟。 哪怕他没有天赋,对二胡也只是叶公好龙,冯元庆也收下了他。 他拿不稳琴筒,也奏不出天地海洋,在西方音乐盛行的美国,不可能成为一位二胡演奏者。 但是,冯元庆待他依然如同徒弟。 悉心教导他关于中国乐律的一切。 五音十二律,宫商角徵羽。 燕乐二十八,上尺工凡六五乙。 贺缘声只会在二胡上拉响最简单的连音,也不妨碍冯元庆耐心的说道:“只要你懂乐理,就能懂音乐。二胡拉得好不好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你能从音乐里感受快乐。” 他确实很快乐。 跟随冯元庆捣鼓二胡,敲响希声的每一次学习,他都很快乐。 这样的快乐,持续到他十五岁那年。 冯元庆说:“学校需要老师,我得回去了。” 那时候,贺缘声以为,编钟很快就能找齐,很快就能送回中国。 于是,他就站在编钟身边发誓:“师父,它就是我的哥哥,我的师兄。等我把它找齐了,就和它一起回中国找你!” 冯元庆听了,笑容灿烂。 “既然它是你哥哥,就该有一个和你相似的名字。” 他沉吟片刻,看着那套残缺的编钟,给了它一个像极了缘声的名字—— 希声。 他说:“这是中国一本古老的《道德经》所说的,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你叫缘声,是我们在美国相遇,缘分的声音;它叫希声,就是我们共同希望的声音。” 贺缘声永远记得冯元庆的笑容,还有他认真的语气。 他说:“你和希声,都是我的家人,我回到中国也会一直惦记着你们。” 贺缘声记得他的许多话,也记得希声有三十六件钟。 他想,三十六件钟,就该有三十六个“声”。 他盼望着万里之外,冯元庆寄来的信件声音。 盼望着朋友们传来,希声钟体出没线索的声音。 更盼望着相隔海洋大陆,与冯元庆重新相聚团圆的声音。 后来,他有了明声、涓声。 师父有了辉声。 他们相聚在一起,又有了逢声、聚声。 可是,他再也听不到最想听的声音了。 “贺先生。” 书房门被轻轻敲响,谢会长终于姗姗来迟。 贺缘声严厉的视线,落在这位会长身上,“捐赠的时间确定下来了吗?” “还没有……” 谢会长受人之托,诚惶诚恐的回答道,“利瑞克博物馆为了迎接希声,特地重新装修,连展厅都要花心思布置,所以,得等工程做完。” 美国效率,大家心知肚明。 唯独贺缘声神色凝重。 他想早点将希声送进博物馆,也舍不得将它送进博物馆。 可是,一个月过去了,樊成云他们再也没来过问希声,利瑞克又迟迟没有接走希声,他总心神不宁。 他长长叹息,见谢会长欲言又止,好奇问道: “还有什么事?” 谢会长拿出那张准备已久的邀请函,说道: “利瑞克学院想要举办一场师生纪念音乐会,说想请您出席。” 利瑞克学院的音乐会,贺缘声常常会去。 有时候是感恩节,有时候是圣诞节。 但是这一次的邀请透着奇怪,说是师生纪念,选定的演出时间既不是任何的节日,也没有写上师生的名字。 他联系威纳德,这位不靠谱的老朋友却说:“不需要名字,更不需要节日。我保证它是一场绝无仅有的演出,你会因此认识到一位伟大的老师。” “上次你也这么说。” 贺缘声提醒他,“结果我们不欢而散。” 还砸碎了杯子,闹得一地狼狈。 “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 老教授十分坚持,“我依然要说,你不能错过这样精彩的音乐会。” 贺缘声不是什么不近人情的性格,除了他生气的时候。 利瑞克学院是柏辉声的母校,威纳德又是他的导师,贺缘声必然会给老教授面子。 然而,他到了利瑞克学院礼堂,发现偌大的会场空空荡荡,只有他和威纳德两个人。 他的视线扫过舞台上安稳摆放的编钟,眉头一皱,“怎么,你已经把自己的研究成果,到处借出去当作表演道具了吗?” “道具?不!” 威纳德强烈反对,“它可是一整套完整的乐器,它能发出这世上最古老最深邃的声音,它不是道具!” 贺缘声慢腾腾的坐下,他总是喜欢威纳德对编钟的维护与辩解。 一个美国研究者,对于编钟发自内心的喜爱,正是他决定让希声进入利瑞克博物馆的原因。 他相信这里能够保管好他的亲人,更相信这些研究者能让希声重新焕发光彩。 舞台降下了巨大的投影幕布。 贺缘声正想问,难道这次的音乐会是放录像? 就见到了不愿意再见到的身影。 樊成云抱着古琴走上了舞台,方兰拿着二胡坐在了椅子前。 还有那个天真烂漫,说什么初升太阳的年轻人,竟然重新站在了编钟旁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