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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池砚觉得这样也挺好,反正他和裴问余话不投机,说多了反而拉高仇恨值,没准一言不合就控制不住场面。 起初,池砚本就对裴问余心怀芥蒂,觉得这人能主动给出来的东西,肯定没什么正儿八经的干货,他也跟林康打听了这班除了裴问余还有谁数学好,林胖子掩着面羞羞答答的伸出一指,低眉垂目道:“晓燕。” 晓燕都叫上了,池砚忍无可忍,一巴掌抡向林胖子后脑勺:“差不多得了,林meimei都没你这德行!” 池砚心里的小算盘最终没打起来,他觉着刚来这班上,就缠着人女同学问这问那,影响不好,他不怕人说还怕林胖子跟他拼命。 到了,池砚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打开裴问余的笔记。可是,走马观花般看了没几页,池砚不得不承认自己以小人之心度了王八蛋之腹。 笔记本里的东西,不管是上课内容还是解题答惑,都无比条分缕析,每题的最后还会写一段自己做题思路的归纳或是另一种答案的解法,一切都井然有序的排列在本面上,再加上裴问余的字写的行云流水,一点瑕疵都没有,池砚想鸡蛋里挑根骨头挤兑挤兑他都挑不出什么玩意儿。 cao!池砚想,他要是最早看到这笔记,一定会认为写它的人是一个谦卑有礼努力上进,架着一副钢板厚眼镜儿,在老师跟前鞍前马后的乖学生。 名不符实。 池砚内心挣扎,却抵不过现实和师太无情地摧残,自我催眠了一番,最后逐字逐句的把内容都记了下来。 裴问余依旧来去无影,课前最后一秒踏进教室,下课第一个走人离开。他走之前会把笔记本从后桌扔过去,擦着池砚的肩膀落在他课桌上,稳准狠。 池砚会花一个晚自习的时间把裴问余写的东西看完,看不明白的画个圈,记在自己的本子上,要么自己琢磨要么问老师。下课回家前,他会把笔记本放回裴问余的课桌,从不带回家过夜。 池砚和裴问余在没有任何交流的情况下,居然产生了一种迷之心照不宣。 师太看在眼里,并没有说什么,她要的是结果,过程怎么样并不重要,要是这次不行,那必要时的手段一定会更强硬。 周五晚自习下课,林康整理完书包,看了眼正在悬梁刺股啃习题的池砚,十分感慨并且感动于他这份读书三到的模样,不忍打断,但着急回家吃夜宵,小心翼翼的问:“池砚,下课了,走吗?” 池砚抬起脑袋,叹出一口气,看林胖子的眼神满满都是恨铁不成钢的痛心疾首,林胖子让池砚看的觉着自己快十恶不赦了,双膝微软,战战兢兢的问:“怎……怎么了?” 池砚被今天一下午的数学课搞得头昏脑涨,一道题听不懂没跟上节奏就节节败退,他看着笔记本一阵三叉神经痛,一溜烟下来在本本上画了好几个圈。 他实在没办法,拿着题向林胖子虚心求教,可哪知这货大概语言简述能力不好,文不对题说了一堆,没有一句在点上,可答案偏偏跟裴问余解出来的一样。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林胖子支支吾吾的说:“裴问余解的题,我也看不懂。” 池砚:“……” 池砚已经被弄得心力交瘁,没什么脾气。他挥挥手,“跪安吧。” 林胖子如蒙大赦,脚底抹油跑的比狗还快。 池砚不着急回家,拿起笔又琢磨了一阵,直到下一个铃声响起,学校保安高视阔步地走到教室,声如洪钟地冲池砚喊:“还不走啊?这么用功!” 池砚本就全神贯注,被这么一吼吓得不轻,猛抬起头,发现整个教室就剩下自己一人,而且大概是因为够空旷,刚那声吼还有丝丝回音。 池砚合上书,对保安说:“马上就走。” 保安还是不太满意,关上门之前又咆哮了一句:“快点啊!” 池砚觉得自己现在这样特别像一只被人任意拿捏的软柿子,仿佛求学之路的坎坷影响了他八面玲珑的为人处世,看谁都不顺眼。 他拿着裴问余的笔记本犹豫了一会儿,最后放进了自己的书包。他不想赌气,却还是跟自己过不去——池砚承认裴问余是个聪明人,他不想输给裴问余,更不想让聪明人看不起。 池砚走出教室门打了一个寒颤,这鬼天气冷得人入骨三分,恨不得钻进被窝一觉不起,可他现在没有睡觉的心情。池砚打算先去看看书店有没有关门,买点材料,继续钻研,他最近是相信勤能补拙这个道理了。 何梅女士特会挑时间给池砚打了个电话。 何梅:“儿子啊。” 池砚:“亲妈啊。” 何梅听见了儿子那边呼呼吹啸的西北风,问:“没回家?” 池砚:“恩,刚放学。” 何梅听后心花怒放:“哟!我儿子这么努力啊!” 池砚有气无力地朝天翻个白眼:“托您的福,水深火热。” 何梅在电话那头笑的花枝乱颤,池砚忍着掐断电话的冲动:“您还有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来关心关心你。”何女士话中还带着笑意,“外婆最近怎么样?” 池砚:“挺好的。” 何梅:“恩,我过段时间会回来看看。” 池砚:“那真是稀客啊。” 何梅:“别这么阴阳怪气的,我知道你最近什么熊样,你们班主任给我打过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