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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正德眉间泛起淡淡褶皱,微微眯起眼睛,语气中的冷意愈增三分:“本郡王没有治马啸天的罪,你似乎对此毫不意外,想必已经琢磨通透背后的玄妙了。” 他在权利的漩涡中与魑魅魍魉缠斗过久,疑心十分重,从不轻易相信任何人。 “什么玄妙?”景栗开启傻白甜模式:“我只是深闺弱女子,对朝廷律法一无所知,马啸天等灾民在走投无路之下犯了些小错,也许本就不到需要治罪的地步,加之郡王您英明神武、睿智明察,既然您都说他们没有罪,那马啸天自然是清白的,这件事能有什么玄机呢?” 李正德阅人无数,一般的谎言逃不过他的眼睛,不过他首次与现代女演员对阵,短时间内无法确认“楚凤鸣”所言的真伪。 他只觉这个姑娘与众不同,乍一看娇柔普通、懵懵懂懂,但言行却果敢且有智慧,决定换一个问题试探—— “今日在赈济所捐赠财物时,如果一定要你当场把财物捐出来,你会选择捐给本郡王还是小仇公公?” 第146章 辣手郡王的花式威胁 景栗试图以装傻大法回避此难题:“郡王和小仇大人都代表官府,我们这些商户捐给谁不都一样嘛~” 李正德不给她投机取巧的空间:“必须选择其一!” “我选…选…”景栗甚为迟疑,难的不是做抉择,而是完美地解释选择。 “你就选他呗,多简单!”屠豪又开始出搜主意:“紧握他的手,深情且坚定地告诉他——郡王,我选你!” “拉什么手,楚凤鸣是大家闺秀,怎么可能做如此轻浮掉价的事!”独教授否决了土豪鲜rou的建议,并提示道—— “大锦鲤,你就单纯地说选郡王,一切只为哄他开心!” 然而,景栗却说:“我会把钱和物捐给小仇公公。” 屠豪被惊到泼了半杯冰咖啡:“小jiejie,你清醒一点,这不是任性的时候!” 李正德眉间的褶皱更深了几分,眸子如深不见底的黑潭:“为什么?” 景栗已然准备好应对之词:“由于解除婚约一事,出现了不少风言风语,这场退婚风波是因我而起,无论旁人如何非议,我都甘愿承受,可是郡王您的清誉万不可因此而受损,所以小女子认为应当尽可能地与您保持距离,捐善款一事也该避嫌。” 她的目的,是向李正德展示,自己是只懂感情不懂政局的非权谋型大女主,对朝政风云一无所知,所做的一切抉择,都仅仅是出于情感的考量。 李正德将信将疑:“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理由了吗?” “没有。”景栗摇了摇头,展现演技的最高水平,一双澄澈的秋水眼坦坦荡荡,语气真诚且笃定。 李正德的疑惑仍未全消:“令尊为朝中重臣,你对于朝局大事多多少少应有些了解,当真不知本郡王和小仇公公的背后各自有什么势力吗?” “背后的…什么势力?…”景栗实力装傻,微垂的眼睛里有七分迷茫三分惶恐—— “民女幼年丧母,自小在经商的外公家中长大,平时很少与父亲见面,不似其他官宦子弟那般见多识广,对于朝局政事一无所知…不瞒郡王…直到现在我连小仇大人的官职都不清楚…” “本郡王生平最恨谎言,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胆敢有半句虚言,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说话间,李正德展露狠厉暴虐的一面,抬手紧紧掐住了景栗的脖颈。 他习武多年,力道准准拿捏着分寸,能够给人以极强的震慑力。 生死危机来的太突然,景栗不禁惊慌失措,下意识挣扎,可是辣手郡王掌中的力度越来越大,她明显感觉到了缺氧的窒息感。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两位队友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却又无计可施。 在任务期限内,景栗确为不死之身,可若得罪了德郡王这尊大神,就算死里逃生,恐怕也无法再留于长安城中安心做生意。 在此危机时刻,景栗是坦白实情,还是嘴硬到底? 命悬一线之时,智慧小宇宙全面爆发,她决意死扛到底—— “我…我说的全都是真话…没有半分虚假…就算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欺骗郡王…” 李正德不可能有证明她说谎的证据,如此威胁说到底只是试探,假如景栗松口承认说谎,只会让其疑心更重。 景栗算是赌一把,只求老天爷能够赐予好运。 万幸,她赌赢了。 在李正德看来,像楚凤鸣这样柔弱的闺阁女子,面对危及性命的压力,断然不敢有半句谎言。 他缓缓松手,并未道歉,仅以倨傲的态度道:“得罪了,楚小姐不会因此而记恨本郡王吧。” 死里逃生,景栗狂跳的心久久难以平息,双腿不由得发软,郡王的话无疑是赤裸裸的道德绑架,她恨不能啐这厮一脸。 可惜,此等解气的痛快事只能在脑子里幻想,现实中的大锦鲤仍旧只有忍气吞声这一条路可走—— “民女不敢。” 她不是不记恨,而是不敢记恨。 这“不敢”二字,令李正德十分满意,愈发觉得“楚凤鸣”单纯坦率,并非虚情假意的心机逢迎之徒,实为值得拉拢的可信之辈,便说道—— “日后你的生意如果遇到难处,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向本郡王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