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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青咯咯地笑,同时剜过去一眼,是万丈柔情起,也是追魂夺命刀。 “这样?是怎样。” 刘景浩把病例递回给他,吭哧一笑。 老了我可不对你负责。 也不是没想过。 在无数个独身的夜里,刘景浩不是没想过,与某人白发苍苍的一天。 即便老了,他一定也是个帅老头,和年轻时一样爱笑。 哪怕真有忘记自己的那一天,携手共度的半世纪都不作数,他也无悔。 因为尧青的墓志铭上一定会有自己的名字。 出了医院后刘景浩送某人回家,上车后才想起,兜里还揣着两张票。 看尧青一副清清淡淡的样子,刘景浩握着方向盘,半天没吱声。 下车前他忍不住了,把票拿出来,跟男人说:“去不去?” 尧青定睛一看,竟是两张陶艺课的体验券。 “陶艺小能手。”刘景浩在车里探出半个头,阳光下看某人,面孔清亮。 “这票我弄来不容易,我不会,你教教我咯。” 尧青问:“什么时候?我得看看那天我有没有班。” 刘景浩势在必得:“我帮你看过了,下周四,你没班。” 他顿了顿,又说:“我也没。” 那挑眉瞪眼的表情像在示威,带点“有种你就来”的意思。 尧青抽出其中一张,微微眯眸:“去就去。” 他看刘景浩嘚瑟惯了,约人也跟抢劫一样,就差拿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莫名好笑。 “回家按时涂药。” 男人吹着口哨,趴在车窗口,像只在乘凉的大狗。 尧青摸了摸脖子,并不留意刘景浩那磨牙嚯嚯的声音。 怪缠绵的。 那光洁如玉壁的天鹅颈,若咬上一口,一定鲜美多汁。 哪怕浮着一层小红疹,也是素雪地里掉了腊梅花,总该归属于风情。 喜欢就是我的眼里包含天地, 而你,恰好是我的芸芸众生。 接下来一周尧青没闲着。 虽然航司有规定,外伤空乘不用登机见客,但也并不代表他就能全身心在家休息。 过了年中就是洲际线的培训,人事放过风,明里暗里透露出那么点要给尧青升洲际的事。 只是程序上还得走一遍流程,要想从国内航线升洲际,培训考试下证都得来一遍。 尧青这些天都在忙着备考,闲时带带新空乘,做点入职培训的杂活儿。 看着那些年轻有为的后浪,尧青时常觉得压力倍增。 早十年空乘在国内还算是个“高大上”工种,现如今普及度大,除去科班院校,每年都有大量外来应届生通过社招进入长阳。 给他们做培训,能充分预见到中国民航的未来。 中国的飞天事业只会越来越好,探往苍穹之上的眼睛,将点亮每一片寂寥的星空。 荧幕声起。 投影墙上播放着《萨利机长》的片段。 危急险境,主角萨利临危不惧,带领全机上百乘客云霄脱险。 尧青站在墙角,看着讲台下一张张青涩面孔,隐约欣慰。 影片结束时,尧青握住遥控笔,站上讲台,向台下所有人微鞠了一躬。 “首先代表长阳欢迎各位的入职,我是你们在长阳见到的第一位朋友,我叫尧青。” 男人理了理胸标,转身在小黑板上写下“9937”四个数字。 “这是我的工号,也是每一位空职人员都有的身份标识。在长阳,这四个数字的意义比你的名字还重要,这是你们未来在航司的唯一象征。” 台下人各个正襟危坐,笔记声沙沙作响。 窗外不知何时伫着一位制服男士,右臂四道杠,工号牌上写着“4423”。 “刚刚大家看到的,就是《萨利机长》里的某个片段……” 尧青开始按部就班引入职业意识,每一次飞行里,保障乘客安全永远是第一位。 安全到位,再往上,才是舒适。 新壶旧酒,说来说去就那些东西。 “哎,你站这儿干嘛?” 刘景浩正认真看着,后头突然冒出老王的声音。 里头人讲课声停,众人纷纷向外看,刘景浩赶紧闪回到墙边。 “恰巧路过,观摩学习一下。” 男人吐了吐舌。 老王甩来一脸“鬼才信你”的表情。 “你呢,今天不飞?” 刘景浩扬了扬手里的飞行报告,顾影自怜道:“我连飞三天了。” 老王陪他一起走下基地大楼,边走边说:“我飞啊,正为这事儿愁呢。” “愁什么?” 刘景浩回头望了眼大楼,低头看了看表,想着某人还有几分钟能结束。 “我老婆不是跟我闹离婚着吗?今天正好家长会,孩子妈不管,我也要飞,他出门闹脾气呢,臭小子欠抽。” 刘景浩心不在焉地搭着嘴,“他爷奶呢。” “我爸妈不在荆川。”老王搂了搂刘景浩的肩,突发奇想:“不然……” “你别看着我。” 刘景浩大感不妙。 “咱们是不是好同事?” “别,我最怕小孩子。” “不小了,十七岁了。”老王一说起这个就来劲,拿着手机给他看照片,“你看,长得多帅,随他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