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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青霍尔一笑,想起来了,同航校的小师弟,比自己晚两届来着。 当初在荆航念书,尧青朋友并不多。 有回去图书馆自习,不小心占了别人的座。 待真主捧着教辅赶来,告知他坐了自己的位置后,尧青灰溜溜地抱着电脑尴尬地站着。 是王龙一把拉开椅子招呼他过去,后来尧青才知道,他竟和自己同一所高中,又同一所大学,还都喜欢画画,并且只比自己小两岁。 尧青把他当弟弟,所以称谓上,总“龙龙”“龙龙”地叫着。 王龙也当尧青是哥哥,又是同系同专业,因此就算毕了业,也还尊称他一声师哥。 经年不见,两人自是有说不完的话。 初试散了场,兄弟俩约了餐饭,就在北四环的聚贤庄。 分量十足的东北菜,倒合了王龙豪情义气的性子。他虽长得油头粉面,清秀书生状,骨子里却是个陕北糙老爷们。 尧青欣赏他的豪迈,陪他多喝了几杯。酒过三巡,彼此都有些热,桌上的话题兜转了几回,也终于来到了互诉衷肠的环节。 王龙提着杯说:“师哥,老大不小了,没找女朋友?” “我不喜欢女人。”尧青懒得避讳,更何况,就算他不说,身边一定也有不少人怀疑。 对面人一脸“我早就知道了”的表情,坏笑道:“那有姐夫不?” “什么姐夫?”尧青小脸一摊,给他续上酒,冷冷道:“喝酒。” “读书那会班上就有好多人喜欢你来着。”王龙话里留着话,见对面人没反应,又说:“有男有女。” “你不用捧我。”尧青抬杯遮住嘴,像在笑,又像没在笑。 王龙一本正经道:“真的,就你这样儿,我见到了我也爱啊。” “少来。”尧青半气半笑地撇了他一眼,夹起颗花生米,放进嘴里,莫名其妙想到刘景浩那痞里痞气的样子。 “真的,”王龙抬起酒杯,与尧青碰了碰,眉飞色舞:“那会我记得有个跟你同级的,飞行班的男的,老是来跟我打听你的事。” 尧青腕间一沉,夹着拌黄瓜的手突然不动了。 “老问我,尧同学住几零几啊?哪里人啊?吃饭啥口味啊?平时喜欢做什么啊?”王龙含了块猪耳朵,嚼得满嘴是油,“你说搞不搞笑,他不会自己去问吗?就在隔壁,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不会姓刘吧?”男人哑然失笑,佯装随口一问的样子,眸色渐柔。 王龙大大咧咧道:“忘了,但是跟咱们后面那桌人很像。” 尧青转过头,徐徐望去。 上帝就是这么热衷于玩笑,打死他也不会想到,刘景浩今天也在聚贤庄。 刘景浩一早就发现了后桌的尧青。 准确来说,是刘景婷发现的。 小丫头片子眼睛亮,一进来就拉着他衣服喊,“哎那不是昨天在接机口的你同事吗?好巧啊。” 刘景浩一脸生无可恋状地把头埋进卫衣兜帽里。 是啊,好巧啊,越怕什么,就越遇到什么。 今天他受着母亲大人的令,约相亲对象吃饭。 刘景婷死活要跟着,说要帮他参谋参谋。 也得亏有她跟着,要不然,刘景浩还不得社死当场。 细说起来,他长这么大,从没单独约过女孩吃饭。 对方知书达理,入座前便在微信上告知,路上堵车,晚点才到。 刘景浩装模作样地点了几个菜,心思全在后桌人身上,哪怕这个角度,只能看到某人小半个背影。 但仅是背影,也足够化解自己这些日子的相思之苦了。 昨天晚上没忍住,给某人发了句晚安。 发完就后悔了,其实可以撤回的。 但男人想,撤回了,更显得自己此地无银三百两,倒不如大大方方发过去,以后就算问起来,也可以说是自己发错了。 鬼知道呢,那王八羔子竟一个字也没回。 白瞎了自己抱着手机守到凌晨两三点。 后来实在困得不行了,才迟迟睡去。 醒来也是一个字没有,气得男人今天午饭都没心思吃。 出门又在聚贤庄遇着,好嘛,这笔账,看样子是必须得讨回来了。 尧青顾盼生姿地横了眼出去,又横了眼回来,风过无痕道:“我同事。” “什么?”王龙一头雾水。 尧青复又解释,“我说,”他看向刘景浩那桌,语气清淡,“那是我同事。” “那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王龙探身而起,冲那桌人抛去一个憨憨的笑,又问尧青,“他也是长阳的吗?” “嗯,飞过几次。” 尧青颔首斟酒,酒满上杯面时,男人阔步前来。 “哎,好巧,你也在啊?” 刘景浩演技拙劣,问候略有些生硬,尧青只觉可笑。 他放下杯,觑过一眼,看着他说,“对啊,好巧。” “这你......”男人勾起一丝僵笑,眼中略带敌意,“朋友?” 长得也不怎么样嘛,还以为品味能高到哪里去。 果然离开了自己,身边男人的质量掉了好几个档次。 尧青道:“朋友。” 他顿了下,头颅微昂,微笑满怀,“好朋友。” “你好,我叫王龙。”男孩主动伸过手,刘景浩客气性地握了握,讪讪道,“刘景浩,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