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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青下了飞机半个多小时后才跟刘景浩说起晚饭的事。 彼时刘景浩算上回荆川这趟,已经连飞了六七个小时,他此刻什么也不想做,正懒洋洋地瘫在男人肩上打盹儿。 尧青看他这么累,只说晚上带他去吃好吃的,他朋友请客。 至于那朋友是谁……尧青觉得,还是先不要告诉刘景浩了。 回家不出所料,刘景浩饭头一觉睡到天黑。 醒来看见尧青在喷香水,自从尧青搬进自己家以后,刘景浩只觉得这个屋子香了不少。 男人从后抱上去,与他在镜子前温存了一小会儿,自打邹志辉满月宴后,两人差不多每天都黏在一起。 但彼此都跟黏不够似的,葫芦娃都没他俩心连心。 对刘景浩来说,尧青就是他欲壑难填的欲壑,爱不释手的不释手,他永不知足。 “你是不是该洗澡了?”尧青打开一瓶点涂类的香水,轻轻滴在耳后。 刘景浩把头埋进他的头发里,用力嗅着,“怎么,打扮得这么好看,晚上有约?” “你睡糊涂了?”男人给他也喷了一点,回到衣柜前选衣服,“这两套,哪个好看?” 尧青举起两件衬衫,一件天水碧,一件宝石蓝,各有风姿。 “深蓝色吧。”男人想了想,替他将那件蓝色衬衫搭在身上,比了一比,“漂亮宝贝穿什么都漂亮。” “你少来。”尧青默默将青色外套挂回去,如他所愿,套上那件宝石蓝的衬衫。 “我刚刚在车上就跟你说了,晚上跟我去见一位朋友,你还不赶紧收拾?” 刘景浩一听,顿来了兴致,“朋友?你要带我见你朋友?谁啊?” 尧青面色微沉,有意撇开目光,“就是之前那个章先生……你知道的……” 说完情不自禁地看了眼男人,生怕他流露出一丝不高兴。 不想刘景浩没心没肺道:“知道啊,你们很熟吗?怎么这么快就成朋友了。” “是他老约我……”尧青见男人如此开明,愈发难为情起来,“我怕你吃醋……耗子……” “我有什么好吃的。”刘景浩捏了捏他的脸,一脸势在必得看着旁边人“你人都是我的,我还会怕被一个老华侨抢走不成?” “老华侨?”尧青微微一怔,“你怎么知道他是华侨?” “傻了吧?”男人坐回到床上,勾着尧青的肩,满口惬意,“打上回他在登机口缠着你时我就让人查了查这家伙的底细。说是搞什么金融的,有点臭钱。但好多年前就移民到温哥华去了,不过就是个缺爱缺陪的空巢老gay。” “难怪你一点也不吃醋。”这么一说,尧青反而又有些失落起来,“原来早就把人家调查得一清二楚了。” “嘿嘿。”刘景浩横过去一眼,见尧青面露沮丧,伸手调戏,“怎么,我不吃醋,你还不高兴了?” “对啊,我就是不高兴了。”尧青也喜欢上了逗他,撅着嘴回:“你要心里在乎我,就该狠狠吃醋才对。” “你以为谁跟你一样,跟个小媳妇儿似的,一天到晚扭扭捏捏。”男人哈哈一笑,将他摁在怀中,“我是信你不会越轨,才敢放心让你和他周旋。你要不喜欢见他,咱就不见,不就是牛排吗?我也可以带你去吃啊。” “真的?” “真的。” “可是他总拿投诉威胁我。”尧青xiele。 “那就让他投诉。”刘景浩嘻嘻一笑,嘟嘴要亲亲,“大不了……不飞也罢,我来养你。” 两人出门前又黏乎了好一会儿,刘景浩说归说,但没耽误尧青赴约。 尧青总认定,遇事要么不答应,既答应了,就必须要做到。 当然,最根本的理由还是怕章先生明面笑嘻嘻,背地里突然送自己一则客诉,刘景浩说得轻巧,他来养自己。岂知承诺易说出口,做起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从骨子里就不信,刘景浩会真的做到那句“我来养你”。 工作日的荆川市中地带,交通堵塞。 今天是刘景浩开车,两人曾做了约定,往后出门轮流开车。 昨天下飞机回家是尧青开的,今天去吃饭就该轮到刘景浩。 刘景浩发现,这家伙总爱在这种琐事上分得格外清楚,恨不得桩桩件件都记在备忘录里。自己做了什么,他做了什么,任何事都要讲究公正。 怕自己占他便宜吗? 刘景浩不敢细想。 他其实更怕,尧青会觉得是他占了自己的便宜。 他太较真了。 两人很快抵达大名鼎鼎的华尔道夫。荆川仅此一家的七星级高奢。 尧青大学时在这里当过兼职礼宾,一天三百,就只是穿着燕尾服为来往住客鞠躬拉门。 恍恍多年,他已不做礼宾好多年。但也是第一次以顾客身份来到这里,看着门口一批面孔青涩的年轻门童,男人不知怎的,本能地生出一丝倨傲。 他轻甩了甩刘海,风姿绰约地越过旋转的玻璃门。外宾的用餐部在二十一楼,进电梯前需穿过一条大理石廊。 刘景浩跟在他身后,门童在前面引路,一路上都有工作人员对他们微笑点头。 尧青双手插兜,顶着一张六亲不认的脸,步伐骄矜,仿佛天桥走秀。 进电梯前,刘景浩想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