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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没说话,戴着皮手套的手牵着后头人的手,摁到自己腰上。 “抱紧点,”后视镜里,某人神色严峻。 尧青轻轻“嗯”了一声。 “昨晚的话还作数吗?”男人拧动引擎,并不着急向前开动。 尧青盯着满耳轰隆声回:“作数的。” “那可以亲不?”男人半拧过头,斜眼凶巴巴地看着他。 “可以。”尧青抬眼看他回去。 “那你还不快亲我?!”男人忽地抬高了声音,吓得后头人肩膀一抖。 尧青愤愤道:“亲就亲,你这么大声干嘛?” 说罢微微起身,也不顾及旁人,掰过男人的脸就是吧唧一口。 男人心满意足地笑了笑,蹬脚踩了踩踏板。 “坐稳了。” 刘景浩为他扣上头盔,把头转回去,留给他一个温热的脊背。 摩托缓缓起速,这一回却不比上次,开得激流猛进,风吹在身上,都轻轻柔柔的。 沿街的灯光匀在男人后脑勺上,尧青将手收紧,环住某人的腰。 红通通的小脸就贴在男人颈后,糙糙的,黏黏的。 是雪水被体温融化的触感。 也是一场久违的心安。 华灯初上,夜初又飘起细雪花。 男人摩托开得慢,半小时车程,硬生生被磨到快一个小时。 临到巷子口的功夫,尧青却见男人晃晃悠悠地将车停在了一边。 “想吃不?”他指着前十多米亮着暖黄色小灯的小店,“妈咪蛋糕房”。 色泽鲜亮的卡通体,在冬夜里晃动着斑斓的彩光。 尧青乖巧点头。 刘景浩又问:“想吃啥口味?” “随便。”尧青说。 “随便随便,最受不了你。”男人骂骂咧咧地从车上爬下来,抖抖发麻的腿,“等真买来了,又说这个不吃那个不吃,烦死了。” 尧青跟着他从摩托车上下来,扯下头盔,气鼓鼓地看着他,“那我不吃了。” “我真是欠你的。” 刘景浩捏了捏他的脸,话一说完,便哒哒哒朝蛋糕房跑去。 两分钟后,男人捧着个四寸余的小方盒跑近身来,老远就听到他咯吱咯吱的笑声,像老鼠叫一样。 “快快快,最后一块叮当猫,还送了我一个公仔。”男人掌心一摊,露出手窝里的机器猫玩偶,“喜欢吗?” “嗯!”尧青接过机器猫,挂在了自己的手机扣上。 “哎呀,糟了。”男人挠头,“买的时候太着急,忘记要两副叉子了,他就给了一副......” 男人将蛋糕交到尧青手上,拔腿就往回走,“我再去找他要一副。” “不用了。”尧青捧着蛋糕,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双眼红红的。 男人微微顿住往前迈的脚。 尧青说:“我们可以......共用一个叉子。” 也都是耐不住等候的猴急性子,等不到回家,两人就急哄哄地拆了蛋糕盒,窝到旁边一个铁皮棚子里,吃起了蛋糕。 棚子是邻居家用来堆放杂物用的,各种乱七八糟叠在一起,可供避身的面积极度有限。 刘景浩与尧青蹲在棚子一角,肩膀挨着肩膀,仰头看上头纷纷落下的雪。 尧青手里捧着一块奶油蛋糕,用叉子刮蹭着泡沫盘里的剩余奶油,将它们拢成一个小球,用叉子挑起来,递到了男人嘴边。 刘景浩瞅着雪,水到渠成地抿下那口奶油,趁着旁边人傻笑的功夫,一口亲了回去。 “你干嘛.....”尧青羞煞地抹着脸上的奶油,往里缩了缩,怪不好意思。 刘景浩说:“亲你咯,怎么,不给亲?” “没有......”尧青将头低下,默默咀着塑料叉子,耳根一路红到鬓底。 “今年冬天真是撞了邪,真他妈冷。”男人掏出一根烟,正要点上,见某人直愣愣地盯着自己,又将烟塞了回去。 尧青怯怯道:“少抽点,抽烟不好。” “心疼我?”刘景浩半凶半笑,“我就抽,你能拿我怎么样?” “那我就离你远一点。”尧青不吃他这一套。 “以后还在我面前装不装?”男人伸手将他搂到怀中,一口含住他耳朵,“外表哈士奇,内心小柯基。” “谁外表哈士奇,你才是小柯基。”尧青故作扭捏地扭了扭上肢,蹭得男人的脸更红了。 “你就是小柯基,尧柯基,尧柯基尧柯基尧柯基.......” “幼稚。” 尧青捶了他一下,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 雪渐渐停了。 两人吃完蛋糕,又在棚子下抱了会,为了这个迟来的拥抱,刘景浩不比尧青等得更加焦心。 而当他再次将人拥入怀中时,却不再是从前那样的雀跃与激动,取而代之的是历经铅华后的平淡与本真。 他对待尧青的拥抱,就像是在等待一个睡前的晚安吻。 他不再憧憬欣喜,因为他知道,那个吻迟早要来。 北京的冬夜比荆川还要漫长,男人摁灭房中最后一盏灯,敞开棉衣,掀被躺进被窝中。 “弹簧床会不会小?”刘景浩摆正枕头,见尧青全神贯注地抠着墙面上的海报,那是他高中时最爱的球星梅西,十六岁的刘景浩幻想踢出全亚洲。 久经时光的炖煮,“梅西”早已斑驳脱色。一大截身体随墙皮掉落,尧青用手抠着残余的纸末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