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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青随手拿起一个观音佩,放在手里掂了掂,烛光下看这水头,的确是块难得的和田玉。 “赏你吧。” 他玉手一转,将那玉佩不甚在意地扔给了身旁的小耗子,男孩微微一愣,飞快接下,脸上满是受宠若惊的笑容。 领头人说:“王小少爷说,先让尧先生等着。他待会就来私自见您。只是王小少爷说了,他只见您,至于您身边.......” 他瞅了瞅旁边某人。 尧青说:“不打紧,都是贴身的家仆。” 说罢瞥了眼耗子,道,“还傻站着做什么?扶我走啊。” 小耗子忙将手搭上去,一主一仆走到门槛,又听那王家管事人说:“尧先生这就要走了吗?我家小少爷待会......” “不等了,赶明让他去梨居找我就是。”尧青颇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又看了看那些首饰,颔首吩咐道:“这些东西......你让人挑些好的,送到叔公那里去,权当我尽孝了。” “是。”小耗子乖巧应下。 尧青莞尔一笑,用余光看了他一眼,将手拽得更紧了些。 ...... “你慢点......”“哎呀轻点......衣服都被你扯破了.......”“你猴急什么......” 幽深的巷子口,传来一阵暧.昧的异动声。 路过的小报童放下没卖完的几份报,扒在墙角,见一位衣着靓丽的男人,正被一个穿着汗褂的莽夫戏弄着。 尧青顶着一张满是潮红的脸,意犹未尽道:“你说太叔公知道,我跟你一样,步了大师兄的后尘,会不会气晕过去?” 男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气喘如牛:“我才不管那么多,我心中只知,在外高高在上的尧大美人,卸了礼服,就也会与我这等粗人行苟且之事。” “是我先睡的你。”尧青叼起男人脖间新赏的观音佩,芙蓉泣露:“你在外不也是一副乖巧样子,脱了人群,可不就跟头饿狼似的?” “我就是狼,荡了二十多年,就等着你这块肥rou。”男人顽劣一笑,照着尧青的肩膀就是狠狠一口,尧青疼得长长地“嘶”了一声。 “sao.狐狸。” 异动声如波似浪。 “你就活该被自己sao死。” 09 尧青踏着晚月,悄无声儿地越入东厢房的长廊。衣衫上一颗扣子还没扣好,露出里头象牙白色的内衬,少有的有失风雅。 门板“吱”地一声,男人缩回头,正欲松一口气,却扭头看见厢房里挤满了壮汉家丁。 太叔公一身黑色唐装,浮云纹打底,手中捻着一串檀香珠,神色阴鸷。 尧青委身笑笑,“太叔公。” 房中烛色一闪。 “去哪儿了?”太叔公唇眉凛冽,连带着房中都有些阴冷起来。 尧青忙道:“应王家少爷的约,去水云楼听戏去了.......” “撒谎!”叔公“啪”一声丢下佛串,厉声呵斥道:“王府的人都派人来传话了。说梨居的尧先生派头可真大。王家千邀万请地请你过去听戏,你倒好,连半柱香的功夫都等不了,急哄哄地要走人,如今后半夜才会,你到底去哪儿厮混了?” “随处走走罢了。”尧青跪坐在地,眸色微沉,“我不喜王家少爷,既然太叔公知道我不想对付,那正好,劳烦叔公替我传个话,以后让他们别来找我了。” “你说什么?”叔公气得不轻。 “那王家是什么来路?那是燕京说一不二的权贵之首。打清宫传承下来的老贵族,举世名门,富可敌国。你一个落魄门第出身,能得王家高看,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我不喜欢。”男人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好......好啊。”叔公颤抖着身站起,走到男人身边,别有意味地拍了拍他的肩,“我的好侄儿,当初在我面前哭得如何柔肠百转,卑躬屈膝,如今却心比天高,一味追求起高洁了。可惜呀,你叔公当初也是你这个阶段过来的,我只劝你一句,进了这风月场,你要想再从良,只会死得更难看。” “我愿意。”尧青挺起身,背脊骨挺得笔直,“再如何也是我自己选的。叔公既那么喜欢王家小少爷,你何不自己去应承,一把年纪就培养些年轻的往有钱人家里塞,塞了这么些年也没把自己塞出去,到底也是没什么本事的。” “你说什么?!”太叔公面色一愠,不可置信地瞪眼前人。 尧青意识到自己的心直口快,忙将头低下,不再言语了。 “是啊,我现在是管不住你了。你现在是头牌,是燕京的大红人,谁还能管得住你?”太叔公呵呵一笑,半回过身,用拐杖敲了敲水泥地。 “可是你别忘了,当初你入梨居时,可是摁了血手印的。跟那些小门生一样,身契可还都在我手上。” 男人不由得后背一寒。 “既然你心气儿高,连王家都看不上.......”叔公狠狠一笑,道:“那便将你赐给大师兄的霍老大爷吧。我正愁找不到替代的,你正好进他家去给他做妾,他如今可快八十岁了,别说我卖侄心狠,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10 “打粥------放饭-------!” 暗房外有人在喊。 “打粥------放饭-------!” 尧青头上推开一扇小窗。不一会儿后,有人从中伸出一只小碗,碗里盛着满满一大碗青菜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