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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汀悲哀地闭上眼:“是我的错,我没把你教好,都是我的错,四年前我就应该坚决把你送走,是我优柔寡断害了你。” 燕黎音漠然着脸,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时光又不能倒流。猝然之下,一巴掌落在脸上,被打偏了脸的燕黎音愣在那里。 黎汀吸了一口气:“这一巴掌我是为自己打的,我养你十五年,你却要害我女儿,你对得起我吗?” 燕黎音缓缓抹上脸,黎汀力气不大,其实这一巴掌并没有多疼,可心脏上却像是插了一把针,真疼,肝脾肺肾都跟着疼起来。 “停车。”黎汀擦去泪水,“事情做过了就是做过了,并不会因为你不承认就不存在,黎音,去自首吧。” 燕黎音垂眸不语。 黎汀深深看她一眼,她想这是她们之间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你下车。” * 燕黎音站在路边,目送黎汀的车离去,mama彻底离她而去了,她不以为意地勾了下嘴角,早晚的事情,就算没有这件事,mama也会彻底倒向秦亚男这一边,谁让秦亚男是亲生的呢。 她不在乎,她一点都不在乎。 哥哥、mama、爸爸,她都不在乎,她只在乎霍景泽,只有霍景泽真心实意全心全意对她好。 想起霍景泽,燕黎音幸福地笑起来,打电话给他。 霍景泽在燕家等着燕黎音。 回到家的燕黎音看见面无表情的霍景泽并未多想,他向来情绪寡淡,大多数时候脸上都没有表情。 燕黎音扑上去抱住霍景泽的腰,头埋在他的胸口哭了起来,越哭越大声,似乎要被关了一整天的恐慌全部发泄出来。 霍景泽身体僵硬,宛如坚石,他没有推开燕黎音也没有安慰燕黎音。 没等来安慰的燕黎音不禁奇怪,仰起脸细细叫了一声:“阿泽?” 从霍景泽的角度看下去,尖尖的下巴,布满泪痕的脸,雾蒙蒙的眼睛,燕黎音的模样惊人得楚楚可怜。霍景泽却是无动于衷,眼底没有一丝波澜。 对上他的眼睛,莫名的不安笼上心头,燕黎音咬了咬唇,语无伦次地哭:“我爸爸病倒了,阿泽,我该怎么办,我好害怕。我当时真没想那么多,我一时冲动就找秦志勇,我好后悔,我不应该做那种事的,我怎么会做出那样可怕的事情来。阿泽,我好后悔,阿泽,警察已经怀疑我了,我不想坐牢,我害怕,我要是坐了牢我这一辈子就毁了,阿泽,你帮帮我,我求求你,你帮帮我好不好,就这一次,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我以后绝不再犯错。” 燕黎音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仍是没换来霍景泽只言片语的回应,这样的沉默就像利刃切割她的神经。燕黎音受不住这样的凌迟,她开始慌:“阿泽,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说话啊。” “我帮不了你,杀人这种事,你让我怎么帮你。”霍景泽缓缓开口,燕黎音才发现他声音沙哑的厉害,然她没心思问,她只关注霍景泽帮她上,“你能帮我的,只要让秦志勇别乱说话就行。幸好秦亚男没受伤,我以后一定好好补偿她,我真的知道错了,阿泽,我以后再也不会犯错了,你就帮我这一次好不好,就这一次。” “这是妨碍司法公正,我没这能力。”霍景泽摇头。 “可对你爸爸mama来说很容易,只要他们一句话就行。”燕黎音声音不受控制尖锐起来。 霍景泽轻声问:“你想让我去逼我爸妈,怎么逼,以死相逼吗?” 燕黎音颤了颤,泪水汹涌:“阿泽,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也不想,可我真的没办法了。我不想坐牢,去坐牢我宁愿死。阿泽,你就帮我这一次好不好,你说过会保护我一辈子的。你这次帮了我等于救了我的命,你就当我是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好不好?” 霍景泽幽深的瞳孔里发射不出一丝光,嘴唇轻轻颤抖:“你保护过我,我就会保护你。” 泪水涟涟的燕黎音不住点头,眼底迸射出喜悦,下一瞬被冻结,她听见霍景泽问:“你保护过我吗?”燕黎音大脑彷佛被冻住了。 霍景泽还在问:“你怎么保护我的?” 好一会儿,燕黎音才反应过来,后背蹿起一股瘆人的骇意,让她的牙齿都不受控制的碰撞起来,她磕磕巴巴地说:“我救过你。” 霍景泽说:“你救过我,可你没保护过我。” 无边恐惧涌向心脏,燕黎音心脏差点停止跳动:“阿泽,你怎么了?你到底在说什么?” 霍景泽的声音带着哽咽后的沙哑:“你知道的,你那么聪明一个人,怎么会不知道,你早就察觉到我把你错认成另外一个人,你要是不知道怎么会那么多次顺着我的话往下讲,从不反驳解释,你知道,你早就知道我认错了人。” 燕黎音耳畔轰鸣,几乎站立不稳。他居然知道了,他想起来了?在这节骨眼上想起来了!她的表情因为恐惧和愤怒扭曲。 霍景泽目光悲哀:“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感激你吗?因为那个人用自己作饵替我引开绑匪,我才能活下来,被你和燕宁发现。她舍命救我,你却想让我以死相逼我父母救你。” 燕黎音一个踉跄,跌坐在沙发上,瞪大了眼睛直视霍景泽:“可我的确救了你。” “你的恩情,我和我们家还的还不够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