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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沈丹红,她对谢向东是典型的只看见贼吃rou没看见贼挨打。 她看见的谢向东,重生前的风光自不必提。重生后,谢向东那也是下面有好几个兄弟的大哥。然而初到深圳的谢向东,他只能低声下气给别人当小弟。 谢向东在沈丹红心目的高大形象渐渐崩塌,光环暗去,逐步变成普通人,还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普通人。 这样的颓废是沈丹红哪怕在坐牢的谢向东身上都未曾见过的,更别说曾经风光无限的谢向东身上。 沈丹红不敢置信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猛抽烟的谢向东,这还是谢向东吗?这怎么可能是谢向东!他怎么会变成这幅窝囊的模样! 沈丹红想不明白,想破了头都想不明白,上辈子那么厉害的谢向东怎么就不能再厉害起来,他那么有本事一个人,不应该无论在哪种情况下都成功的吗? “是不是燕宁,肯定是燕宁暗中在整你。”沈丹红越说越觉得可能,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谢向东为什么变得这么失败。 燕宁忙着呢,主业忙着研究雷达隐身技术,副业在研究手机。有支持有人才有资金,他完全可以走在世界最前头,从被卡脖子的人变成卡别人的脖子。 一天恨不得有四十八小时,燕宁哪有闲情逸致去降维打击他们俩,连想都没时间想起他们。 这纯粹是沈丹红越级碰瓷,彷佛这样就不是她有眼无珠。 “人家什么牌面上的人物,没这功夫搭理我。”一开始谢向东也担心燕宁会不会报复他,后来发现是自己杞人忧天,人家根本犯不着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因为他压根就没有爬起来的本事。来深圳前所有的雄心壮志和自以为是都已经被现实磨平,谢向东狠狠抽一口烟,他就是个废物,当年能混出点样子只是他运气好。 “那你怎么可能做什么赔什么!”沈丹红尖着嗓子喊,“你不应该是这样的!” 谢向东僵冷着脸:“那我应该是什么样?” 沈丹红嘴角颤抖,他应该是做什么赚什么,应该是风光无限的大老板,应该是人人巴结的东哥啊。谢向东怎么会变成这样,因为她吗?她的到来改变了谢向东的命运,他不可能再像上辈子那样风光。 彻骨寒意笼罩沈丹红的心脏,她颓然跌坐在硬邦邦透着腐朽味的木板床上。如果没有亲眼目睹过谢向东的无能,沈丹红还能坚信谢向东一定会成功,可她看见了,看得清清楚楚,怎么办?她坚持不下去了。 “你脑子有病是不是,既然确定谢向东没有发达的本事了,你干嘛还要继续吊在他这棵歪脖子树上。”沈母隔着话筒骂沈丹红,恨不得顺着电话线爬过去扇醒她,“你醒醒吧,我们这小地方有本事的人少,所以显出谢向东的能耐来,深圳那不同,这会儿敢去闯的那都是有点本事的,谢向东他一个坐过牢的,怎么拼得过他们。” 沈丹红怔怔抓着话筒,真的是这样吗?谢向东坐过牢了,所以他不是当年的谢向东了,再也达不到上辈子的成就。 “他这一辈子也就那样了,没本事让你过上好日子,丹红,听妈一句劝,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姑娘家的好时间就那么几年,经不起你这么浪费。”沈母苦口婆心,“妈去年同意你和谢向东去深圳,其实并不是看准谢向东一定能发达,妈是想着你在老家除了谢向东也没其他人可以选,那就赌一把,赌赢了最好,要是赌输了,你也离开了老家。在深圳没人知道你过去的事,你没必要死死抱着谢向东不撒手,你完全可以另外找个好男人过日子,你现在还年轻,长得又不差,未必找不到比谢向东好的,是不是这个理?” 沈丹红心头巨震,掀起惊涛骇浪。 沈母还在劝:“丹红,听妈的话,别再跟谢向东耗下去了,谢向东这个人也就这样了。妈知道你在谢向东身上下的本多,你不甘心,可不甘心又有什么用,你再这么耗下去,除了一年大似一年,一点用都没有,难道你要在谢向东身上耗上十年八年,到时候你这辈子就真的没机会翻身了。丹红啊,你自己说的,你要过上好日子,你要带着咱们全家都过上好日子,谢向东他没这本事,你该重新为自己打算打算。” “妈!”沈丹红哇得一声大哭起来,“谢向东怎么会变得这么没用,他以前明明那么有本事的。” 沈丹红说的是上辈子。 沈母以为的是坐牢前,她便道:“以前是以前,谁规定以前成功以后就一定能成功,这世上变数多着呢,就说燕宁……”剩下的话戛然而止,失言的沈母青了脸,谁能想到以前那么普普通通的燕宁以后会变得这么厉害。那个厂房都快建好了,用了不少十里八乡的青壮力。得了燕宁的好,那只有说燕宁好的,也就越会戳他们家的脊梁骨。那些个嘴贱的还会问女儿和谢向东在深圳发财没有,沈母吃了一肚子的恶气,做梦都想着女儿在深圳发财打那些贱皮子的脸。 想起燕宁,沈丹红顿时心如刀割,谢向东越是落魄,她就忍不住想起燕宁。大街小巷都是科乐随身听的广告,年轻人以拥有一台随身听为傲,如果她重生后没选择谢向东,而是劝着燕宁换岗避开变成残废的命运,燕宁是不是同样会走到今天的地步,那么她就能过上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这种念头每冒出来一次就是一次凌迟,沈丹红啜泣不止,抽噎着问:“万一谢向东以后翻身了怎么办?”她已经错过了燕宁,万一再错过谢向东,她会受不了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