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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哪儿听出来关心的?我明明是怕被你连累好么。 “明锦,我一直知道,你对我是有着情意的,年前你及笄,我赠你南珠,你应该也能明了我的心意。难道我们就要因为一纸赐婚,就此错过彼此吗?你甘心吗?”江仲珽咬紧牙关,似在竭力隐忍,一字一句道:“我不甘心!” “殿下既不甘心,那打算怎么办呢?去请求陛下收回赐婚?”明锦看着他,忽的眼底迸发出希冀来,“殿下若愿一试,我亦愿左右相随!” 江仲珽登时蓦然。 良久,才勉强开口道:“父皇对我,素来不甚喜爱,这件事若由我去说,必定求不来什么结果。可是,丁老将军就不一样了。明锦,你可能不知道,你祖父有救驾之功,若能劝动他老人家替咱们做主,父皇必定会给老将军一个人情......” 果然如此。 明锦敛眸,心中猜想得以验证,瞬间便没了再与他浪费时间的耐心。 “殿下,您太高看我祖父的脸面了。保护皇上本就是我祖父的职责所在,怎敢挟恩图报。再者,赐婚一事,我并无不甘心,我是心甘情愿的。” 江仲珽压根儿不信,“你明明对我有意,为何偏要自欺欺人!” 闻言明锦抬眸看向他,眼底如一泓秋水澄澈坦荡,“我丁明锦向来敢作敢当,没什么不敢认的。对殿下,我确曾萌生过倾慕之意,也曾主动示好追求。只是我这个人,没什么长性,喜欢一个人迟迟等不来回应,转头就会放弃,没心没肺得很。如今我对殿下,不敢再有非分之想,只愿殿下能早日寻得有缘人,福乐安康。” 说罢,明锦福了福身,果断告辞。 江仲珽自是不甘心就这样放她离开,可一时又没有更好的说辞,只得含恨目送她走出视线。 卿云见她走出来,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怎么,兰羽那丫头作妖了?”走出一段距离,明锦见她还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问道。 卿云沉着脸点头,压低嗓音告状:“得亏姑娘你让我跟着她,那丫头,出来也不知道避着点儿,生怕人瞧不见似的。” 明锦讪笑,“依你对兰羽的了解,她是这般莽撞没分寸的人吗?” “昌王殿下谨言慎行,御下极严,兰羽能近身伺候这么多年,定然不是鲁莽的性子......”越说,卿云越察觉出不对劲,须臾脸色大变,又想起现在是在宫道上,忙绷起脸不让人看出异样。 明锦被她这一连串的反应逗得轻笑出声。 “我的姑娘诶,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卿云想通个中缘由,不由得脊背发凉一阵阵后怕。 她实在是想不通,殿下对姑娘的追求始终冷冷淡淡的,除却年前姑娘及笄礼时送了两颗南珠,就再无其他表示,按理说应当是对姑娘没什么意思。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姑娘被赐了婚,他反倒主动找上来,还存了那样的心思!这要是被人看到,传出姑娘与皇子私会的流言,那姑娘还有什么名声可言?到时候全家跟着丢脸面不说,恐怕连世子都要恨上姑娘,婚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卿云越想越觉得胆寒。 卿云幼时很是吃了不少苦,即便跟着明锦后吃得饱穿得暖日子过得也顺遂,但身体始终较一般女孩单薄,如今惨白着一张小脸,明锦脑海中浮现出上一世最后那眼,卿云从桥上跃下时决绝坚定的模样,两张脸重合在一起,刺得明锦心尖一阵细密的痛。 “放心,既然有了提防之心,他就伤不到我。”明锦安抚地拍了拍小卿云的后脑勺,语调一转,轻松道:“而且,他忌惮的东西可比咱们多多了,才舍不得硬碰硬。” 卿云爱胡思乱想,但对她家姑娘却有着莫名其妙的自信,听她这么说,心悸便压下了大半。 明锦见状弯了弯眉眼,从袖里摸出两颗糖塞给她,“今天的事儿就别告诉我娘她们了,免得跟着多cao心。” “唔......嗯。”卿云含着糖应下。 回到昭阳殿,明锦见母亲担忧地看向她,便索性坐到了她身边。直到歌舞结束,天色渐暗,明岚才踩着燃放焰火的时间回来。 “这么快就结束了......”刺鼻的烟火气犹未散尽,暮色笼罩下的天空再次恢复平静。明岚仰着头,意犹未尽地轻轻叹了口气。 盛放时越是绚烂夺目,落幕时越是让人黯然落寞。 美丽的东西大抵都是如此吧,丁明锦想。 “看什么呢,丁府的马车?”镇北王神出鬼没似的出现在不孝子身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看得见几辆驶远的马车。 江既白收回目光转身跳上了自家马车,钻进车厢一落座,就对尾随进来的老爹硬邦邦道:“那日是你绑着我接的旨,算不得数。明儿我就进宫求见皇上,废了这赐婚。” 镇北王可是详详细细听说了他家这讨债鬼是怎么在丁二姑娘跟前吃了软钉子,看他垮着一张脸的模样,心里莫名觉得解气,大马金刀坐下,爽快道:“好啊,你去求求看。不过,我劝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丁老将军可是有救驾之功,他素来疼爱明锦姑娘,你退了赐婚,明锦姑娘还要怎么嫁人?皇上为着丁老将军和丁家的脸面考虑,也不会轻易答应你。除非,你能劝动明锦姑娘,让她跟你一道进宫。” “我一爷们,一人做事一人当,干什么扯上她个姑娘家!”江既白坚持嘴硬,心里却开始盘算起来。进宫是一定要进的,但提前跟丁明锦打声招呼似乎也很有必要。嗯,那就找个机会再见一面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