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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轻言看着,“那是什么?” 章义瘫坐在地上,“你们说什么审案都是骗人的,你们什么都知道,都想好了,就是想要我死!!” 那布上面写得东西是否都是真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敢写出这些东西的人根本就没想让他活着走出大牢。 陈家人冷笑,“你早就该死不是吗?” 其他几个跪在地上的人也终于明白,今日并非公开审案,而是他们所作所为公之于众。 他们罪状早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章义愣愣地看着方轻言,突然爬过去,“县老爷,你放过我吧,只要你放过我,我什么都愿意做,做狗做猪我都可以,我家里还有老爹老娘呢,县老爷求你放我一马吧,陈永,对,陈永的事情我都知道,我看见他和西夷的人有来往,这些我都可以告诉你。” 方轻言垂眸看他,弯了弯腰,用其他人都听不见的声音说,“陈家小女死前是否也这么求过你?” 章义一愣,紧接着被身后的徐立拽着衣领拖到了后面,紧紧地压制着他的脊背。 “本官问你最后一遍,”方轻言拂拂官袍,“章义,你可认罪?” 从是否属实变成了是否认罪。 章义弓着腰,既无法抬起头去看其他人,也没办法就这么坐着,他维持着这么一个被人压制着的奇怪动作,说,“我认。” 不认又能怎么样? 徐立松开章义,陈家老人哭号了出来,隐忍多年的事情终于在今天被堂堂正正地讲出来,也终于得到了一句认罪。 何文津扭过头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为生民立命。他所求的,不就是这些吗? “按我朝律令,”方轻言说,“强抢民女,掠夺百姓,当削职,返还百姓财物,加之八年牢狱;无视妻疾,致其亡故,虽无律法规定,情理亦不能容忍。” 听到八年牢狱,章义松了口气,然而还没等他这口气捋顺,又听见那个书生模样的人说,“方大人,现在可否继续宣读章义其他的罪行?” 章义的心咯噔一声。 方轻言:“可。” 他完了,在最后一刹那,章义心里想到。 第23章 齐贺站在距离街尾,即便离得不近,但是街上的声音他也都听得清清楚楚,手下几个士兵现下正是休息的时候,凑在一起说这宁州县的县令真是个人物,看着文质彬彬的,做事可真是雷厉风行。 齐贺把酒碗把桌子上一放,铛地一声响,旁边的兵士立刻闭了嘴。 “各位兵爷,”满脸笑容的男人从小路过来,手里提了东西,“这是我们大人给各位兵爷备的茶点,各位兵爷都试试。” 管家挨个儿送过去,齐贺摆摆手示意自己不要,管家只好掠过他先给别人送了。 管家还想说些什么,齐贺已经开始赶人了,“没事就走,这里我们看着呢。” “哎,哎,好。”管家赶紧应着,送完东西就走了。 “齐哥,”他们私底下向来不见外,都是同个军营长大的,“这人谁啊?方大人家的?” “管家,跟了他好几年了。”齐贺回答。 “方大人之前在这边不受待见,这管家也没走,也是个挺重情重义的人。” 齐贺点头,“听说方轻言是他看着长大的,从小就在他身边了,一直跟着。” “齐哥,你是不是跟方大人挺熟的啊?” 他们跟着齐贺从小一起长大,齐贺认识的人他们多半都认识,就是不知道这个人。 齐贺闷头喝了杯酒,沉默了会儿说,“不熟,给那陈永做个样子,行了,这些事情你们不懂,别在这胡乱猜了,上旁边给我看着去,真出事儿了我拿你们是问。” 兵士哄地散开,“走了走了,干活去了。” 走的远了,他们悄悄回头看了眼,摊子上的人已经离开了,才敢开口。 “其实我没敢说,我总觉得方大人和咱们齐哥长得有点像,会不会……” “别瞎说,齐哥小的时候就在军营了。” “那在军营之前呢,总不能一生下来就在那吧,那天齐哥和方大人聊得好好的,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翻脸了,现在也不说话了。” “……让你别瞎猜就别瞎猜。” 齐贺起身本想回客栈,结果刚走了几步,就看到那边人群边缘的沈弗辞远离人群,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了,身边还跟着个一身黑衣的年轻男人。 那男人他在客栈见过一面,皮相出彩,除此之外似乎跟个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齐贺想了想,转身跟了上去。 “不看了?” 谢洵有些意外,沈弗辞居然在这个时候退了出来,他以为她应当是爱凑这样的热闹的,就像她之前偏要在宁州县闹出点动静来。 “不看了,”沈弗辞脚步不听地道,“又与我没什么关系,让何文津去cao心这些吧。” “你做了这么多,就为了一个何文津” 谢洵的话让沈弗辞顿住脚步,她扭头看向他,“谁说我做这些是为了他?” 谢洵垂眼,与她视线相对,简单又敷衍地回答,“直觉。” 沈弗辞笑笑,“你的直觉真得不错,那直觉有没有告诉你,我为什么为他做这些?” 谢洵微微眯眼,仔细思考了下,而后语出惊人地说,“你看上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