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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弗辞脚下一个踉跄,齐贺伸手扶住她。 “方轻言,”齐贺咬着牙叫他的名字,“对公主轻薄无礼,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第25章 “婚姻嫁娶都是天道自然,怎么能说是轻薄无礼,”方轻言完全不把齐贺的话当回事,“殿下以后总要成婚的,与其被赐婚,还不如自己选择,不是吗?” 这人是真的不怕死,什么话都敢说出来。 齐贺瞪他,可偏偏方轻言就跟眼盲了似的,一心只看着沈弗辞。 沈弗辞这回倒是认真看了方轻言两眼,思索了下点点头,“说得也有道理。” 事情确实是这样没错,若她一定要成婚,不如自己先选好,也好过到时朝臣干涉,太不自由。 沈弗辞准备要走,看齐贺还站在原地,面色冷寒,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触了霉头。 “你不走吗?” “不走。”齐贺皱眉说,“有事要跟方大人聊一聊。” “是我忘了,”沈弗辞这才想起来似的,“那二位慢慢聊,我就先走了。” 方轻言微笑,“殿下慢走。” 沈弗辞走出去几步远,齐贺便立即转身抓着方轻言的衣袖将人拽进了院子里,“方轻言,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方轻言拂开他的手,“我在做什么你不是听得很清楚?” 齐贺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你是认真的?” 方轻言笑笑,坦然道,“殿下愿意那就是真的,不愿意真与不真也没什么两样。” “疯了,真是疯了。”齐贺懒得同他这种疯子说话,刚走出两步却又被叫住。 “齐贺,”方轻言站在他身后,负手而立,“凡事都有得有失,这是平衡之道,如你我,同样在公主身边也是如此,要想清楚的不是我,是你。” “不要拿你家里那套来说服我,”齐贺面色沉了下来,“我是个粗人,不懂你们那些弯弯绕,也不愿意懂,但有一点,”他顿了顿,“不该肖想的就不要去想。” 他说的是公主,但又不完全是公主。 方轻言没再说话。 齐贺现在年纪还小,又从小学武性情耿直,正是执拗的时候,听不进去别人的话。 这反应也在他的意料之内。 齐贺离去之时,方轻言站在门前目送,末了还长长地叹了口气。 “大人,您这是叹什么气呢?”管家从他身后出现,奇怪地问。 方轻言看着齐贺离去的身影,“我只觉得,我们这公主殿下真不是个普通的人。” 这般聪慧的人最懂如何抓住人心,难怪齐贺会留在京师这些年。 “您这话说得,人家是公主,哪里普通了,我们这无权无势的才叫普通。” 方轻言笑了声,想了想说,“等到公主择婿之时,想必会掀起点什么腥风血雨来。” “哟,真的啊?!”管家的眼睛都亮了,年纪大了,看热闹倒是比年轻人还着急。 方轻言见他这样大笑起来。 “您这不会是笑我呢吧,您自己就不想看?” “想,”方轻言道,“以后若能调回京师,到时看热闹就方便了。” “以您这政绩,有点难。” “试试,试试。” …… 沈弗辞走到巷尾,就看见在青石上坐着的谢洵,手里拿了根草,不甚无聊地逗着旁边一只小猫玩儿。 听到脚步声,谢洵也没抬头,只是扔了草,朝着那小猫猫挥挥手,“滚。” 小猫听懂了似的,“嗖”地便跑了。 “为什么不愿意在方府待着?”沈弗辞问他。 “不喜欢那个地方,”谢洵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聊完就走吧。” 他走得比沈弗辞还快些,沈弗辞提着裙子凑过去,“为什么不喜欢?”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总得有个理由吧,”沈弗辞说,“你说你直觉很准,我想听听你的直觉。” “我不喜欢姓方的人,”谢洵被她问烦了,“实在好奇去打听打听渝州方氏。” 渝州方氏? 沈弗辞点头,“好。”他不想说那她也不问了。 回去的时候,何文津在客栈等得已经急了,看到他们二人回来这才长舒一口气。 沈弗辞见他这反应笑了,“我又不是犯案被抓了,你这幅表情做什么?” 何文津叹气,“你闹出这般动静来,隔日便被带去,我怎么不担心?幸好这方县令是个识大义的心胸宽阔之人,没有跟你计较这些。方县令跟你说了什么?” “随便聊聊而已,”沈弗辞不欲多言,反而话锋一转,“宁州县事情到现在,你感觉如何?” 何文津一笑,只一个字,“爽。” “沈姑娘,我现在知道你之前与我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何文津笑道,“我们之间的赌约,你赢了。” “你想叫我做什么?”何文津问她,“只要你提出来,我能做的一定会做。” 沈弗辞看向他,“如果我希望你能晚一年入仕呢,你能做吗?” 何文津是升平二年春季科考入仕的,她听周江延说起过,那一年他虽然做了状元,但却也恰好顶了朝廷内定给别人的名额而被人记恨。 升平三年虽有状元却是平平无奇,叫人失望。 况且,以何文津今日之脾性,过早进入仕途不是什么好事,难免不会走上前世的老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