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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身后并无动静。 沈弗辞转身,看见谢洵正往荷包里放着什么,谢洵一见她看过来,便抬了眼。 “不用了,”他说,“我已经拿回来了。” “……” 沈弗辞看着他,最后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长鄢真是深得我心。” 第29章(一更) 稣香楼内部可谓富丽堂皇,中间空出来一片圆形场地,场地中央升起了一块方台,仔细一看,那四角所摆放的正是兽形烛台,每一烛台都有一人高,上下各八处需得摆放蜡烛,几个穿着杏黄长裙的女子围绕在烛台边上,手上拿着红烛摆放。 方台之上便是一面鼓了。 四周都是方桌,有半人高的屏风阻隔,沈弗辞找了一处没人的,这里离方台远了些,是以还没什么人。 刚刚坐下,便有眼尖的小二过来询问要些什么。 小二边询问边打量着他们。 这两人看起来风尘仆仆的,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将你们这的好酒端一壶上来,”沈弗辞看向台上,“听说今日有神鼓舞,何时开始啊?” “快了快了,”小二点头说,“等这红烛都亮了,舞就要开始了。” 小二上完酒没多久,四处便有多人落座,没过一会儿竟然将这地方坐满了。 谢洵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手指摁着那酒壶,转眼看见沈弗辞正目光炯炯地看着台上。 “你这么感兴趣?”他问了句。 沈弗辞回过头来,笑了下,“当然,有美人,有舞蹈,谁不爱看?” 知道如此,谢洵无甚意外地移开眼睛。 这幅样子倒是引起了沈弗辞的兴趣,将她的注意力从台上拉回到台下。 这里人多有些吵,沈弗辞只得靠过去问,“怎么,你不爱看美人吗?” “有何可看,”谢洵一腿曲起,靠坐在椅子上,微微歪头,他的视线落在沈弗辞的脸上,说道,“天下的美人多的是,难道每个都要我去看?” 不解风情。 沈弗辞还未说出口,便听见一人大笑,稍一抬眼,便见着一片靛青色布料在眼前拂过,紧接着身前那人的声音传来。 “能看一个是一个,”来人手指掐着白色酒杯,在沈弗辞对面坐下,“能遇美人,那都是人间机遇,难得的很。” “这附近没地方坐了,姑娘介意借一点空地没我吗?我请姑娘喝酒。” 坐都坐了,还要装模作样地询问。 沈弗辞听到前半句想要拒绝,没料想这人还添了后半句,于是果断点头,笑道,“当然不介意,公子请坐。” 然而—— 砰。酒杯磕在桌子上。 桌上两人立刻看了过来。 “啊,手抖。”谢洵这么说着,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声音也无起伏,像是要将“敷衍”这两个字摆在脸上似的。 手边递了个帕子过来,干干净净的,谢洵瞥了眼一边的沈弗辞,接过来一根一根地擦着自己的手指。 沈弗辞朝着对面的男子笑了下,“公子贵姓啊?” “在下姓荣。” “荣公子,”沈弗辞点头,“也是特意来看这神鼓舞的?” 荣犀点点头,“我等了一月,才碰上这跳神鼓舞的元桦姑娘愿意登台献艺,”他笑着倒了杯酒,“姑娘你比我有福,刚来就遇着了。” 他端着那酒杯递到沈弗辞面前,“姑娘如何称呼?” “沈,”沈弗辞没有多言,“多谢,我不喝酒。” “是我轻浮,”荣犀从善如流地将酒杯拿了回来,“忘了我们中原的姑娘家怎么能喝酒呢,不像是这西北来的,民风彪悍,连带着姑娘家都有个好酒量,连我都不太受得了。” 沈弗辞好奇地看他,“容公子看起来对这里很熟悉。” 不然也不会知道他们是刚刚才来的了。 不过荣犀回答地显然不是这件事。 “那当然,”荣犀笑道,“姑娘可知道这神鼓舞是从哪里来的?” 沈弗辞摇头,“不知。” “神鼓舞原是来自西夷,是西夷人在祈祷求雨之时所跳的舞步,后来被发展改造成了现在的神鼓舞用来取乐。”荣犀说道。 “祈祷的东西用来取乐?”沈弗辞有些讶异。 像是西夷这样的地方,未通中原文化,则更信神鬼天地,应当更为重视这类祈祷祭祀之事,将这样的东西改为舞蹈实在是令人奇怪。 “不知道是谁改的这舞蹈?”沈弗辞问。 荣犀仰头想了想,“好像是……西夷的王子吧,他这人,”荣犀看着沈弗辞笑了起来,“不信神鬼,不敬天地,只信自己,自大狂妄得很,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没什么奇怪的。” 沈弗辞也跟着笑,“公子不仅是熟悉神鼓舞,看来对西夷之事也多有了解。” “其实我……” 话未说完,四周突然黑了下来,这稣香楼早就将四处窗户全部用厚重的布料挡了起来,如今四周的烛光一灭,几乎是什么都看不见了。 沈弗辞下意识地伸出手去寻谢洵,手指刚刚碰到了个袖子,另一边台上渐渐地亮了起来。台上四周的红烛被点燃,照耀着台上小小的四方天地。 身着黑纱的女子自天而降,红纱敷面,半遮半掩的,仍然可见其倾城容貌。 双脚落到鼓面的一刹那,四周乐声而起,女子脚尖轻点鼓面,鼓面发生声响,与乐声渐渐合而为一。 --